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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促进感情


阮伊时时关注着陆淮祁,早就有所察觉,掩面而笑想着。

        这个表情不就是对那什么油滴盏感兴趣,又不想亲自下场对令嘛,看我不拿下它借花献佛。

        “我来试试。”阮伊步履轻盈的走上凉亭,微微摇曳像杨柳那般婀娜多姿。

        陆淮祁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出现了惊讶之色,幽幽的目光中泛出浅浅的探究。

        “林小娘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真才实学,难以对令。”一名男子轻蔑说道。

        阮伊扬起一抹嗤笑,“有学者最忌负才傲物,如我赢了,你要于我道歉并喝了这坛酒如何?”手指之处满满一坛红曲酒。

        陆淮祁眼睛倏然一亮,眼底一抹惊喜之色一闪而逝。

        “行,比就比,要你输了,也得喝了这坛酒。”男子笃定阮伊会输。

        “好。”阮伊对着某个方向嫣然一笑。

        陆淮祁察觉到阮伊的目光,似在告诉他安心。

        “好,既然小郎君小娘子已准备好,那便开始,含花字的诗句,第一句花字应当在第一个字,第二句花字应当在第二个字,接至七轮再次循环,一人答不出则结束,谁先来?”竹竿子坐观成败。

        “我来吧,花开春已去,春在此中藏。”男子轩轩甚得。

        阮伊不疾不徐对道:“秋花最是黄葵好,天然嫩态迎秋早。”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小娘子,请吧。”此时男子还欣欣自得。

        阮伊拂了下秀发,施施然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依旧笑春风。”

        男子没想这阮伊还真有点本事,“小院银瓶花落枝。”

        “缤纷不逐槐花落,拂掠应从燕子飞。”阮伊游刃有余。

        男子眼里晕出慌乱之色,话声也逐渐提高,像极在虚张声势,“残枝带雨认梨花。”

        “花发鲛人泣,春归赤子还。”阮伊一副看不惯我,又干不过的样子真绝。

        男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珠,甚至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掩耳盗铃之做作是在掩饰黔驴技穷吗?

        “郎君,可答得出?”竹竿子问道。

        “有了,桃花争红色空深。”男子如释重负般的大呼一口。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阮伊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男子不可置信的望了阮伊一眼,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两眼失神。

        “小郎君,可答得出?”竹竿子平淡无奇的问道,似已见过很多次这种场面。

        “我,我,我,容我再想想。”男子满脸通红。

        竹竿子正容亢色,“小郎君,时辰已到,此局林小娘子为胜。”

        “映日荷花别样红啊,小郎君,于我道歉吧。”阮伊双手叉腰,成败得失已料定。

        “对不住了,林小娘子。”这道歉可真无一点诚意。

        “请吧,这红曲酒好补,小郎君多喝点。”

        男子哐哐的喝完一坛,竟开始耍酒疯。“林阮伊,你莫不是作弊吧,不然以你平时那草包模样,怎能应对自如。”

        居然敢说我前身是草包模样,我呸,看我不怼死你。

        还没出口,一股力狠狠的把男子震得口吐鲜血,捂着胸口。

        “口出狂言,该当何罪,不如去狱西司府?”陆淮祁眼里像揉了刀子,声音凉得像地狱走来的魔鬼。

        男子吓得胡言乱语,“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上头还有官家,还是你有什么异心?”

        陆淮祁一脸冷笑,有趣,急时出实言,看来他该是拉拢了不少人心。“镜年,带走。”

        “污言秽语不必放心上,不可为这等人辱了心神。”陆淮祁看向阮伊,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眉如墨画,温柔又俊俏,好心动呀,阮伊心里像搁了一块糖,甜甜的蜜蜜的。

        “竹竿子,我的战利品呢?”阮伊想着还没拿那油滴盏去讨好感呢。

        竹竿子拿出一个檀木盒子,盒上雕刻的罗汉生动形象,瘦削的面相,高鼻深目,显得可怖而又正气凛然。

        “林小娘子,可畏令人刮目相看啊,过后有什么问题,来此处寻老奴即可。”竹竿子递过盒子,眼神似在观察着某些细枝末节。

        “陆哥哥,走吧,时辰已晚,该回了。”阮伊拿着盒子蹦跶着。

        “走吧,伊伊。”陆淮祁扶着阮伊上了马车。

        阮伊心想,这便宜哪能不占,一把牵住了陆淮祁的手,啊啊啊,这茧子摸起来真是让人心生荡漾呀。

        陆淮祁被这突然的握手惊住了,手如柔夷,白皙如凝脂,让人不经想捏住。

        陆淮祁也真这么做了。

        这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把我手给捏住了,不会是要我把他托上马车吧。

        阮伊想着也真这么做了。

        一用力拉,人没拉上车,反倒自己倒栽葱。陆淮祁紧忙伸出手接住。

        花好月圆夜,相爱心相悦,两眼相对甚久。

        “咳咳,主子,那个该走了。”镜年手摸了摸鼻子,底气不足的说着。

        陆淮祁虽眼带笑意,却星目含威。“镜年,最近可是操练少了些。”

        镜年还一脸呆懵,陆淮祁和阮伊已上了马车。

        车夫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镜年啊,脑瓜子得转转。”

        阮伊一上马车就把盒子递给了陆淮祁。“陆哥哥,给你。”

        哈哈哈,小样,这还拿不下你了。

        “给我做甚,你留着就行。”陆淮祁眼神宠溺,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

        “陆哥哥,你刚才看到这油滴盏的神情可骗不了人,你是不是喜欢这油滴盏?”

        “噢,伊伊去对令是为了给我赢这油滴盏?”陆淮祁语中满是期待。

        “是呀,如你喜欢何物,我定尽力弄来。”阮伊顶着一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样子,甚是活泼可爱。

        “那就先谢过伊伊了,该日再回礼。”陆淮祁接过阮伊手中的盒子,大拇指摩挲着,猜疑和开心交织着。

        “到了,郎君。”车夫嘴都快咧到颧骨了,按捺不住的兴奋。

        “今夜有趣及了,谢谢陆哥哥。”阮伊一手拿着莲花灯,风微微吹着裙摆,挥着手道别。

        “回府。”陆淮祁放下车帘,也克制着自己的心神。

        “主子,给我吧。”下马车,镜年看着陆淮祁一手提着兔子灯,一手拿着盒子。

        “镜年,第十二式去练一百次,还有传信给付张千禹,叫他明早过来一趟。”

        “王叔,我又做错什么了?那些女郎送的东西,主子不是每次都给我吗?”镜年欲哭无泪,对着管家一顿诉苦。

        “镜年啊镜年,你这榆木脑袋将来怎娶媳妇。”管家唉声叹气的摇摇头。

        陆淮祁把兔子灯放在书桌上,打开檀木盒子,拿着油滴盏细瞧着。

        心想着,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油滴盏从国库带出来,看来宫中早已被渗透。

        陆淮祁小心翼翼的把油滴盏放回盒子,是物珍贵还是人珍贵,到底是当局者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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