第44章 朱棡妃妾
离开清苑，一路上柳儿一共说了三句话，可是萧艾只是讷讷的应着，一句未答。
姐姐的曲子，乍闻之，只觉得清新动人，婉转悠扬，可是却如残冬寒雪一般滞留心底，久久的化不开。不似杜鹃泣血，山谷猿啸般悲怆，那丝丝哀恸却如细流般汇集人心。悲伤之绪下，有些淡然无奈，有些勘破命缘，有些遗世独立，安之一方。。。。。。
似乎这就是三子先生说的，日日积累的忧伤，化作音符，激荡人心，看似柔弱，看似平静，却是比山呼海啸而来的悲怆更加凄凉动人。
“柳儿，你去把言清姐姐身边那个伺候丫鬟找去云华宫，就说我有事找她。”
“好，我现在就去。”柳儿说着便往清苑的方向跑回去，独留萧艾一人往云华宫的方向闲逛。
迎面喜滋滋的过来一群人，扑着面冲萧艾走来。
“哟，是燕萧艾小姐呀，今日怎么得空来芳芷宫了？”还未及跟前，就听见樊王妃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柔道。
“萧儿见过樊王妃，刘王妃，李夫人。”萧艾欠了欠身子，却被三人齐齐拉住，口里声声道着：“不敢受。”
“妹妹难得来我们这儿，去我那儿坐坐吧，我可有好些东西想送给妹妹呢。。。。。”
“妹妹长得这样可人儿，难怪王爷这样喜欢，到叫姐姐好生羡慕呢。我那有枝步摇，正好很合适妹妹。。。。。。”
“妹妹还是去我那儿吧，听说妹妹是北平来的，我正好对北平很感兴趣，想和妹妹把话家常呢。。。。。。”
这些日子，三王爷几乎整天的围着萧艾转，和宠幸后妃还不一样，只是一味的带着她四处游玩，吃的用的玩的，全凭萧艾的喜好，到叫她们好生羡慕呀。连谢王妃都不能不虚言笑面的逢迎，这些侧室自然求之不得了。
她们三个这一句接着一句的，根本容不得萧艾作回应，或许她们压根儿没想萧艾回应，只是一味的想表达自己的热情而已。
和面前的三个热乎乎的糖巴巴不同，萧艾欠了欠身，淡淡一笑，道：“回王妃的话，王妃盛情，萧儿实在受不起。。。。。。”
刘王妃一把拉住萧艾的手，笑道：“我知道，王爷在云华宫门前为你搭了戏台子，妹妹想必定是要赶过去的吧。听说呀，请来的戏班子可是从京都过来的呢。姐姐也想看看戏，不知道可不可以得妹妹邀请呢。”
没等萧艾开口，樊王妃抢道：“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刘王妃，你也该含蓄些，别把什么都当做个稀世的玩意儿。”说着还翻了个大白眼儿，待眼珠转回，脸上早已画上蜜糖，看着萧艾说道：“我娘家是做木材生意的，幼年时常和家父去京都，那里就像是我另一个家乡一般，如今很久没见过京都过来的人了，倒是很想见见呢。”
唉，萧艾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就说嘛，三王爷如此大的动静，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知道自己要回去云华宫，她们还盛请自己去她们的宫里，原来这才是真目的呀。
“是萧儿想的不周到，本就应该请王妃们一同前去的。”
“那太好啦，那我回去梳妆打扮，去见王爷，总要带上王爷所赐的金钗才是呀。”刘王妃甜腻的声音，衣丝之间每一寸纹路都在炫耀着王爷的恩宠。
话音未落，狠狠冲着樊王妃甩回一个大白眼儿，扬长而去。
“那就多谢妹妹了，姐姐一定前去。”说着樊王妃也离开了，李夫人位分低些，自然随着樊王妃身后，行礼告退。
到底是太原城望族出身，没有刘氏那样张扬，明明是自己要去的，偏偏摆出来个受邀的高贵姿态，可那话语之间还是极其客气有礼的。
萧艾本无意她们，自然如何都无所谓。
柳儿看见自家小姐被一群人围住，早已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身后的那个丫鬟也匆匆跟上前，及至跟前，正好几位王妃离开了。
“小姐，她们找你什么事？没有为难你吧？”柳儿大喘着粗气。
“她们只是想看戏而已。”
“我就知道，她们这一个个的。。。。。。”
“你叫什么名字？”萧艾知道柳儿所说，于是打断了她的话，转向伺候武言清的那个丫头。
“回小姐，奴婢莺歌。”
萧艾伸手馋起莺歌，从头上拔下一个鎏金梨花玉枝步摇，张开莺歌的手，将步摇放于她手上，笑道：“这是三王爷送给我的，我现在把这个赏给你。”
莺歌忙摇头，吓道：“奴婢不敢受。”可是眼睛早已盯着步摇，转也不转了，面露喜色可是又不敢笑，脸上肌肉憋得有些抽搐，好好的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有些扭曲。
“言清姐姐是我姐姐，日后还望你细心照顾才是。”
莺歌自然心知这位萧艾小姐是看见自己不拿武言清当回事，才有这般说辞，不由得心虚，忙低下头，告饶道：“小姐，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尽心服侍武夫人。”
说来也倒霉，府里没人拿武言清当回事，更是八百年没人去清苑，结果乍的去了个萧艾小姐，居然还和武言清情投意合，好似姐妹了。可怜自己被抓个正着。。。。。。
“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忽然想起被刘王妃罚跪在雨地里一天，又被谢王妃罚去浣衣房的玉秀。实在可惜了，像你这样的丫头，倒是个好命呢，能到言清姐姐跟前服侍。姐姐那样好的性子，既不会随意刁难下人，也不会使唤下人什么粗重的活儿。你说是不是？”
“是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武夫人。”
玉秀被调去伺候眼前这位萧艾小姐，结果没几天就被罚去了浣衣房，她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自己可不能被盯上；而且她说得对，与其伺候芳芷宫里那些难伺候的主儿，伺候武夫人的确是个好差事，日后还是对她好些吧。
“那你去吧。伺候好姐姐，我必有重赏。”
“是是，谢谢小姐，请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好武夫人。”莺歌手握着步摇，大步转身往回跑开了。
既然侧室王妃都要去看戏，谢王妃如论如何不能落下，于是萧艾又转回了芳芷宫，特意去了栖兰殿，谢王妃自然乐意之至。
又虚言了半日，这才离开，此时天已擦黑了，空中下弦月已露出尖尖角，淡然温和的一撇，安静柔和。
原本云华宫就很远，现在这段路走得更累。
已经六十三日了。。。。。。
“柳儿，张玉先生首次和王爷出征，你担不担心？”萧艾忽然一下，心里没了着落，很想像个孩子一样，被王爷抱在怀里。
柳儿局蹙着眉，小声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瞬间又绽开了颜，朗道：“可是他前些日子才给我写过的信呀。他说过的每隔一个月就会给我写信的。”
萧艾抿了下嘴角，不再说话。
是呀，张玉先生和柳儿还有联系，那就说明王爷他们应该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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