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狼狗
肖云愣了愣，“喜欢？”他低头想了想，“你是我的弟弟。”
同父异母的那种。
老头不会让身份不明的人进来肖家——这里面没有误会的可能。
“……也许你同我亲近”，他正尝试理解，但感觉到了不对劲，作为欧米伽的敏锐感官，感觉到那海水的汹涌澎湃是在一瞬间爆发的，身为掌控者的阿尔法并不想收敛自己的力量，只想让人臣服。
肖云皱起眉头，“文森特！”
感觉到气息稍微减弱了些，他抓紧座椅的扶手，“你这是做什么？”
他指节发白。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哥哥”，他很自然地笑笑，那种笑容里的纯真与那可怕的威慑力根本搭不上边。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
还有，“我是阿尔法，理所应当可以占有你。”
猎人追逐猎物，阿尔法追逐欧米伽，力量上的悬殊，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他对他步步紧逼。
“肖云已经有我保护了”，林枫推门而入，大步走到肖云的身后，扶住他的后背，那甜甜的橘子香气是只属于他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体温从掌心传来。
“呵”，与那海水气息相对应的，林枫的阿尔法气息随之而来，两种强势的力量互相在房间里冲突，彼此互不相让，肖云已经有些吃不消。
他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肖铭还在坚持，“我是个无身份的人。我在乎的只有哥哥一个。”
“我听说黄昏时常分不清楚是狗还是狼”，林枫努力想要平复肖云身体里的躁动，因此手上施加力量，给他鼓励，“你究竟是狗还是狼？”
他想起自己的弟弟肖宇。
简直一团乱麻。
这帮小兔崽子！都是什么时候长大，还会咬人！
终于两种力量达成平衡，信息素不相容产生的紧张氛围开始慢慢沉寂下来。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林总”，他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多有得罪了。”
“哼！”
肖云脸色有点发白，“文森特，你太胡闹了”。
“这世界设置的界限太多了”，肖铭摇头，“阿尔法的领袖不能找一个男人做伴侣，同一个父亲的孩子也会走上截然不同的命运。”
“我只想反抗”，他抿着嘴，一双大眼睛英勇无畏，“还有，抓住唯一的温暖。”
“有些限制是偏见”，林枫沉静自若，“有些则是伦常。”
“你不要搞混了。”
“也许吧”，肖铭苦笑，“如果我能有那种选择的胸怀——我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去怨恨了。”
肖云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也当然像刀子扎在心里，“那么你就反抗吧”，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儿沙哑。
“我不能离开林枫”，他语气坚定，“至少现在不能。”
要是老天爷只允许他破镜重圆得到一时的快乐，他还要再多耽溺于其中一些时候。当他尝试过那个禁果，他已经从心底接纳自己的身份。
他想要就在林枫的身边。
“不”，林枫补充，“永远不能”。
“除了你们自己，恐怕没有人真的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肖铭一语道破天机。
“盛荣现在是父亲和姐姐的天下，其他孩子或者低眉顺目分一杯羹，或者，像我和哥哥一样离开。”
“母亲”，他指的是肖云的生母，也是他们所有人名义上的母亲，“她经营的连锁酒店在经济上可以独立甚至对抗盛荣。因此她如果倾向于哥哥，哥哥又同星海国际走的这样近……”
他正色，“盛荣的所有人应该严阵以待了。”这是肖柔绝不可能说出来的大实话。
她供出肖云的藏身之地，也不过是因为想要稳固自己在盛荣的地位，博得老头子的信任。
肖云是她压根不会放在心里的同胞。
至于肖云的母亲，她是个极神秘的女人。神秘莫测。
肖铭步步紧逼——
“就算你在林家，又算什么呢”。
“星海的董事会是真心实意接纳你的吗？”肖铭娓娓道来。几乎说得肖云心念动摇，“你这是在与全世界为敌了”。
“我竟不晓得你有这样的口才”，林枫不怒反笑，“只是我也谢谢你并没有夸大其词。我们目前遇到的困难确实很多，诸如此类，还有其他……”
无论何时，他总是那么坦然，那么富有精英的气度。“林枫”，肖云那一点儿动摇瞬间也变作了心疼。
“只是肖云现在肯回来我身边”，他有点惭愧，“我虽掌握着万千人的前程，家族的命运，也不免有了私心。”
“我是不能放弃哥哥的”，肖铭沉默了半晌，“我也绝不会伤害他”。
“是好狗”，林枫心里想，“但还没被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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