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寻找的真相
今晚的宿舍格外欢乐，大家纷纷打开了话匣子，猜测班里哪些人可能已经好上了。
方昕：“戚睿和安慕，这两个绝对有问题！”
唐雯：“我我我——我知道！安慕上周就跟我说过，说戚睿看上去油嘴滑舌的，其实内里是个纯情小男生，一调戏就脸红，她最近特别喜欢去调戏他！”
陈书锦叹为观止，她本来以为安慕跟宋繁之间over了，会伤心一阵，没想到人家转头就瞅上了下一个！
李若楠：“陈书锦，你跟你同桌呢？还有朱月衫，你也老实交代！”
李若楠跟于嘉路也是同桌，现在两个人成了，赶紧要把同宿舍的陈书锦、朱月衫拉下水，恨不得全班的男女同桌都凑在一起！
陈书锦：“没有没有，我们是非常纯洁的朋友关系！”
朱月衫也赶紧摆手。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陈书锦，我那天还看见宋繁送你回宿舍！”
李若楠今天像是吃错了药，逮住一个就揪着不放。
陈书锦还在想理由，唐雯又说话了：“他俩没可能的！”
唐雯：“先别说书锦这妮子有多不开窍，”
她迅速躲过了下铺伸上来的魔爪，接着说，
“这学期安慕老早就看上宋繁，撩他撩了十多天，结果人家一点都不为所动！——而且你们知道最后怎么回事吗？宋繁感觉事情不对劲，就跑去诈安慕，诈出来之后又把安慕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说什么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家人老师的期望！”
“哈哈哈——我天，安慕第二天跟我吐槽的时候我都要笑疯了！”
“安慕说，她当时就被堵在墙角里站着，跑都跑不了，只能垂头听宋繁训她，感觉像是教导主任在训学生！”
陈书锦：……
忽然感觉宋繁这个性格让人很有安全感！
李若楠：“朱月衫！”
朱月衫立刻说：“你觉得我同桌那个颜值我看的上吗？”
“那苏峤和赵雅婷呢？”李若楠又问。
“他俩更不可能。”方昕说。
“说实话，我觉得苏峤和赵雅婷应该性别互换——苏峤就是个男八婆，他的八卦嗅觉超级灵敏，天天想着撮合别人。而且，有次我听赵雅婷说，苏峤根本不把她当女生看，叫她‘赵哥’。”
“听说你们高一的时候，班里真被苏峤促成了几对？”唐雯问。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吧，一半一半，他这人就是个搅屎棍子。”
众人：……
这比喻够重口的。
“高二倒是没看见他乱搅和。”
“其实还是许兴言那事之后，他才收敛的。”方昕说。
陈书锦心里一动，问：“许兴言怎么了？”
陈书锦在初中的时候，天天看着许兴言和李依瑾在年级第一的宝座上打得难分上下。高二分到一个班，总觉得她看到的许兴言跟以前相比，过于沉默低调。
更别提这次期中考试，许兴言直接掉到了年级十五，太反常了。
方昕慢悠悠说：“我其实也不是特别了解。大概就是有一天，苏峤突然告诉崔琦，说许兴言对她有意思。”
陈书锦点头，这事她听王芸芸说过。
“当时在教室，立刻全班都知道了。许兴言那天特别生气，他一整天脸都是通红通红的。后来他好像是私底下找过苏峤，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从那以后，苏峤就没以前那么过分了。”
“不过吧，许兴言和崔琦那段时间其实关系挺好的，他俩长得都不错，从初中就在一个班，我们都说他俩是班里的‘金童玉女’。后来高一快结束，他俩不知道为啥又掰了，我还挺可惜的。”
方昕咂咂嘴：“是真的有点可惜——许兴言高一的时候还在班里笑一笑，自从上了高二，就一脸颓废，独来独往的，整个人都变成了丧系男孩。”
朱月衫：“确实，我印象中他从来没在班里说过话。”
王越：“他不会失恋之后看破世事，皈依我佛了吧？”
……
这天，302宿舍集体熬夜，陈书锦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全身酸痛乏力，头昏眼花，默默念了声“罪过”。
去了班里，宋繁也敏锐地发现了，问她：“这是压力太大，失眠了？”
被陈书锦含糊着混了过去。
她当然不能说，是昨天晚上大家一时兴起，疯狂聊班里各位同胞的八卦，万一被他训怎么办？
宋繁会这样问，是因为随着会考时间越来越近，班里打开复习资料的人多了起来。
像苏峤赵雅婷等人，刷题速度贼快，天天在课间讨论某科刷题刷到哪一页了，哪道题特别难，哪道题有陷阱，哪道题忘了高一老师是怎么讲的了，搞得全班同学压力贼大。
越来越多的人在上课之余，只保证作业做完，其他时间都开始刷会考题。
早读也不再是英语和语文平分，很多人都在背历史政治，王媱和骆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有宋繁和陈书锦顶着压力，维持原有的学习计划，会考复习进度落后他人一大截，一直到学校停课，才打开资料。
这时候，速度快的人会考资料都已经做了一大半，书角都皱巴了，陈书锦的书册还是崭新崭新的，一点折痕都没有。
陈书锦看着打开的资料还没松口气，上天又给她开了个玩笑。
这时候已经十二月中旬，天气比往年寒冷许多，学校停课的第一天就开始下雪。
鹅毛大雪从早上开始下，纷纷洒洒，很快就把地面铺白了。白天很多同学都跑出去看，陈书锦也隔着玻璃窗欣赏了两眼。
到了晚上七点多，教室里突然“啪”的一下，停电了。
教室里先是热闹了一阵，很快又平静下来，因为一高偶尔就会停一两次电。大家都拿出备好的手电和蜡烛，在昏暗的光下继续学习。
过了一小时左右，这栋教学楼开始时不时有某个方位发出欢呼声，伴随着噗噗咚咚敲桌子跺地板的声响。
班里又有人骚动起来。
接着梁辉到了教室，告诉大家，因为雪太大，冰太厚，教学楼这一带电路瘫痪了。而且天气预告说寒流暴雪要持续很多天，学校研究后索性决定，高二住宿舍的回宿舍，走读的回家，会考前都不用来教室了！
1班也沸腾了。
天呐，停课，停电，不用来教室，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由！
尤其是会考还没那么难，在宿舍学，可以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看着外面的雪景，一边跟舍友聊个天，一边吃点零食，美滋滋！
陈书锦：（╯‵□′）╯︵┴─┴
梁辉笑眯眯地说：“别急着高兴，我和各科老师没事就会突击检查一下宿舍，看看大家在忙什么。”
顿了顿又说：“有问题可以去办公楼找我们。”
等大家都收拾东西的时候，陈书锦赶紧追上去问梁辉：“梁老师，我在宿舍集中不了精神，想在教室学习，可以吗？”
梁辉扫了一眼教室，也有一些学生坐着没动：“没问题，晚上回宿舍跟别人一起走，注意安全就行。”
回到位置上，唐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问陈书锦：“现在要回去吗？”
陈书锦摇头：“我这段时间准备在教室学，你先回吧。”
唐雯：“行。”
宋繁也没有动，对陈书锦说：“我也在教室学。”
陈书锦害怕宋繁有心理负担，告诉他：“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因为在宿舍总想着玩，觉得教室里更容易集中精神。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繁斩钉截铁地说：“计划是我定的，我跟你一起完成。”
等到教室彻底静下来，陈书锦抬头扫了一眼教室。
屋内有十来处仍然摇曳着橘黄烛光。
她低头，对比了一下自己每天应该达到的进度，和第一天的复习速度。
不行，太慢。
来回翻了几页，告诉自己：“平常心，平常心，不能急。”
一直到晚上快十一点，陈书锦才准备离开。
陈书锦不走，宋繁也没走，他看陈书锦已经拿起资料和笔，准备回去熬夜备战，心里有些难受。
他伸手夺过会考资料，斩钉截铁说：“回去就好好休息，别熬夜了，明天咱们俩一起学！”
看陈书锦要过来抢，他单手把资料举高：“你听我的，我有办法。”
宋繁回去了一夜，第二天就制定好了详细的办法。
他把它叫作“深度合作模式”。
基于会考试卷经常会出往年的原题，或者极其相似的同类型题，这种办法能且只能应对会考。
如果说以前的合作，还是大部分时间自己学，学完之后再一起讨论，这次两个人直接每道题都一起过。
先是根据每科的情况，比如重要性、难易程度、内容掌握程度针对性做了时间划分和双方分工。
文科题，互相背诵，两个人一起找记忆点，比如说年份可以怎么记，历史事件可以怎么记，政治意义要怎么记，两颗脑袋一起上，总能想到可以记忆的点。
理科题，先做后对，抛弃简单题，重点攻略典型题和难题。
宋繁本来就擅长框架式思维，他写字速度快，经常在和陈书锦一起做题之余，把每天的重点梳理记录下来，晚上最后一小时一起复盘，第二天、第三天会拿出来相互抽查，多次反复记忆。
林林总总，精神高度集中，思维无限发散。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又冷又黑的情况下，在教室坚持十四天。白天还好，来的人比较多，第二天晚上，人就比第一天少了一半。还不到一周，晚上教室里就只剩下宋繁和陈书锦。
两个人白天一起吃饭，去吃饭的路上、吃饭过程中，仍然互相提问考点。晚上教室没有其他人，他们也不用小声说话，就着两支靠在一起的蜡烛，你教我，我考你，后期开始拿题做赌注，忘一道或者错一道扣一分，谁扣的分多，第二天请对方吃饭。
到了考前最后一天晚上，学校要提前锁门封闭考场。陈书锦看着两个人整理的密密麻麻的笔记，终于放下了紧绷的神经，收拾好资料，跟宋繁一起离开教室。
这十四天，过得像梦里一样。纵然压力大，但从头复习到尾，更多是感觉到充实、快乐。晚上两个人秉烛夜谈，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窗外是呜呜泣诉的寒风，有时候紧闭的窗门会疯狂哐哐作响，她经常需要确认身边人的清浅呼吸，和映着荧荧烛火的双眸，才能相信自己仍然链接着真实的世界。
这个晚上又下起了雪，校园里没什么人行走。雪花飘飘忽忽的，在路灯的照射下，朵朵晶莹透亮，翩然起舞。
宋繁依然坚持把陈书锦送到女生宿舍楼附近，两人行至一棵覆满了层层白雪的塔形云杉下，陈书锦站住，轻轻呼出一口寒气，仰起头：“宋繁，明天好好发挥！”
会考算是两人合作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正式关卡。
但宋繁凝视着陈书锦，没有说话。
她有一些心慌。
眼前的少年，正极为专注地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寻找什么真相，确定什么答案。
他黑曜石一样的双眸，依然温柔，坚定，明亮，在黑夜中闪烁着熠熠星光，将她深深吸进去，挪不开，逃不掉。
她的心跳声大了起来，扑通，扑通，扑通。
少年突然笑了，眼中流光溢彩，带着一分释然。
他轻声应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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