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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咄咄逼人


深夜。

        戴殃望着对窗摇曳的烛火,忽然就站起了身,控制不住地向门外走去。心想,都这个时候了,师哥怎么还没睡,还是烛火忘记吹灭,就先歇下了。

        人们常说,越是夜深人静,就越容易触动相思之情,一刻不见,心痒难耐。

        走到门前时,戴殃却开始犹豫了,他收回了准备敲门的手,而是翻身来到了后窗。烛光虽然灰暗,但依旧能把卧内照得清清楚楚,跟他想的一致,宋珉晞还没有歇息。

        台上的蜡烛忽明忽暗,隐约还有几只草虫在旁飞着。

        宋珉晞弯身在床头摸索了良久,像似在寻找什么东西,被他这么一掀,床榻上便滚下来个盒子。

        听到盒子和地板的碰撞声,他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找着了。”

        他蹲下身拾起了玉盒,便坐回了床头。骨指轻轻摸索着上头的花印,脸上也露出许久未见的淡笑,这是宋珉晞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在某人眼中很耐看。

        以前师哥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真心实意的笑过,一时竟是挪不开眼,自然,西施在情人眼里,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戴殃呆呆地看了他许久,不知不觉也勾起了嘴角。

        让他忍不住也好奇起来,迫切地想知道,他盒子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让他这般爱惜,定对师哥很重要。

        过了一会,宋珉晞主动推开盒盖,怕损坏到里面的东西般,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簪子!

        一把古木簪!

        看到这把簪子的那一刻,戴殃的眼眸瞬间就暗淡了下来,脸目阴郁地能滴出墨来,仿佛在他周身围了一场暴风雨。

        师哥还留着吗?为什么还要留着?

        这把簪子的外表看着很残破,像被人故意摔坏,再黏上去的。上头木漆都快掉光了,颜色大块分布不均,触感也极其粗糙。簪头是两片很深的枫叶,整把簪子都是以古木雕刻而成的。

        宋珉晞拿起木簪,渐渐掩在唇边,神态说不出的温柔。看得出,他非常喜欢这把木簪。

        “嘭嘭嘭——”

        树叶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

        戴殃揍了几下树躯,怒气直接冲到了头顶,骨节捏得爆裂凸\起,心中涌出的嫉妒感,已经席卷了全身。

        为什么还要留着,不是被自己摔坏了吗。送他簪子的人是谁,让师哥这么久还惦念着,连坏了都不舍得丢。

        就因为这把簪子,宋珉晞第一次出手打了他,第一次打了他。

        这件事过了多久,他都不会忘的。

        在穆晏骨的那个冬夜——

        寂静的东阳宅,门扉向两旁振开,从外吹来一束阴风,惹得屋内珠帘一通狂舞,连窗台飞雀,也被惊得紊乱扑腾。

        尊王来访从不敲门,随着自己心情想来就来。

        宋珉晞一抬头,当即被他吓得脸色苍白,掌中物品无处安藏,他直接把物品塞进衣袖,就向门外走去。他现在和戴殃根本就无话可说,也不想两人一见面便是争责。

        擦过肩时,却被某人一把拉住胳膊,给拽了回来:“师哥,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宋珉晞抿嘴不语,主动撇过头去。戴殃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真的不想面对,也不想看。

        猛然,戴殃把他拉向自己,用质问的口吻道:“师哥刚刚藏着什么东西?我都看到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可以有事情瞒着我。”

        一只喜鹊从枝头飞落,屋内依旧寂静。

        戴殃眸色一暗,捏起他的肩膀,把头靠近了过来:“看着我!不要不说话!!”

        宋珉晞没有答应。

        戴殃怒火攻心,对他狂吼:“你哑巴了,是吧!”

        说着,一边扯住他的袖子直接硬抢:“让我看一眼!又会怎样了!”

        宋珉晞一惊,立马抬手格挡,他不住地向后退步。

        戴殃却步步紧逼,把他逼到了死角,他直接扯裂他的衣袖,把物品夺了出来。两人一压一抢,空手之力更不可能抢得过他。

        要不是宋珉晞现在灵力被压制,戴殃未必压得了他这身崛气。

        “……簪子?”

        戴殃脸色一狞,握着簪子凝视着他,想起他刚刚护这东西的举动,更为震怒:“说实话!这把簪子是哪个死男人送你的!到底是谁!”

        “你知道的。”宋珉晞眸色极其惊慌,很怕被他弄坏。

        “我知道什么!宋岩你说,我知道什么?”

        簪子被戴殃高高举起,往地面狠狠一摔。木簪在地上断成数节,连枫叶也掉了出来。

        宋珉晞双目圆睁,吼道:“戴殃!你发什么神经!”

        接下来的一巴掌,打得尤为响亮。

        戴殃的头向左偏着,他摸起自个脸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宋!岩!你欠\操!”

        能听出这句话的咬牙切齿,此时,他的怒火已经攻到头顶。

        他擒着了宋珉晞的手腕,推向前方。

        宋珉晞的后额磕上桌板,整个人被他\压\在底下。手指按入板面,桌架支撑不住的强力晃动了起来。

        “戴殃!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走!”

        宋珉晞直打冷颤,用脚踢着他的小腹,怎么样都不让他靠近,硬是往他死里踢。

        戴殃无避无躲,脸色却渐渐阴沉了起来:“为什么!偏偏要来惹我!让我不好过!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

        青丝铺满板面,撞\击声盘绕了整个东阳宅,狂风速速,连飞鹊都不敢降自枝头。

        这簪子是在穆晏骨,那厮发神经给摔坏的,疯狂过后,宋珉晞才自己黏回来的。

        那段时间,那厮的脾气压不住的暴躁,每次都是把气往他这里撒。只要有一点他看了不顺心,那作态恐怖的吓人。

        听到窗外响声。

        宋珉晞走了过来,他轻轻把窗板掩住,自言自语道:“今晚风好大。”

        却不知窗外那棵大树,已破了个大洞。

        二日,几人来到了,老村长说的葡萄园。

        这园子挺大,在园外还围了一圈柿子树,像一圈栏杆般,更像守门的卫士。高大的树躯,盖住了半边晨曦。

        昨天那柿子,就是在这里采摘的。这次主要是摘葡萄,而不是柿子,葡萄不趁着这个季节摘的话,很快就会烂掉。而柿子这个秋天,摘不摘都不是问题,冻柿子也有几分风味,所以不急着摘。

        等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才是吃柿子的最佳时机。

        摘葡萄比收稻子容易的多,摘葡萄人人都会,更不用掌握什么技巧,只要有手就行。

        几人背着个鞭筐,跟在姑娘们的步后,除了他们三个例外,其他都是婀娜摆动的小花朵,是个正经男人,都应该感到兴奋。

        园中回荡着姑娘们甜美的声嗓,一个比一个洪亮尖润。

        歌声不断在某人耳边回荡,想要引起这男人的关注。有些姑娘还不住给某人抛着媚眼,走过他身旁时也是婀娜翘\臀的,戴殃都快被她们肉麻到了,直接想把竹筐甩她们脸上去。

        因为,这男人是个基佬,一般的胸\大妹子,根本就勾引不到他。戴殃更不需什么屁\股大的妹子,给他生孩子,他暂时还不打算要孩子。

        段昔觉得莫名其妙,割稻子割的好好的。老村长为什么,要叫他们来摘葡萄,是昨天自己割了少吗?

        不可能!自己昨天明明很卖力的,比那些小伙还要勤恳。

        段昔越想越难解,想到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竹筐给我。”

        宋珉晞在那里呆呆站着。

        看他无应,戴殃拍过他的肩又道:“把竹筐给我。”

        宋珉晞神态微愣,挥手道:“哦!不用了,我自己背。”

        他筐里的葡萄,都是段瓷刚刚帮他摘的,看得出,段瓷很喜欢和他混在一起。

        戴殃不满地拉过了他,醋意满满:“你过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摘。”

        宋珉晞果断把竹筐递给了他:“那你先拿去,等会拿过来。孝瓷叫我在这里等她。”

        突然,身前一重,有人冲他结结实实的压了过来,他的脚底不稳直接向着后方跌倒,想抓住旁物,却摸了一手空。

        那人环住他的腰身,就地滚进了杂草堆,整个身躯便抵在他的上方。

        宋珉晞一怔,立马要坐起身。

        戴殃向前倾斜,宋珉晞受他的压力,又给跌了回去。他的手肘隔在两人中间,保持着彼此的距离。

        这人一靠近,让他好慌,连心脏都乱了几拍。

        那暴躁易怒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你刚刚说在等谁?”

        “我没有等谁。”

        说完,宋珉晞连忙捂住了嘴,这句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他转念一想,自己等谁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要跟他辩解。像似不跟他说清楚,下一秒就会被他杀了,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错觉。

        戴殃盯了他一会,最后还是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刚刚脚滑了。”

        他用了很大抑制,才把心头的邪火压了下去。

        同时也希望,这种事不要再次发生。

        不然!他也不敢保证,下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总是把气这么憋着,迟早得被这口气给噎死。

        他对师哥存了肮脏的私心,他自个心里明白。不然,也不会疯成这个鬼样子,两人都发生到这种地步来了,也不会连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都不清楚。

        努力压制着暴躁的脾气,尽量不要去伤害到他,那前提是他不能与别人暧昧不清。

        师哥不喜欢他,如果宋珉晞真的不喜欢他的话。那就硬\强,不喜欢也得喜欢,这由不得他。

        他的爱咄咄逼人,大胆狂热,更不会去遮遮掩掩,扭捏作态。不亵\渎,不肖想,是不可能的,真正的爱,是心思满足不了的,要肢\体的接触,耳鬓的厮磨,爱本就于清白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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