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可恶。”何以涵气的咬牙，却也好什么都没说，还有两次投影的机会，决不能在这里浪费。那么剩下的路程就靠自己的双手杀出一条路来。紧紧抓住夏灵梦冰冷的手，右手的巨剑绞肉机一般疯狂的撕碎着前方一切阻碍。可是不只是来自前方，后方两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已经没有墙角可以依靠了，能够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巨剑。

        只是需要保护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夏灵梦，他不可能毫无遗漏的当下所有方向，如果手中的剑来不及，那就用身体好了。后背被使徒撕去一块血肉，鲜血瞬间染湿了整个背部，疼痛甚至让他忘了去惨叫。不过敢伤他的使徒也被一刀斩成了两段。

        夏灵梦惊惧的看着何以涵满是鲜血的背部，伤口处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肌肉组织。她不感到害怕，只是觉得眼眶都湿润了。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保护她是应该是责任，他大可以把自己扔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即使是出于使她卷入这样的事情的愧疚做到这一步也够了。可他还是为了保护她选择了替她当下使徒的利爪。

        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在有所保留。身后浮现出双剑，朝着目标螺旋飞出。这是寄托着他执念的两把剑，因为刚才休息而恢复的一次投影机会也用在了加固这两把剑上。一定可以指引他们回到现实的。

        他坚信着，即使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每一次挥舞都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可是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前方再次被清空，没有了阻拦，何以涵用尽全身的力气快步跑着。尽管没有叮嘱，夏灵梦紧紧地跟着他。离进来时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只要到了那里再有一会儿就能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只是他们都忘了一个问题，原本以为因为时间原因会散去的使徒依然聚集在那里。他们对鲜血的渴望使得他们始终停留在这里，哪怕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

        何以涵呆呆的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使徒，就像是闹市里摩肩接踵的行人，不过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怎么办啊！”明明就在眼前，却有着重重的障碍。夏灵梦知道何以涵的情况，心中的担忧此刻也终于显现出来。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话语中隐约透露着放弃的味道，能够来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光是没有了投影的能力，受伤的身体也很难坚持下去。只是，在这里停下脚步，恐怕会被围上来的使徒瞬间撕碎吧！那样的画面只是想一想就让人感到厌恶。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所以，还不可以在这里停下脚步。“走吧！我们要离开这里！”

        夏灵梦微微一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如此坚定。但她没有迟疑，该怎么做完全不需要考虑。“恩，一起离开。”

        何以涵大口的喘息着，“诸神之黄昏”是凭依在他投影上才得以存在的武器，对他来说并不会产生太大的负担，挥舞起来也很容易。可即使是这样，想要有力的挥下去依旧如同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前进已经不是目标了，更像是一种让他坚持而没有倒下的信念。前方也更像是彼岸，而非目的地。

        夏灵梦当然看得出，他已经到了极限了，已经不可能再带着自己回到那个可以欢声笑语的世界了。可是她却没有觉得绝望也没有害怕，这一刻他、甚至连自己在想什么也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很平静，很平和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已经足够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怕失败哪怕结果只有死亡也没有关系。“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她从后方握住何以涵握着巨剑的手，上面沾满了鲜血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想的却是这样无聊的事情。“已经足够了。”像是解脱，她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何以涵目光莫名的看着她，“已经可以放弃了，是这个意思吧！”他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不过还是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只是自己还没有想要放弃，即使她那么说，依然不想放弃。看着那个笑容，心中刚刚才有所动摇的想法瞬间便又变得牢不可破起来。一定能带她出去的。心里无比坚定的相信着，也只剩下这唯一的想法在脑海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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