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蹭饭

哦。林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难怪在车站没碰到他。

        不多会儿，柴锅里的水便沸腾了，湘南起身用水瓢荡了荡，舀了半勺掺在旁边放了少许碎茶的土碗里，然后将剩下的水灌进了角落里的水瓶中。

        林皎咽了咽口水，走了许久的山路，先不说肚子早就在唱歌了，嘴巴也是干涩的不行。此刻那灶台上浮着碎茶的土碗，看起来也格外诱人。林皎想象自己正处在一个山泉之中，咕咚咕咚的牛饮着甘冽的泉水，好不痛快。正晃神间，湘南的叫喊将她拉回了现实。

        “呐，给你，凑合喝吧”

        林皎急忙往嘴边送去，因为喝的太急被茶沫呛了喉咙。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湘南见状，赶忙丢下手中的火钳跑了过去，手举到半，正要下去，却生生停了下来，末了对林皎说：你且慢些，缓缓。

        林皎正难受着，这傻子啥忙都帮不上，脱口而出：说的轻松，你倒是给我顺口气先，木桩子一样杵着。湘南又急又气，终于还抬手拍打着林皎的背，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林皎红彤彤的脸色渐渐好转。

        折腾了这么一会，也到了饭点，林皎筋疲力尽又饿又累，也顾不上那么多客气的话，已经忘了自己来的初衷是把钱拿给湘南。她环顾了这个家里，堂屋空空，厨房角柜上有些细面，心里有了盘算，问湘南：“傻子，你饿不饿？”

        湘南本能的答道：早饿了。语罢惊觉不合适，却为时已晚。

        林皎笑道：我也饿了，在你这吃个饭，成不？我看角柜上有细面，你捯饬捯饬？

        湘南看了看角柜，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说：我不饿了

        林皎一愣，这傻子前言不搭后语，这细面再金贵也是要被人吃的呀？转念一想，难不成他不会做这东西？随即说：你只管把火烧的旺旺的，我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如何？

        湘南的脸色在灶火的映衬下越发的红润，连带着他的害羞也一起融了进去。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只是讷讷的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皎没有再问，起身走到灶台前，熟稔的拿起面粉倒进台面上的缸子，放了少许盐，又将一个鸡蛋在面粉中打散，从墙角的保温瓶里倒了一些水，用筷子把所有的东西混合在一起，面粉从一开始在空中飘扬到成为絮状，后来变成浆状混合物，香味飘散，在火的炙烤下变得浓烈起来。

        锅中的水还在沸腾，林皎试探了水温，把两根筷子品在一起，装着面浆的缸子微微倾倒，用手肘护住不让它掉落，右手旋即将面浆擀去沸腾的锅中。指尖飞舞之间，只见原本柔柔弱弱的面浆在开水中变成了松松软软散散弹弹的面疙瘩，不同于湘南爷爷做的面疙瘩那般又大又厚，吃了湘南直隔嗓子，林皎做的面疙瘩细细长长，像极了少女的眉眼弯弯。

        角柜上还有一些蔫了的青菜，林皎把外头品相不好的叶子拔去顺手扔到了门口的鸡圈里，在水里涮了涮，丢到锅里一阵翻滚，转身从碗柜里为数不多的碗中挑出两个大的海碗，和着刚下锅的青菜把面疙瘩捞了起来，撒上毛毛盐，端上一碗递给了湘南。

        湘南还沉浸在对爷爷的思念之中，就被面前飘散的麦香拉回了现实，湘南接过海碗，碗里汆了水的菜叶子青翠欲滴，盐粒在灶火中均匀的反射着白光，面疙瘩像一个个抽枝的柳芽一般，盈盈细腰不堪一握。

        他夹起一个放在嘴里，面条柔软的边缘配着内里的嚼劲，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同时在嘴里蹦哒出来，他禁不住满意的吸溜了一口，感叹：真好吃呐，自己怎么做不出这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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