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洗澡
屋内正火热朝天的两人停了下来。
“好的，马上就去。”乔雾里正了正声音，红着脸，淡定说着。
栢翼一双黑眸似闪着暗火。
她狠狠捏了捏拳头，骨节被捏的有些发白，咯咯作响。
是啊，即使她听得一清二楚又怎么样，她很在意又能怎么样，没人知道她喜欢乔雾里，也不会有人会来同情她，到头来只有自怜自艾罢了。
栢翼低了低头，转身走下了楼。
屋内两人稍稍喘着粗气，额头碰在了一起。
乔雾里此时心中的□□被浇了个透湿，她松开了淮一一的手。
淮一一似乎感受到了乔雾里心情的变化，摸了摸她的头说:“对不起，雾里，我不该……”
乔雾里笑着，打断他:“不用道歉，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被听见就被听见吧，乔雾里心想。
她喜欢淮一一，淮一一喜欢她，她们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了，她们接吻了就是接吻了。
她不懂自己的心底为什么会有一种负罪感。
她看着淮一一有些暗沉下来的目光，摸了摸她的脸，温柔说道:“走吧，在等我们呢。”
换好常服，饭桌上的人终于到齐了。
晚餐是传统的西餐，显得正式而隆重。
桌上点着烛光，镶边雕花的瓷盘内规整的放着一块肉感极佳的牛排，冒着热气，餐具也摆放得十分到位。
厨师在厨房做着其他热菜。
邵璃看着牛排眼睛都亮了。
“这逼格也太高了，真不愧是资本家的生活，这环境，这待遇，这氛围，完全是高档餐厅的格调嘛。”邵璃心里碎碎念。
栢翼熟练地打开了红酒的瓶塞，依次往她们的高脚杯倒着。
栢翼倒完酒，拿起了酒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淮一一说道:“首先，欢迎淮一一小姐来到林川做客，今天就算是我们正式认识的第一天，往后还请淮小姐多多指教。”说完，一饮而尽。
淮一一看着她，眼神依旧清冷。
她站起来，拿着酒杯，不疾不徐地说道:“栢小姐客气了，我很高兴能交到像你这么优秀的朋友，以后还要烦请你多照顾照顾雾里。”说完，举起酒杯，回敬了她。
两人酒过三巡，表面上是在客气，实则是谁也不让谁。
栢翼和淮一一都是酒吧的常客，栢翼三天两头就去scarclub喝酒，淮一一就是靠酒吧维生的，酒量都不错。
不过淮一一这次似乎略胜一筹，栢翼一口没碰桌前的大菜，酒瓶倒是空了。
栢翼昏昏沉沉的扶着头，脸上透着红晕，眼神迷离。
淮一一没有醉，她看着栢翼有些翼烂醉的模样，心底滋生着同情和担心。
邵璃满足地拍了拍肚子，乔雾里刚刚劝酒是真没劝住，直到栢翼趴到了桌上。
“栢公子也有喝醉的时候呀，哈哈哈。”邵璃笑着。
“把她扶回房间吧。”乔雾里起身，准备去帮栢翼。
“我来。”淮一一走到了栢翼身边，慢慢把她扶了起来。
栢翼是好久没这么醉过了，上一次还是在乔雾里发烧住院的时候。
栢翼感觉到有人在扶她，顺势搂住了那人的肩，勉强站稳，她摆摆手。
“不用不用，我没醉，没事。”栢翼含含糊糊地说，样子有点搞笑。
淮一一无言，扶着她上了楼。
“房间在哪。”淮一一问道。
……
“乔雾里……”栢翼轻轻唤着。
“为什么不能是我啊乔雾里。”栢翼把头靠在了淮一一肩上，淮一一的背僵直了。
眼泪慢慢濡湿了淮一一的衣服。
“雾里，雾里……”栢翼嘴里一直唤着那个名字。
“你喜欢乔雾里吗？”淮一一有些怔怔的问着，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人。
栢翼没有回答，她从来不敢把喜欢两个字轻易挂在嘴边。
栢翼微微抬起了头，顶着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既悲伤又痛苦，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又想努力看清，她眨了一遍又一遍眼睛，却像蒙了层大雾，剥开一层，还有一层，她抬手一摸，原来都是眼泪。
她苦笑，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终于有些清醒，问道:“怎么是你”
“你喝醉了，栢翼。”淮一一说。
“我扶你回房间吧。”
栢翼轻蔑地笑了一声，“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淮一一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烟。
栢翼扫了一眼，无奈说道:“我们还真是像啊，抽的烟都是同一款。”
连喜欢的人也是同一个。
淮一一点燃了烟，默默地抽着，吞云吐雾。
“栢翼，你喜欢雾里吗？”淮一一语气很平静地问着，没有一点波澜，似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跟你没关系。”栢翼靠在墙上，从她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凑近，用淮一一嘴里烟头的火星点燃了自己嘴里叼着的那只烟。
顿时，走廊里的烟味更浓郁了。
“其实如果你喜欢乔雾里我会很高兴。”
“我不能一直陪着她，我们总归是聚少离多，如果多一个人喜欢她，就会有多一个人保护她，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喜欢乔雾里。”
淮一一说着，自嘲般笑了笑，又吸了一口烟。
栢翼有些出神。
“我是喜欢她，从九岁那年就喜欢。”
“我有无数次的冲动可以告诉她，可是她说她有你了，我怕捅破那层窗户纸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还真是没想到，这种话竟然是对你先说出来。”栢翼摇了摇头，烟的香味又让他清醒了几分。
“你希望全世界都喜欢乔雾里，可乔雾里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对乔雾里的付出不期盼她能回头看我一眼，只要她记得我是栢翼，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出现过，喜欢了她很多年，就满足了。”栢翼猛吸了口烟。
随即她自己又笑了，
“你知道这叫什么嘛？”
淮一一看着她，没说话。
“舔狗。”栢翼说完，又笑了起来。
淮一一看着这个高瘦的和自己外貌相似的女孩子，那股气节好像少年时的自己。
她一时找不话来形容栢刚刚那段说辞，但是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栢翼对乔雾里的感情的认真和深刻。
两人此后无言，靠在走廊上抽着烟。
乔雾里站在墙后的楼梯上，默默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栢翼对自己的感情她不可能感受不到。
她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听到栢翼的表白。
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年是什么感觉。
这十年里，那个你喜欢的人和你了无音讯，她仅仅在你脑海里停留着一段儿时美好的回忆，你有时会在身边认识的人去找她的影子，你会注意人群了有没有那张已经有些模糊的脸。
即使她并不记得你的名字，但喜欢她的感情像尘封在了在心底的最深处，一旦触及，就会是不可逆转地颠覆所有向其奔赴。
这很深情，也很可悲。
栢翼在这么多年来，一直记得乔雾里对她的好，即使当时两小无猜，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情在自己的心里就变了质。
她尝试过对喜欢上别人，她泡吧认识不同的人，交往很多女性朋友，可是，那都不是想要的人。
栢翼像是中了毒，而乔雾里是唯一的解药。
……
用完餐后。
李叔送一行人回家。
栢翼没有来送客。
邵璃喝得半醉不醉，可不想当电灯泡，悠哉悠哉坐上了副驾驶。
乔雾里和淮一一坐在后面，车里陷入了安静。
淮一一握着乔雾里的手，乔雾里靠在她的肩上。
窗外的风悠悠地吹着，混着花草香。
乔雾里微微闭着眼，闻着淮一一身上熟悉的烟草味和淡淡的香水味。
她闭着眼，这一刻，她又回归了安宁。
送完邵璃，两人很快也到了家。
“辛苦你了李叔，路上注意安全。”乔雾里礼貌说道。
两人进了老宅，婆娑的树影在月光下飒飒作响，迎着微微的风，缓缓飘动。
“外婆！”乔雾里朝屋里喊着。
外婆坐在扶手椅上织着围巾，扶了扶老花镜，皱了皱眉后笑容展开。
“雾里回来了啊！”外婆缓缓起身。
乔雾里快步进了屋，扶着外婆。
外婆看着还在屋外的淮一一，淮一一微微鞠躬，说道:“外婆好，我是……我是乔雾里的朋友，淮一一。”
外婆看着淮一一，牵起了她的手，和蔼地说:
“好孩子，长得真漂亮啊，来来来，快进屋吧。”
淮一一微微笑着握了握老人的手。
“也挺晚了，一路上累了吧，早些歇息，明天啊，外婆做好吃的招待你。”外婆笑着说。
“谢谢外婆。”淮一一回道。
“外婆，我和淮一一就先上去了，累了一天了。”
“就不用准备客房了，我和她睡一个房间吧。”乔雾里有些不好意思，虽说都是女生，但是毕竟她们是情侣关系。
外婆笑着，说:“你们小情侣我还能把你俩拆散吗？晚上早点睡，可别吓折腾啊。”说完摆了摆手。
乔雾珊和淮一一相视一笑，赶紧上了楼。
“现在的小年轻哟……”外婆坐在扶手椅上，哼着曲儿，织着围巾。
……
进了乔雾里房间。
木质的床上是灰黑色的床单，窗外就能看见月亮和那一棵硕大的芙蓉树摇曳着，没开灯前树影透过玻璃窗投在墙上，床头有两盏古典的壁灯，墙体做成书架的设计，上面放满了各种精装的书籍，还有一把吉他跟贝斯放在懒人沙发上，床前放了一架电子琴。
书桌上也堆满了书，放着几盆茂盛的绿植。
“嘿嘿，平时也没人来，懒得收拾……”乔雾里看着自己有些凌乱的房间，挠了挠头。
“卫生间出门左拐，卫浴也在里面，有浴缸，可以舒舒服服泡个澡。”乔雾里对淮一一说。
淮一一不紧不慢地放下了行李箱，慢慢凑近了乔雾里，小声说着:“一起洗吗？”
风微微吹着，撩拨着两人一白一黑的长发……
今晚，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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