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返校（一）
斯内普魔力恢复和他估计得差不多，大约两周之后，他开始逐渐能感受到体内魔力的流动。在能使用简单的魔咒之后，他立刻从汤姆手中接过了厨房里的一切事务。虽然平心而论汤姆的厨艺的确不错，但他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把黑魔王当成家养小精灵使唤。
这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某天汤姆接过猫头鹰送来的报纸，头版上形容枯槁的男人正举着阿兹卡班的号牌尖叫。
看来第三部的剧情已经开始了。
对于小天狼星这个人，汤姆并没有多深的印象，在他作为伏地魔时——不管是复活后还是复活前，他都没在意过这个凤凰社的重要成员。他们的级别差太远了，汤姆的眼光更多放在邓布利多和哈利身上，至于其他人，他一个也不在意，这些人身上发生的故事，他更是一点也不关注。
汤姆对小天狼星的理解来自于以前的室友们，但看着报纸上这个骷髅一样的男人，他实在很难把这个人和王二狗口中那个帅比毁容前伏地魔、亲世代颜值天花板、张扬不羁的小天狼星联系起来。
反正就英俊程度而言，汤姆觉得这个人比自己差远了。
随手把报纸放在桌上，汤姆就去厨房准备早餐了，而当他端着煎好的三明治出来时，斯内普正看着报纸上的小天狼星，抓着报纸的手因用力而发白，眼中透露出浓烈的、一点也不加掩饰的恨意。
“哦……你看到了。”汤姆轻飘飘地说，随意地问，“咖啡还是红茶？”
斯内普眼中的恨意瞬间变成了空洞，他放下了报纸，走上前接过了汤姆手中的盘子，“咖啡……但我来就好，你先用餐吧。”
“好吧，好吧。”汤姆坐在椅子上，看向了被放在桌子上的报纸，主动挑起了话题，“布莱克越狱了，你猜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斯内普冲咖啡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但同时他的声音也没有哪怕一点的情绪，“也许是您提供了帮助？”
“帮助？我为什么要帮助他？难道你也觉得他是食死徒？”汤姆哼笑一声，接过斯内普递过来的杯子，“他是一个未登记在册的非法阿尼马格斯，也就是说他可以变成动物离开阿兹卡班而不被摄魂怪发现。”
然而斯内普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小天狼星身上了，汤姆话中的暗示太过明显，大脑封闭术的运转压住了喷涌的情绪，让他维持住了冷静，却不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您说他不是食死徒？”
“当然不是，告密人也不是他。”汤姆淡淡地说，“你们当然想象不出告密人是谁，一个整天畏畏缩缩跟在劫道者身后的小个子，远在那个预言之前，就已经成为了我的手下。成为保密人后，他狂喜着向我报告了波特夫妇的地址，因为这是大功一件，我向他许诺，凭借这个，我可以给他黑魔标记……”
“您是说，彼得·佩迪鲁？”斯内普立刻意识到汤姆所指的人，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他已经死了。”
汤姆抿了口咖啡，微笑着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恢复魔力后，斯内普去了一趟霍格沃茨。他没有说明目的，也没有隐瞒这件事，汤姆知道他是为了向邓布利多报告布莱克的消息，但也没有阻止。
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互相留心却不过问的微妙平衡，互相信任却又互相怀疑，立场不同却又在许多地方意外的合拍，这使他们逐渐习惯了共同生活，同样的敌人将他们归为一边，但又无论如何都不会交付后背。
有时候汤姆会有些委屈，即使是之前那个冷酷无情的他，即使变成了一个疯子，他对斯内普都十分优待。他从不对斯内普钻心剜骨，给这个间谍最大的信任，教给斯内普飞行术，甚至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杀死莉莉，遵守了他们之间的承诺……
除了杀了斯内普之外，汤姆自问没做过什么对斯内普不好的事，可偏偏斯内普就是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好吧，听起来有点过分，但汤姆知道，如果有机会，这个世界还没被杀死的斯内普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明知道斯内普注定会背叛还是喜欢和斯内普一起生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但不管汤姆怎么想，无可辩驳的事实是斯内普很知道如何让他舒服，仅仅几个月过去，他已经开始习惯和斯内普一起生活了。
报纸上很快刊登了魔法部派摄魂怪保护霍格沃茨的消息，看到这条报道时汤姆正坐在餐桌上，在自己的红茶里加了一勺糖，斯内普坐在他旁边，正在看着报纸冷笑。
“用摄魂怪来保护学生？福吉真是疯了。”
“他一直是个蠢货，但不可否认，他倒是帮了我不少忙。”汤姆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挥动着魔杖把用过的餐具送进来厨房，然后才继续补充说，“在我还是伏地魔的时候。”
“您真是永远不忘提醒我这件事。”斯内普看了汤姆一眼，随后平淡地移开了眼神，这次他没有运转大脑封闭术，却依然能保持镇定。
提议脱敏疗法的人发现自己已经率先被脱敏了，最初他还会在汤姆提起这个话题时感到愤恨，而现在他已经可以把汤姆和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分开看待。毕竟伏地魔不会为他做三明治也不会往红茶里加糖，更不会在饭后收拾餐具。
虽然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但有些变化已经在他们之间发生了。
一个颇为充实的暑假很快过去，返校日这天汤姆拒绝了斯内普一起用壁炉回去的提议，转而选择去坐霍格沃茨特快。他给出的理由是很久之后重新体验学生时代，斯内普当然知道这是在胡诌，但作为一个属下，他又能提什么意见呢？
“也许您的对的，我忽然也像再次回味一遍乘坐火车的感受。”斯内普干巴巴地说，“谁能拒绝漫长、无聊又颠簸的几个小时呢？”
“好吧，事实是我有点想念哈利他们了。几个月不见，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这些朋友们——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哈……更棒了！”斯内普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在一众学生们惊恐的注视下他和汤姆一起走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漆黑的长袍被风吹了起来，他斜睨了汤姆一眼，“谁说人不能和曾经杀死自己的人成为朋友呢？”
这句话的原意当然是讽刺，但汤姆却只是深深地看了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被汤姆看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汤姆正在认真地思考他脱口而出的嘲讽，只是觉得离开霍格沃茨后正常了两个月的黑魔王刚上了火车就又一次变得奇怪了起来。周围学生们投来的探究目光让他心烦，于是他又提议汤姆和他一起去教室车厢。
汤姆当然又一次拒绝了他：“不了，我要去找那个曾经杀死过我的朋友们，你自己去吧……哦，对了，这趟旅途也许不太安稳，你可要做好准备。”
“你知道些什么？”斯内普表情变得严肃，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汤姆指的是什么，“你是说摄魂怪？”
“万一呢？”汤姆耸耸肩。
这时火车已经喷着蒸汽开始移动了，汤姆没等斯内普再问些别的就告别了，走去了学生车厢。这时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好人缘带来的便利和烦恼，几乎所有人都会向他打招呼，而他只能微笑着一一回应，这种必要的社交礼节让他厌倦，但好在他问起哈利所在的车厢时，得到了准确的回答。
有人看到哈利、罗恩、赫敏四个人一起去了最末一节车厢，汤姆觉得头又有点痛了，更让他头痛的是塞德里克看到了他并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意思是邀请汤姆坐在他身旁。汤姆婉拒了塞德里克的建议，并成功得到了对方不满的眼神。
“看来我已经知道你对朋友的排序了。”塞德里克抱着手臂，挑着眉毛说，“好吧，我也要把你放在友谊名单的末尾。”
“很高兴你今年终于五岁了，塞德。”汤姆无奈地摇摇头。
告别了塞德里克后，他又在一片问好中走了一会儿，才走进了最后一节车厢。当他推开门时，格兰芬多的三个小狮子已经聊到霍格莫德了。罗恩和赫敏各说各的，而哈利则歪着脑袋，用手撑着脸，苦闷地看着车窗外不停流动的风景。
推门声打断了三人（或者两人）的谈话，他们警惕地看过来，在发现来人是汤姆时，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看起来最兴奋的那个人竟然是赫敏，她几乎要跳起来，朝着汤姆招手，“汤姆，再见到你真高兴！”
“复杂的女人。”罗恩再见到汤姆的开心立刻就没有了，他撇撇嘴，凑在哈利耳边说，“好像上学期那个让我们小心汤姆的人不是她似的。”
“他们暑假一起在图书馆看书，这个赫敏已经说过了。”哈利说，但他看向汤姆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们的朋友关系变好，这是件好事。”
“那你说汤姆会不会希望我们和马尔福也变成朋友？”罗恩哼了一声，他觉得汤姆和赫敏相谈甚欢的样子看起来碍眼极了，“听说马尔福之前邀请汤姆去他家做客，你说他们暑假见过面吗？”
“也许吧……”哈利含含糊糊地回答，想到暑假里发生的事，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也不是没可能……”连他自己都说不好他是在回答罗恩的哪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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