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六章
如意见二爷这是要发脾气打绿珠。谁都知道，二爷的手有多狠，就算打不死也会残了。绿珠是为了她才打的七姨娘，她不能出事。她赶紧跪下，顶着半张肿的像馒头的脸，爬到二爷脚下。
“二爷，是奴婢不好，您要罚就罚奴婢。”口齿清楚，听不到一丝惧怕。接着，她磕了一记重重的响头接着又道：“是奴婢拦七姨娘在前，是奴婢不对，二爷，二爷饶命。”
七姨娘这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只想着让自己在二爷面前如何的惨，全然没理会如意的话。
绿珠见如意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一起长大的姐妹为了自己连命都不顾了。自己怎能苟且偷生？她挺直了背走上前，与如意并排跪在二爷身前，伏下身道：“二爷，奴婢打的她，奴婢愿受罚。”不卑不亢，有了几分气节。
二爷紧盯着如意被打的半张脸，眼底的寒意更甚。
眼见着他要抬手打人时，芙蓉突然跪下哀求道：“爷，是姐姐先动手打妾身，绿珠姐姐来了正好看见她打妾身，这才让家丁们拉的她。”
她省去了绿珠打七姨娘的一事，着重七姨娘打她，再加上她额头上的伤。任没有在现场的人来说都会认为是七姨娘先打她，绿珠不过是看不下去帮了她一下而已。
二爷扫了眼芙蓉，再次问道：“那只手？”
这时候谁敢说话？二爷的两个妾室被打了，谁知道他又更心疼谁多一点？话多必失，跪在他身前的三人，匍匐在他脚下。
绿珠和如意虽然都是怕死的，但认定自己逃不过了，只等着快点结束这等待的煎熬。
七姨娘见她们三人都不出声，觉得自己胜利了，看你们刚刚嚣张的样，到现还不是给她跪着。
哼，都不过是没有身份的贱婢。
她扬起下巴，用胜利者的口吻道：“二爷，用的右手。”
二爷双眼如电，目露凶光，突然转身抓住七姨娘的右臂，看似很轻松的扭了下。
“啊啊啊……”七姨娘噗通倒地，‘哇哇’大叫，见二爷如见阎王，扭动着屁股往后退。
她每退一步，二爷就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刚刚配和她的步伐。直到七姨娘退到门槛处，再无路可退，她一跃而起跳出门槛，直直的往院门口逃。
二爷是要她的命，要她的命，她不想死。
未等她逃出五步，二爷手拿下长鞭箭步追上，一鞭打在她的脚踝上，七姨娘踉跄倒地。接着二爷又是一鞭打在她身上，她‘哇哇’求饶。
“爷，爷，妾身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爷，爷……”
二爷听见她的叫喊声，似更兴奋，眼中隐隐透着血色，手中的鞭子挥的更猛，抽出的血鞭‘兹兹’作响，听起来像是烤肉的声音。
一鞭，两鞭，三鞭……血色染满了二爷的双眼，他似发了狂般停不下来。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二爷，二爷犯病了。”瑟瑟发抖的人们，这才有了人气。
“快，快去请王大夫，快快……”
也不知是谁大声呼喊，外院的人听见了喊声，不一会进来十来个家丁，身后跟着位三十多岁的大夫。正是他们口中的王大夫。
这时候七姨娘被打得衣不遮体，满身伤痕，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这十来人团团围住二爷，几步上前同时架住二爷，使他不得动弹。王大夫抽出一根银针，准确的扎在二爷脑袋上。
二爷如睡着般昏了过去。
紧跟其后的老太太，看着院里的一切，叹了口气。命人把二爷抬进了屋，留了个几个下人照顾。来到前院看见跪在屋子里的众人，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留下如意和绿珠，让其他人散了。
王大夫给二爷扎好针，又给芙蓉伤口上完药，这才来到堂屋。他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老太太像是松了口气对着跪着的绿珠和如意道：
“你们都起来吧，让王大夫看看如意脸上的伤。”
如意脸上的伤没什么大碍，王大夫给了她瓶药膏，擦在脸上凉丝丝的，肿看得见的消了些。
谢过王大夫，两人静等老太太发落。
老太太起身，又是叹了口气道：“绿珠你跟我回我那院子，如意留在这照顾二爷。”
绿珠还想说话，想了下又忍不住了，走时她拉住如意的手不停的吩咐：“我看二爷是宠着芙蓉的，机灵点，别惹二爷和她生气。”
如意点了点头，泪在眼里打转，真真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隔了一堵墙，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今天她们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二爷，真惹了二爷不快，是谁也救不了她。
不过，她不能哭，哭了话绿珠会更担心的。
如意笑着道：“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如意不知道，她这种明明害怕，却又怕别人担心，而装作开心的模样，让人心疼的紧。
绿珠不点明，只当她是真的开心，这样如意才会少些担心。
如意有自知之名，老太太走了后，她也不拿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打扫院子烧火做饭，照顾芙蓉的起居。
对芙蓉不敢再以‘我’来相称，而是‘奴婢’。
芙蓉现在可是高兴，二爷为了她差点打死了七姨娘，她在宋家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再与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搞好关系，宋家主母的位置迟早会是她的。
看如意的感觉，又低了几分。不过是一个没有心眼的粗使丫头而已，但是她有个好姐妹就是绿珠。
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更显得绿珠在宋家的地位不可小窥。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叫得动家丁，在二爷不在时他的姨娘都敢打。权力可比她们这些妾室大多了。做事说话，落落大方方没一点小家子气，看着就觉并非池中之物。
绿珠的好姐妹自然是不能得罪，又不能显得太亲近，太亲近了让人觉得目地性太强。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那点事，芙蓉可是老道。她出生在官宦之家，家道中落被卖到妓院，小时候看多了大户人家屋里的那些荒唐事。大点的时候学的都是察言观色。
对付人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对如意的态度就是，不过分亲密，不以姐妹相称，两人相处是主仆关系，但对她表现的是绝对的信任。
主与仆的关系仅一个‘信任’两字便可解决很多问题。
为表现对如意的绝对信任，做给绿珠看。夜幕降临后，芙蓉主动提出让如意来服侍二爷的起居，她累了去厢房先睡了。
说是照顾不过是坐在床前守着，只不过二爷从上午到现在昏迷了四个时辰。正常人睡四个时辰半夜里都会醒来。谁能保证二爷半夜里不会醒过来？
让她独自面对阎罗似的二爷，如意做不到，她怕，怕二爷醒来要她的命。
芙蓉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夜深人静时，正是爬床好时机。
看，我对你多信任。信任到让你和二爷大晚上的独处在一间房里，也不会觉得你会背叛我。你就是我的心腹，有我在必然不会亏待你。
事实却是芙蓉自信的觉得，凭如意的姿色和手腕爬上了二爷的床又如何？一样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已经爬上了二爷的床，结果还不是个不起眼的粗使丫头。
也没见二爷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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