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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躯体与意识


杜宇并没有因为言语上面的一些上风,就开始沾沾自喜,那些东西在他看来,也就是能够让他在接下来的对话之中,稍稍的占据一些主动,却并不能让他无视他与周谦之间的巨大差距。

        “在这之前,小生想先问您一个问道。”杜宇说道。

        “请说。”

        杜宇随即拱了拱手,说道:“您研究迷心草这么多年,有没有尝试着去采集过,哪怕就是一棵迷心草呢?”

        闻言,周谦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愠怒,说道:“迄今为止,老夫已经研究过数百万棵迷心草了,甚至还有幸服用过一颗迷心果。哼,却从来没有采集过一棵迷心草,如果你带给老夫的‘纸上谈兵’,就是指这一点的话,老夫可就有些失望了。”

        杜宇自然听得出来,周谦的那一句“从来没有采集过一棵迷心草”,其实只不过是气话而已。不过,他的目的却是达到了,他看了一眼周谦,说道:“如果只是那样的话,不仅周大人会失望,恐怕就连小生也可能要失望了。”

        周谦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杜宇,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回答。

        “前些日子,小生连续十几个时辰都在采集迷心草,然后,又结合了小生连续了两天两夜的思考之后,小生觉得自己已经弄清楚迷心草的生长模式了。”杜宇随即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了。

        “哦?”周谦似笑非笑的支吾了一声。

        “小生以为,迷心草的生长模式,跟我们人类一样,也是一个生命成形的过程。最开始的时候,它们孱弱不堪,就连最弱小的杂役新人,都可以欺负一下它们。然后,它们又会在这个基础之上,成长一些,繁衍壮大,使得它们不再被普通人所侵扰。

        壮大之后的它们,确实可以成功的抵御大部分人的觊觎,但是,那些少部分人,却依然可以凭借抗迷惑的丹药,将它们精心构建的防御摧毁,然后,依然轻松的拿下它们。

        接着,它们又会繁衍出更多更大的群体,这些群体还会将它们汲取来的养分,全部输送给它们当中的首领,让它成长到极致,也就是迷心果。

        这样一来,这位强大的首领,就可以保卫着它们不受外敌侵犯了,但是,正如您刚才所说,您曾有幸服用过一枚迷心果,所以说,成长到极致的首领,并没有起到保护它们的作用,反而还令它们成了众矢之的。”

        杜宇说到这里,周谦的脸色猛然转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他巧妙的掩饰掉了,他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说的这些,好像对我的研究,并没有什么帮助啊?”

        杜宇轻轻一笑,并没有马上针对周谦的质疑进行解释,“周大人研究迷心草二十多年,应该知道迷心草的生长模式,其实还有一个极端,那就是幻灵了。小生猜想,那应该是成片的迷心草,均衡生长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衍生出来的另一个极端。

        单纯从个体上来说,幻灵无论是在迷惑性还是隐蔽性上面,都要比迷心果要强一些。但是,因为均衡生长的迷心草,并没有能够容纳幻灵的强力载体,因此,诞生出来的幻灵,遇到危险之后,很快就会离开整个族群,根本也起不到保护它们的作用。

        小生虽然并不知道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周大人您既然并没有将迷心草当作普通的草药来研究,那么,您的研究应该就绝对不能脱离迷心草的生长模式。小生猜想,如果能够让迷心草的两种极端融合在一起的话,您研究了二十多的难题,可能就迎刃而解了。”

        “哦,那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让这两个矛盾体融合在一起呢?”这个时候,周谦的问话之中,竟然还隐含了一丝期待。

        杜宇在讲述他对迷心草的所谓“生长模式”的理解时,周谦出于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想法,一直都在认真的寻找他这番理解中的错误。但是,直到最后,周谦才渐渐发现,杜宇的那一番看似幼稚的譬喻,最终形成的猜想,竟然与他二十多来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如出一辙,“迷心果是躯体,幻灵是意识,只有将躯体和意识有机的融合到一起,才是迷心草的终极形态。”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周谦才明白过来,杜宇最初让他很是恼火的那一句话,根本就是故意的。不然的话,他堂堂一名大炼药师,几乎不可能将对方那一番幼稚的譬喻,从头听到尾。

        “自生自灭的话,它们融合的机会可能会更大一些。”这个时候,杜宇也没有再算计什么,直接就将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按照他现在的想法,迷心草应该是没有规律性的生长,两种极端融合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但是,从他之前连续采集了一天一夜的情况来看,后山上面的迷心草,在天南书院的人为干预之下,两极分化的现象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而他的那一番有关幻灵的猜想,却是因为在他采集迷心草的过程中,碰到了好几片丛生的迷心草,最中心的那一棵迷心草的下方,并没有形成一颗土球。而且,其中所有迷心草的生长状态,居然都是一模一样的。

        周谦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好一个自生自灭,我明白你所说的‘纸上谈兵’的意思了。”

        一直以来,周谦都没有将迷心草当作是普通的草药来研究,但是,他的研究方式,却还是倾向于,将迷心草采集到炼药房里面来,或者是种植到芳华殿的灵田里面,然后,又依据他的一些经验,对迷心草的特殊性进行所谓的剖析。

        周谦试图将他融入到迷心草当中去,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不自觉的将迷心草拉到了他的研究模式之中。

        这便是他所理解的杜宇所说的纸上谈兵的意思了。

        “周大人,您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吧?”杜宇站起身来,说道。

        周谦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没等杜宇将问题说出来,就直接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将雪参丸的成丹数,从五颗提到十颗。

        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在炼丹炉密闭的空间内,筑基期以下的炼药师炼制丹药,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适时的调整各种药材在丹炉内的方位,控制药性的搭配以及相互作用,最终成丹。

        但是,受制于炼丹炉的影响,药气的浓度及分散情况有限,最多就只能成丹五颗了。而以你们现有的基础,想要将成丹数提升,在老夫看来,就只有提升境界这一条路了。

        等突破筑基期之后,通过真气,控制药材药性的释放、引导以及压缩。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们想要将雪参丸的成丹数提高到十颗,在老夫看来,也是完全不可能。”

        杜宇听出了周谦话里的意思,连忙说道:“还请大人明示。”

        周谦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如果说,芳华殿内还有人能够帮到你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婴宁了。”

        闻言,杜宇连忙躬身说道:“小生希望周大人能够为我们引荐。”

        周谦又摇了摇头,说道:“婴宁的脾气怪异,老夫也是爱莫能助的。不过,老夫听说,她最近正在考核书院弟子,要去完成她发布的一个任务。老夫会帮你支付参加考核的所有费用,而能否通过她的考核,就只能看你的机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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