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砍十七刀
洛明殊就喜欢看自己出风头，她本来以为四方水镜里都会是有关她在风沙渡里的新闻——要知道，四方水镜连哪家宗门弟子把蚊子拍死了都要编撰成新闻发布在灵网上，结果她发现四方水镜上风平浪静，连一丁点有关风沙渡的消息都没有发出来。
就连不久之前有关她在风沙渡里飙车、与妖域小公主水晴思发生矛盾的那条新闻也消失了，洛明殊自己的发言也被删得一干二净，她还没和匿名修士吵完呢！
洛明殊感到疑惑，一时之间失去了自己出风头的机会，她竟感觉有些怅然。
虽然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洛明殊想要使用钞能力让那个之前让自己在四方水镜上大出风头的新闻恢复，于是她在四方水镜首页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找到水镜宗负责人的灵网联系方式，给对方发了消息。
水镜宗那边迟迟没有回复，百无聊赖的洛明殊只能找自己的固定抬杠对象搭话。
上一次没能成功把自己在紫金鎏华舟上炫富的影像发给匿名修士，洛明殊感到意外，这一回，她又拍了房间里燃烧着鸣焰石的小壁炉，发给了匿名修士。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哎呀，烧了点小玩意取暖，这氛围不错吧？魔域的穷弟弟，你是不是羡慕死了？】
这条消息很快引起了谢长明的注意，而此时的他竟然身处妖域的中心了，在一座高峰之上，云雾缭绕，金光纷然，妖殿隐于山巅之上，在这里，只有一妖。
妖殿中心，站着一位容貌俊朗的男子，他的模样与水晴思有几分相像，瞳是竖瞳，底色为明亮的银。他周身气息沉郁，但那强横的力量又似乎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捕捉不到。
谢长明缓步走入妖殿之中，立于妖殿中央的男子有了动作，原本如海洋般安定的气场似乎有了波动，待抬眸看向谢长明的时候，他的气息已然沉了许多。
妖域的妖皇水衡是知道谢长明的，将天界四方仙君其一诛杀的魔尊，他的声名传遍天界与妖域上层。
谢长明似乎是妖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魔尊，从他诛杀四方仙君至今，不过两百年而已，而且据天界中人言说……他的年龄不过三百余岁，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来说，他太年轻了……甚至于是稚嫩，但他的手段与实力却如此狠辣。
“魔域的魔尊？”水衡眸间银光一闪，凝眸问道。
谢长明站定在水衡十丈开外，他静默地立着，而后缓缓摘下自己蒙面的兜帽。
水衡看着他的动作，沉静了上千年的心绪竟然有些紧张，此时妖殿之中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谢长明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沉了。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就足以让能够感应到他强大气息的同级别修士或是妖修开始紧张。
然而，此时谢长明的指间似乎有暗金色的光芒划过，来自【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的消息发来。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启唇冷声说道：“稍等。”
“等什么？”水衡更加紧张了，他盯着谢长明的手指，甚至即将摆出攻击的姿态。
“回个灵网消息。”在这沉闷危险的气氛中，谢长明理直气壮说道。
洛明殊很快收到了对方的回复，她不知道这消息是从神圣的妖殿之中发出。
【匿名修士：？】
【匿名修士：我有钱。】
毕竟他这里有从洛明殊这里刚赚到的，新鲜出炉的，共计一千一百六十万灵石。这让谢长明不禁觉得用了易容丸的洛明殊是修仙界第一冤大头。
洛明殊看到他的回复笑了，这冤大头竟然敢在她的面前说他有钱，真是太好笑了。
她正待回复，第一时间嘲笑对方，但谢长明的消息已经先接连不断发了过来。
这一次，他没有将想要表达的信息藏在大量意义不明的符号之中，洛明殊怀疑他可能是在外面害羞，所以之前藏着掖着，这次他们是私聊，他有问题就直说了。
【匿名修士：鸣焰石何处来的？】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嘻嘻，是自家宗门矿脉产出的。】
洛明殊此言不虚，因为人界之中仅有的几条鸣焰石矿脉都被御灵宗买了下来，当然，勘测矿脉的所在之处是洛明殊自己完成的，她享有一半的矿脉收益，从里面抽出一部分给自己用理所应当。
【匿名修士：。。。】
【匿名修士：无趣至极。】
【匿名修士：价格？】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一般人我们都不卖的，你想买都找不到渠道。】
【匿名修士：一千万灵石，够了吗？】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这点钱只能买半年的产出啦╮(╯▽╰)╭】
【匿名修士：……】
【匿名修士已向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灵网账户投放一千万枚灵石。】
【匿名修士：送到魔域来，联系人是温禹，灵网名字是“封心锁爱（身高183）”】
洛明殊震惊，她竟然在十句话之内做成一笔生意，但她的关注点无比清奇。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你手下身高一米八三，你是不是还没有你手下高？】
洛明殊心道肯定是如此，不然怎么会有身高超过180的男性没有在三句话内暴露自己的身高，她为自己找到一个新的杠点鼓掌。
【匿名修士（身高192）：？】
【匿名修士（身高192）：你在说什么猪话？】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我不是猪！！！】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你才是猪，来自魔域的冤大头。】
【匿名修士（身高192）：想起来了。】
【匿名修士（身高192）：鱼头豆腐煲。】
洛明殊气急败坏，开始言语输出对他展开人身攻击，但她的骂声只能变成无能狂怒，因为谢长明分出一丝神念应付她，另一边已经与妖域的水衡搭上了话。
妖殿之中，见谢长明沉迷与【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交流，身为二孩爸的水衡不禁有了些许身为老父亲的痛心疾首。
“你们年轻人，怎么都沉迷灵网？再这样下去，无心修炼可怎么办？”水衡絮絮叨叨说道，“比如我就有先见之明，不让我的两位女儿沾染灵网上浮躁的气氛，都让她们使用青少年绿色版……”
谢长明花完一千万，终于有空搭理水衡，他将头上兜帽摘下，露出俊美到极致的面庞，眉目轮廓深邃，如鸦羽的长睫在高挺鼻梁旁投下一片阴影。若说洛明殊站在西面，她的容貌能将整条街的人目光吸引过来，那么谢长明站在街道的东面，把兜帽摘下来，能将那些人的目光又拉回去。
他周身的气息神秘深邃，带上了些魔域特有的邪性，反而有了引人沉沦的异样吸引力。
水衡也是第一次见谢长明的真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这老父亲心里想的就是千万不要让他的两位女儿看到这魔尊，免得魂儿都被他勾走。
“你来妖域，有何事？”水衡清了清嗓子，见谢长明没有出手的意思，便直接问道。
“寻人……严格来说，并不是人。”谢长明本来无法追踪水衡的所在之处，但在风沙渡的时候，他感应到水晴思的气息，便根据他们相同的血脉，找上了这位妖皇，他有些许信息要询问他。
“寻什么？”水衡皱眉问道。
“当年你还给应龙一族的妖神血脉，是给‘她’赋予血脉，对吗？”谢长明曾在天界生活百年，所以对些许不为人知的秘辛也有了解。
“是。”水衡无奈轻叹，“这个血脉，于我而言，也是重担。彼时应龙一族的最后一位族长厌倦此间生活，即将遁入迷雾星海之中，但应龙需要有血脉流传下来，若她付出全部血脉用于传承，便会死去，我当时身负一半应龙血脉，便还了回去，供应龙一族延续。”
“为何所有妖神都可以消失、离开、与他族通婚，惟独应龙不可以？”谢长明问。
“这就不是魔尊您可以知道的了。”水衡无奈摊手，“我亦是不知，对于天界而言，我早已是外族。”
“魔尊，你来寻‘她’？”水衡抓住期间的关键，直接问道。
“是。”谢长明的声线竟带上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这些年对天界那边传来的消息也略有耳闻。”水衡感到疑惑。
“他们都说是你将她带走，在杀了四方仙君之后——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倒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水衡眉头微皱，对谢长明说起天界的传闻，“天界中人现在可恨死你了。”
“我没有，我只杀了仙与神而已。”谢长明这一回也疑惑了，他的薄唇略微抿了抿，“我……亦是在寻她。”
“这……”水衡也一头雾水，他不居住在仙界中，自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严格来说，他只是提供了一半妖神血脉而已，从此之后天界瓜葛便再与他无关了。
“若有疑问，不如去迷雾星海看看，当年应龙一族的族长便遁入其中——对于有漫长寿命且孑然一身的生命来说，去探寻未知是一种不错的冒险。”水衡提出建议，他见谢长明略有些疑惑的样子，便出于某种操心年轻人的长辈心理给他指了条路。
“哦。”谢长明应了声，“我正要去那里赚些灵石。”
“也是，魔域在你归来之前，是有些窘迫……”水衡摸着下巴，开始唠叨，“其实说白了，就是有点穷，我就说你这么穷，按照应龙的习性应该不会乖乖被你带走……”
谢长明：“……”别念了，已经在赚了。
在妖皇这里没有得到答案，他也暂时离开妖域，去往原定的目的地。
而暂时落脚在人界的洛明殊在等到陆瑶瑶离开之后，也与御灵宗的掌门封渡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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