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舅舅
“这不是敏感能形容的吧？”罗恩垮起了脸，“那只黑漆漆的老……”
在罗恩说出蝙蝠这个词之前，哈利眼疾手快地抄起一只鸡腿堵住了他的嘴，“罗恩，你不能在汤姆面前这么说！”
“没关系，我也觉得他走起路来像一只企鹅，企鹅这样的绰号也挺有趣的不是吗？”汤姆笑眯眯地说，“只是西弗勒斯有点太瘦了，胖胖的企鹅摇摆起来才更可爱不是吗……哦，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啊……我们只是在想……”哈利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脸不要抽搐，同时在桌子下面使劲锤了一下罗恩的大腿，拦住了罗恩即将脱口的反驳，“你说的对。”
哈利凑到罗恩的耳边飞快地低声说：“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当着汤姆的面说斯内普的不好，他可是汤姆唯一的亲人了。”
装作没有听到哈利的话，汤姆疑惑地歪歪头，眨了眨眼睛，“好吧，也许你们对西弗勒斯有些不满，我会劝劝他的……抱歉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汤姆，汤姆·里德尔。”
“里德尔？”罗恩惊讶地说，“我以为会是斯内普！”
“我不介意是斯内普，但姓名是最强力的魔法，没有人能改变自己的姓名。”就连伏地魔也不能。
伪装亲属关系是汤姆和邓布利多商量出的方法之一。这是一个馊主意，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白魔王这一边会失去一个双面间谍——伏地魔迟早会认出汤姆的身份，而汤姆的身份一旦被识破，紧接着就是斯内普失去伏地魔的信任。
事实上，汤姆和邓布利多彼此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写出（同意）这么一个荒谬的条款，却都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默契地绝口不提此事。
原本他们是想将汤姆的姓伪装成斯内普或普林斯，然而实施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只要对汤姆使用姓名魔法，出现的名字只会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一黑一白两个魔王（至少表面上）联手施法都不能伪装他的名字，最后不得不承认，来自未来的汤姆对魔法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抗性。
是挺特殊的，想起自己用了八百次不可饶恕咒都纯洁无瑕的灵魂，汤姆觉得这么一丁点小小的副作用也不是不能接受。
时间回到现在，兜兜转转一圈又用回本名的汤姆轻笑着摇摇头，俯身在哈利和罗恩耳边，对着几只小狮子压低了声音说，“如果你们对西弗勒斯有不满，我代他向你们道歉。以及，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没准我能帮到你们呢？”
“他会听你的话吗？”一旁的纳威小声问，只是提起斯内普的名字就开始瑟瑟发抖，“我是说，斯内普教授他……他看起来……”
“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一个秘密了。”汤姆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表情却变得顽皮起来，“实际上，按照辈分来说，我应该是西弗勒斯的小舅舅，虽然他比我年长，并且现在是我的监护人，但根据我们家里的规矩，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他得听我的。”
知道了这个不得了秘密的小狮子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可是个秘密哦，不要让别人知道。”汤姆又重复了一遍，这才站起身，朝着拉文克劳长桌走去，微笑了起来。他相信不用半天，整个霍格沃茨都会知道他是斯内普的小舅舅——既然喜欢用敬语，那就一直用下去吧。
拉文克劳长桌上不出意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不少没有活过1998年，有几个甚至是他杀死的。
在汤姆还作为伏地魔的游魂在夹缝中游荡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忆过去。回忆最多遍的当时最终决战，以至于他甚至能认清楚每一张出现在大战中的脸——斯莱特林的小马尔福和其他三个学院大多数的学生。
那些被战争和死亡变得坚毅的脸庞现在还很稚嫩，汤姆在心中暗叹一声，在空位上坐下，和周围的孩子们攀谈起来。只要汤姆里德尔愿意，他可以得到除了邓布利多以外所有人的喜爱。凭借渊博的知识、友好的态度、真诚的眼神……和漂亮的脸蛋，一顿晚饭的工夫，汤姆就收获了大半个拉文克劳的友谊——以及拉文克劳隔壁的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
同样是一顿晚饭的工夫，整个格兰芬多都知道斯内普要喊汤姆小舅舅了——甚至传到了隔壁的赫奇帕奇，汤姆已经看到塞德里克投来的复杂眼神了。
第二天，早饭后的第一节课就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共同的魔药课，汤姆抱着课本，一路友好地和迎面走来的学生们问好，人缘好得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刚来到这里第二天的转学生。
在一个转角，棕色头发的赫奇帕奇犹犹豫豫地凑了上来。
“汤姆……”塞德里克的表情有些尴尬，“我听到了一些传闻……你是斯内普教授的……舅舅？”
“小舅舅。”汤姆愉快地纠正。
“那么，我得说……抱歉。”塞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显得镇定一些，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却已经红透了，“我之前对你有过怀疑，我猜测你和……那个人……有些联系，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太容易相信别人。
汤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诧异地问：“什么？你说我和……那个人？”
“真的很抱歉！”颇为苦恼地揉揉头发，塞德里克耳朵上的红明显有往脸上发展的趋势，“因为斯内普教授以前是……所以他之前下意识地对你用敬语，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他连对邓布利多都不会这样呢！”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汤姆一时语塞，他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说，“其实你的怀疑也是合理的，虽然有些惊讶，但我并不怪你，相反我还很高兴你会直接告诉我这些。”
确认自己得到谅解后，赛德里克才松了口气：“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汤姆，朋友就得真诚不是吗？”
“当然。”汤姆笑着点头回应，心却微微一沉——男孩脸上充满生气和活力的笑容让他想起了墓地里那张苍白僵硬的脸。
也就这么稍稍耽搁了一会儿，正在交谈的两个少年忽然听到身后如黑绸般低沉的声音。
“上课时间到了，两位先生，如果你们还准备上课的话。”斯内普从他们身后缓步走过，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需要我邀请您们屈尊进入吗？”
但这话听在塞德里克耳朵里可就很恐怖了，他受惊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了汤姆的手，全没意识到对方因自己的动作变得僵硬，拉着他一路大步冲进了课堂，校服外袍都跑乱了，终于在秒针指向十二前一刻，气喘吁吁地在唯一的空桌子——也就是最前排中间——坐下。
“真的会有人不害怕斯内普教授吗？”塞德里克小声嘀咕一句，转头看向汤姆，却惊讶地发现对方已经平静地摊开了课本，呼吸平稳脸庞白皙——连额前的头发都没有散乱半分。
即使刚刚经历一场狂奔，百岁老人也还是比十五岁的少年稳重。
“你现在看起来像一只莽撞的格兰芬多，塞德里克，稳重一点好吗？”察觉到男孩惊讶的视线，汤姆微微挑了挑眉，“显然你的体能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好，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锻炼的时候，西弗勒斯过来了。”
话音刚落下，魔药教授黑漆漆的身影就从塞德里克的身边掠过，大步跨上了讲台，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下方的赫奇帕奇，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当然在斯内普看来，胆敢拖着黑魔王的手一路狂奔的人，距离尸体大概也差不了多少了。
“现在——”斯内普淡淡地看了塞德里克一眼，“我并不指望下一年在座有十分之一能进入我的课堂，但如果你们和我在无数次的补考中相互折磨的话，翻开课本第567页，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平心而论，斯内普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魔药大师，但绝不是一位好的教授。他的课非常的晦涩枯燥，对许多理论总是吝于解释，毫无起伏的音调更是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一首不错的催眠曲——不少赫奇帕奇在打哈欠了。
汤姆其实也有些困，并且奇怪斯内普为什么不困。
他们昨天很晚才睡，汤姆在复习该死的五年级功课，顺便和他亲爱的叛徒讨论魔药，本来一切都是平静而学术的，然而话题逐渐从魔药转向了魔咒，就有些不对劲了——最终在说到大脑封闭术时彻底变了味道。
百岁老人里德尔又开始了他的小脾气和无理取闹了。
一点都不忠诚的前食死徒在最初的惶恐和恭敬之后，终于意识到主人的爱好变了。外表年轻化的主人思维也年轻化了，比起一味地顺从，显然这个主人更喜欢一些小小的顶撞，好像放肆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忠心似的。
察觉到这一点的斯内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试探着让自己变得叛逆一点，吐出了一句小小的讽刺，并准备好了补救措施——完全没用上，因为黑魔王被嘲讽时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接过了话，那副模样简直是一个翻版的邓布利多。
双面间谍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不明白，黑白魔王互相较劲为什么要来折腾一个无辜的下属。
总之就是，前一天晚上，他们折腾得太晚了，晚到汤姆和斯内普都差点在魔药课上迟到。
斯内普还好些，他是教授，教授在上课时是不会把自己讲到昏昏欲睡的。但听课的人可就忍不住犯困了，汤姆轻咬嘴唇咽下了一个哈欠，看看空洞望天吟唱诗歌般背课本的斯内普，再看课堂上一个个流着眼泪憋哈欠憋到表情扭曲的赫奇帕奇，差点笑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做回学生的感觉也很不错。
一节艰难地魔药课结束，斯内普瞥了一眼对着他微笑的汤姆，又刮了一眼汤姆身旁一脸困惑的塞德里克，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你和斯内普教授吵架了吗？”赛德里克疑惑地问，“教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他今天甚至没有扣分。”
“没关系，他的下节课是二年级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汤姆收拾着书本，随意地说，“这节课没有扣的分会在下节课找回来的。”
“祝福格兰芬多。”塞德里克同情地摇摇头，拍了拍汤姆的肩膀，“要去图书馆吗？”
“虽然很想去，但是介于那里偷看我的姑娘们实在太多了，我还是回地窖吧。”汤姆回答道，他抬起头，正想再说些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小小的吵闹。
隔着层层人群，汤姆看到满头发胶的小马尔福和头大乱蓬蓬的救世主又吵起来了。
哦，另一个著名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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