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核
薛长栾站起身来，长身玉立，“灵力没有被禁锢？”
河图瞥见薛长栾的目光，“你看起来好像很震惊的样子，我和你们有什么不同，我是灵？星图之灵？因为这个吗？”
“不，不是因为这个”，薛长栾收回打量河图的目光，“你有跟用九说过这些吗？”
河图耸了一下肩膀，“没说，准备先看看你的反应再决定跟不跟他说，这是很离奇的事情吗？”
“是，从没见过”，薛长栾伸手将傀儡丝探入河图体内，“原来如此，是我灯下黑了，你的灵核不在你身体里，导致你进入这里卡了bug，这件事不太可能发生我便下意识忽略过了。”
河图漆黑的眼球看向薛长栾，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薛长栾收回傀儡丝，“身为灵，你应该知道灵核吧，我是傀儡丝成灵，灵核便是那条生了灵智的傀儡丝，也就是我的本体，你是星图之灵，你的灵核就是那幅星图，你的星图不在你体内。”
河图低声喃喃，“河图的星图不在我这？”
薛长栾的视线移到河图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稀奇，由灵核生出的灵智和身体却脱离了灵核存在，并毫无察觉，你是怎么做到的？”
河图听出薛长栾话里话外都在说着“看，这是谁家的傻子”，他为自己辩解道：“我以为河图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一种人类对天上星图的映象。”
薛长栾重新做回木凳子上拔花生，“有人拿走了你的灵核，现在你不知道在哪，劝你早做打算，灵核是我们灵的本体，有人拥有了你的灵核，想对你做些什么是很容易的。”
河图沉默半晌后很轻地眨了一下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睛，“明白了。”，然后他继续打水去田里灌溉。
“你是说，河图上次的发烧很有可能是有人对他的灵核做了什么？”用九皱着眉头问。
用九杀了那些囚徒回来之后，衣服上沾着点点红迹，薛长栾拉过他说了关于河图灵核的事。
薛长栾将剩下的花生秆收拾到屋外，“接下的事情我处理不了了，你们得找到他的灵核，现在你们要回去了吗？”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河图突然出声问用九，这句话声音轻轻的，带着些许茫然。
用九将手盖在河图头上，河图愣了一下微缩头抬眸看他，对上了用九的眼睛，他说：“先回家。”
河图和用九回到用九的家之后，用九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堆蜡烛，让他坐下，然后把蜡烛围着他围成一个圈点燃，烛光摇曳，微弱的烛光映在河图的侧脸上。
用九清清淡淡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这些蜡烛会帮助你的灵智进入到你的灵核之内，你尽量去沟通自己的灵核，去感受它，感受到了之后跟着烛光回来。”
河图随着用九的声音灵智仿佛沉入一片深渊当中，而后落在一片镜子地板上，仿佛有橘红色的烛光照亮了这片空间，他站起身，周围凭空而起无数的镜子照出他的模样，像是他正对着许多割裂着的自己。
我的灵核吗？
河图看着这些镜子，猛烈的灵力流从他身体中倾泻而出，像是刺刀一般将周围的镜子纷纷打碎，散落在地上的碎镜片在河图走过时映出他的脸庞，大大小小的脸。
有一块镜子依旧伫立，周围的东西仿佛向着这块镜子倾涌而去，然后被吞噬殆尽，由此在镜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河图走进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他发丝飞扬起来朝着镜子方向流动，河图放弃阻挡，整个人被吸入到镜子当中。
镜子里呈现的世界大概处于春天，河图现在走在一条水泥路上，空气中带着早春的寒意，路边种着迎春花装饰城市的风景，细长的枝条上鼓出许多暗红色的小花苞，更多的花苞是开放了的，露出五片黄色的花瓣，春风吹过，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
河图一路向前走，但是却忘记了为什么自己一直在走。
突然河图旁边有一朵迎春花变成了一张细腻如白瓷的美人脸，延伸着枝条凑到河图面前，他轻启红唇，“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注1)哦。”
河图看着面前的美人脸脱口而出，“你不是山茶花吗？”而后他愣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他是山茶花，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这张美人脸在河图开口说话之后就突兀地变成点点灵光消失，水泥路旁边的迎春花也跟着不见了，河图茫然地继续往前走。
“河图，今晚喝苦瓜黄豆排骨汤吗？家里没小葱和香菜了，也没黄豆，你下去楼下菜市场买一些来。”
周围突然变成闻老家的模样，河图瘫在沙发上，闻老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使唤河图去买菜。
河图满脸拒绝，“不去，除了肉其他没我爱吃的，你真的好爱苦瓜。”
突然他愣怔地看着周围变成点点灵光逐渐消失，闻老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吃苦瓜的好处，身体快消失了一半。
“等等！”河图跑过去想要挽留闻老，却伸手抓了个空。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是三族学校的场景。
“你在发什么愣？”猴松将胳膊搭在河图的肩膀上，“不是说要逃课去参加拍卖会吗？你不会要反悔吧？别啊，听说这次有很多好玩的灵器。”
猴旭熙和猴筠妗走在他们身后聊天。
“勾勾搭搭地腻不腻啊？离我远点。”河图一脸不耐烦地想要拂开猴松的手，却什么也没碰到。
他愣怔住瞳孔微缩，看向猴松的方向，却看到了用九微弯着腰揉了揉他的头，河图缩着脖子，有点嫌弃他的腻歪，“有屁快放！”
用九看着他，眼里闪着星光，温和地对河图笑，“你喜欢这里吗？”
河图环顾用九别墅的豪华装修，勉强道：“还成吧。”
河图视线刚要转回去，余光中却看到用九逐渐消失成灵光。
“用九！”，他怔了一下伸手想拉住用九的手，用九的手却在他的手中消失。
“河图。”一个带笑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河图转过身去，看到洛书站在他面前，他身后出现了一条蜡烛围成的小路。
“回去吧。”洛书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蜡烛路上。
“为什么？！”河图想要开口问洛书到底怎么回事，却在下一瞬猛地睁开眼睛，他回到了现实，周围的蜡烛已经全部熄灭。
“如何？”用九朝河图伸手。
河图整个人还处于恍惚中，他伸手将半张脸盖住，露出另一只眼睛，他轻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说道：“是洛书。”
“洛书？”用九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用九伸回手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用九”，是孙毛根的声音，“找到洛书的踪迹了，在你三点钟方向五十公里外的五路山上。”
此时，五路山上。
洛书抱着一个穿着花毛衣和褐色毛裤的老奶奶坐在五路上山顶的大树旁边，她靠着树身，让老人躺在她的膝盖上，老人闭着双眼，大大的眼袋和淡淡的眉毛，所剩无几的白发扎成一个小丸子头，仿若生前睡着的模样。
洛书低垂下眉眼，长发落于脸前，看不清双眼，她的双手手腕割了两道口子垂下来，血流到泥土上，延伸成线慢慢往前移动。
用九带着河图来到五路山山脚下，有一只长着狮头、鹿角、牛尾，脚踏白焰的麒麟跳到用九身边，落地时扬起一阵风。
麒麟开口，发出的却是孙毛根的声音，“我们先进去搜索了，留下这只麒麟方便联系，此地禁空，这里所有电子设备都无法使用。”
用九看向眼前的五路山，“你们来了多少人？”
麒麟回道：“攸往之后追寻洛书这个任务一直是我在跟，现在再紧急召集了十二个人。”
用九听完冲向山里密林中，麒麟和河图紧随其后。
麒麟在树林中奔跑，“我们现在在山麓南，山麓东有一只巨蜥妖，山麓西有一只变色龙妖，山坡北有一只菜粉蝶妖，我们还没找到洛书之灵。”
用九跳上一棵树的枝干上，他停顿了一下脚步说道：“去山顶。”而后继续往前快速穿行。
他们往上爬山的时候遇到一片枯地，树木花草突兀地全部枯死，颓败不堪，与他们身后所处的茂密的树林仿若两个空间。
用九停在高高的枝干上，麒麟也跳到他身旁站定，它张开兽口，“领域？”
用九往远处看了一眼，“绕过这里。”
用九刚想绕开这片枯地，余光瞥见河图跳到枯地里，径直向前走。
用九瞳孔微缩，“河图！停下来。”他跳下树想把河图拉住。
但是晚了，他们双双进入枯地里的领域。
“你抓住我干嘛？”河图突然惊醒，疑惑地看向抓住他胳膊的用九。
“你毫无映象吗？”用九皱眉道：“你突然自顾自地跑进领域里自投罗网。”
“啥？”河图愣住，这才意识到他们周围环境完全变了，他们在一间很破旧的老房子里面，斑驳的白墙上刻画着岁月的裂痕。
此时敲门声响起。
河图和用九转身向大门看去，老房子里面的一间房间里走出一个老奶奶，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就如同空气一般，老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她伸出一只结满厚茧的右手打开门，发现是洛书，说道：“洛书你回来啦，这是什么，狗？你准备捡回来养的吗？”
“不是”，洛书举起自己手中的黄色小土狗，睁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睛看向老人，“它有点蠢，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然后脚受伤，我想给它洗洗伤口治好之后就放出去。
洛书走进来关上大门，“奶奶，那袋塑料瓶子卖了十三块七，我买了两把青菜，两块钱，这是剩下的现金。”洛书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纸币，“怎么不买点鸡肉回来？”
洛书拎着土狗进卫生间，一边回道：“最近鸡肉有点贵，一盘差不多十块肉就要十块钱了。”
土狗咧着嘴，露出它尖锐的牙齿，它眼神凶猛，似乎想扑向洛书，却又似乎在忌惮些什么，僵在洛书手里颤抖着。
洛书拿了个铁盆放满水，然后将土狗塞进铁盆里让它自己动，土狗埋进水里给自己□□上的伤口。
最后土狗洗好的时候，洛书将盆里的水倒掉，然后擦洗了一遍铁盆。
她左手掌举起对着土狗吹暖风，土狗趴在地板上摇晃着脑袋，不时吐着舌头，右手施展能力，土狗的前脚回复到以前的状态。
搞定好土狗之后洛书拎着土狗出去，“奶奶，我出去把这条狗放了。”
老人在厨房里摘洗青菜，闻言高声应了一句，“行，记得早点回来啊。”
用九认出眼前的场景是洛书以前的记忆，他眉心微皱，“关系建设局到现在还没感应到洛书之灵的出生吗？”
“在我的记忆中，你们一直没有来人”，河图找了张椅子坐下去，他右手架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自己的额头，微抬眸看向用九，“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灵智的生成要早于身体，五年的时间差里我的灵智一直在跟着洛书走。”
用九开口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洛书开门回来了，他静默下来，看着事情的发展。
洛书走进来探头看向厨房，她说话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是没什么表情，脸上空洞洞的，“奶奶，我找到一份工作了，是附近的一家餐馆，做端菜上桌和洗碗的工作，这家可以不用问我问题就让我直接工作，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的月工资。”
“真的吗？”老人很高兴，她的手里还拿着条青菜，回头跟洛书讲道：“能找到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好，先做着，慢慢再看之后怎么办。”
洛书睁着她那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人，见老人高兴，半晌后她极轻地笑了下，也高兴起来。
“嗯”，她回道。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48830/48830627/819068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