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逝去的爱
刀锋就在脖颈之上，然而司千雪只是微微一笑。
“你手中有刀，我就该服你？”她哂然道，“我说你根本不敢下手，你又服不服？”
思雁想要一刀将她美丽的头颅斩下来，可这颗大好头颅近在咫尺，她却骇然发现，她根本下不了手。
思雁是个非常好的将军，可司千雪却是玩政治的。
相比起来，司千雪最擅长创造形势、揣摩人心，轻而易举地把握到思雁内心深处的想法。
匿名之下，思雁可以为所欲为，但她的真正身份已经揭穿，又岂能下手之后全身而退？
可是，这么退缩，却让思雁觉得十分难堪。
她从牙缝里挤出森冷的话来：“你以为我不敢？”
“哼！”，司千雪闭上眼睛，根本不再理她。
思雁银牙碎咬，怒不可遏。
不是在愤怒司千雪对她的视而不见，而是在愤怒她自己。
她素来杀伐果断，但面对这个毕生最重要的选择，竟罕有地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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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伤司千雪的腐烂射手仓狂逃窜，眼见着就要逃出魔苟斯的毛孔。
我操控着飞行巨尸，朝它穷追不舍，无论如何要在它逃离我视线之前将它堵住。
然而一队新的腐烂射手，恰好沿着这条路过来。
“咿呀……”，那腐烂射手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同为腐烂一族，它们齐刷刷停下脚步，叽叽喳喳地短暂交流一番。
“僵尸王，立刻停止追杀我们的主族人，否则连你也杀了！”，它们的精神力散发出肆无忌惮地仇恨，同时将黑色的长弓朝着天空中的我和我的飞行巨尸瞄准。
这些家伙，是来自黑暗世界无法无天的生物，除了黑暗神达克的命令，它们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我这个黑暗使者也不例外。
但出乎它们的意料。
我操控飞行巨尸张开它背脊上那对腥白的翅膀，从构成翅膀的肉翼中，猛然伸出无数双手来！
这翅膀本来就是由皇家幽灵射手融合而成，翅膀里深处张开无数擎着弓箭的手，磷火飞矢齐刷刷点燃。
不等这些腐烂射手射出它们的腐蚀箭，我的磷火飞矢反倒冲着它们发动密集地猛射！
“呼啦啦啦……”
密集的磷火飞矢，在转瞬间将这群腐烂射手射成渣滓！
那肇事的腐烂射手吓得拔足便跑，却已经迟了。
数枚飞矢贯穿了它身体的数处。
它嚎叫一声，从血管上跌落。
但飞行巨尸从天空中飞掠而下，将它的尸体一把捞走。
“小雪，我立刻就来救你！”，飞行巨尸的手指尖捏着腐烂射手的胆囊，身体迅速朝着司千雪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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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雁持着黑色弯刀胁迫司千雪的样子，映入我的眼帘。
思雁的踌躇，以及司千雪的恬然，形成巨大的反差。
初时，我的感觉是极为愤怒。
继而，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
我太清楚思雁的想法。
或许她以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司千雪，她会有机会成为我最爱的女孩。
但是她却并不知道，就算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痕将会愈合。
但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是永远也无法忘怀的。
我和司千雪之间的感情，并非只是男女之间的吸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几乎是一个孤儿。
而司千雪，则是我在这个世间最重要的支点。
而思雁这个鲁莽而野心勃勃的女孩，竟然要毁掉我内心的支柱。
我冰冷的声音，低沉得连我自己的都感觉陌生：“思雁，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亲手杀了你！”
思雁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秀丽的眼睛里闪烁着痛楚和失落。
她颤声道：“我这么爱你，你却要杀我？”
我硬着心肠说道：“你爱我，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可是……”，思雁惨然道。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未能坠下。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七年前的一幅画面。
那时，她还只是个懵懂的小女孩，身量初成。
有一天，思雁在苦草村外采摘野菊花。
“得哒、得哒！”，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鲜衣怒马的漂亮女孩，有着瞩目的容颜和矫健身姿。红色披风，将整个人衬托得英武不凡。
而她身后跟着一个俊俏的小子，除了偶尔看路，一双眼睛几乎在前面那女孩身上，须臾不离。
这是思雁第一次见到司千雪和我时的情景。
我们这对情侣，在美罗王国境内实在是太有名，以至于思雁虽初次见到，便立刻将我们认出。
不过我和司千雪联袂骑马而过，并没有留意到这个采摘野菊花的小姑娘。
可是那天，思雁却被深深触动。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让可爱的男孩子，把眼神牢牢地钉在我身上，该有多好！”
他们说司千雪是盛开在苦具罗大地上最美的玫瑰。
“我只是一株小小的邹菊而已。”，思雁这样想。
但她忍不住有些不满，邹菊就不能绽放出比玫瑰更美的花朵来吗？
回忆一闪而过。
而在她思绪万千的当口，我已经从飞行巨尸的肚脐眼里钻出来，将腐烂射手的胆汁涂在司千雪的肩头。
司千雪中的是腐蚀魔法，这胆汁能立刻解除这种腐蚀。
她的痛楚大为缓解，站起身来，伸手握住我的手掌。
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一处，仿佛心脏也藉此连接在一起。
良久，我看了一眼杵成木偶的思雁，心头一软，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吧。”
孰料，思雁突然恼怒起来。
她将腰畔弯刀猛地掼在地上：“赵哲野，你不值得我为你伤心流泪！”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扬长而去。
是后悔，是嫉妒还是难过？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一颗心就像被揉成了碎屑，洒满胸腔，疼的近乎麻木。
而看着思雁孤单背影的我，也不免有些兴味索然。
若说我对思雁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
但她性格太过于执拗，听不进意见，实在是令我很头疼。
也许，她的离开，是最好的结局吧！
后来我听说，她终身未嫁。
有人说她心里还想着我，我不知道，由得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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