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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黄歇知道无论如何芈姝都不会让他和月儿相见,无奈只好启程回楚。他心中仍旧将和月儿在一起看做最重要的事,可是如今……也许,他真的应该回去,弥补对族人,和对屈子的亏欠。

        黄歇走后,芈姝就免了芈月的禁足。她一边梳头一边叹气:“玳瑁姑姑,此事可算了了。我也能安心了。”

        玳瑁却说:“奴婢不懂王后费了许多心思到底有什么用。芈月还是八子,黄歇也还是黄歇,大王还跟您闹了脾气……”

        “可是这才是我要的。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大王从此再不会忘记他今日对芈月的疑心。只要他记得一日,芈月就一日无法得到大王的全心全意。我已经是王后了,进无可进,也退无可退。只要大王不对别的女人付出真心,这后宫,还有什么是我非做不可的?至于闹脾气,他是个关心大事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想明白。两人之间若不闹点脾气,将来连能回忆的趣事都没有,那可多没意思!”

        玳瑁说不过她,只好叹息。芈姝却懒洋洋地说:“姑姑,我乏了,扶我去睡会儿罢。”

        后宫之中,若帝后不和,底下的嫔妃们都要弹冠相庆。可是到了这秦宫却来了个大反转!芈姝擅自关了芈月,惹恼了秦王,两人又开始变得跟孟赢刚出嫁那会儿的关系,谁也不理谁。可是秦王发现,两人中自己却成了更不好过的那一个。

        事发那天,卫美人最先放出消息,说自己受了风寒,腰疼的厉害,起不来身了。紧跟着樊长使说得了一个补身的好方子,要给通儿试试看,所以要整天的盯着孩子。再然后,唐夫人也闭紧了房门,说年纪大了总是头疼。剩下没品级的女人们,主子们都大气儿不敢喘,她们就是有心也无力。无他,这些人都跟着有位份的妃嫔们住,人家压根连大门都不开,底下人等闲根本出不去呀。

        秦王一晚上吃了三次闭门羹,脸色灰的锅底似的。穆监看的心肝一阵乱颤——我的王后哎,您就不能少折腾点事出来嘛!这差事当的,可真叫提心吊胆!穆监没办法,只好试着问:“大王,剩下的也就是魏氏……她还住着原来的屋子呢。要不,大王去她那儿?”

        秦王一肚子的火气,恨恨一拂袖说:“罢了,寡人今日哪里都不去!那个魏氏犯下大错,怎么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这是逾制。王后也太没规矩了。”

        “是是是,老奴明个儿就告诉王后,将魏氏挪出去……”

        “算了!回承明殿。”

        穆监心惊胆战了一整天,他的徒弟给他捶腿捶背的,也不能解乏。

        穆甲问:“师傅,您这叹了一天气了!”

        穆监耷拉着眼睛说:“想不出法子,再叹上一天气也没用。”

        “师傅不如求求王后!这后宫的嫔妃们,可不能能跟大王置气,不然要叫别人钻了空子可就后悔莫及了!”

        “你当我没想过?可这能一样吗?那头儿的,是王后,还是大王荣宠的王后!你自个儿数数,哪一回两人生了气,不是咱们大王先低头。就大公主那次,唐夫人的势头起的那么快,王后还不是坐的稳稳的?”

        “那……咱就没办法了吗?总得有个人能让大王消气才行啊!”

        穆监心思一转,拍拍穆甲说:“嘿,你小子,还真让你说着了!可不就有现成儿的人选嘛。明日你就去给北郊行宫送信儿,务必把嬴夫人请来。”

        “嬴夫人前天才出宫……哎哟,师傅,师傅别打,明天一早儿就去!”

        “长姐怎么忽然来了?”秦王起身相迎。

        嬴夫人穿了一身男儿衣裳,笑盈盈地说:“我想去四方馆外面坐一坐。最近庸芮给我说了个趣事,听说,那四方馆外面的小茶楼,如今聚拢的学子比四方馆还多?”

        秦王笑说:“长姐好灵的耳目!我也听说了,现在四方馆外面热闹的很。长姐怎么没叫上庸芮陪着?”

        “他每天不是算粮草就是算兵械,也不知都忙点什么。我看他紧张兮兮的,干脆就不叫他了。”

        “庸芮的算学的确出众。大姐给寡人招揽的好人才呀!算了,既然长姐相邀,寡人岂有不去的道理?穆监,更衣。”

        两人行走在宫殿外的集市里,看着百姓摩肩接踵,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嬴夫人由衷赞到:“大王治理的好,百姓也都安居乐业。”

        秦王说:“到底是借了帝都的缘故。这里的治安不错,就连商贩也大都是勤劳淳朴之人。长姐从前为大秦牺牲那么多,现在的安逸景象,有长姐的一份功劳哇!”

        嬴夫人摆手:“这与我何干?我可没治理过一日国家。你继位以来,尊商法,重军功,传扬教化,才有了今日的繁盛景象。”

        穆监很有眼色地重金订了一个二楼的位置,秦王扶着嬴夫人入座。小儿上了几碟子小菜并两壶好酒。

        “果真如此!这酒馆我也不是头一次来,往日可没这么多学子聚集在这里。”

        秦王点头:“是啊,如今这里可是一座难求。穆监说说,花了寡人多少银钱?”

        穆监点头哈腰地说:“哎哟,我说大王,奴才能有这个机会孝敬您,实在难得。哪儿还能让大王出钱!”

        秦王大笑:“你个老奴……算了,寡人知道你这两天日子不好过。回去你自己去支银子就是了,寡人今日请长姐小酌,不用你来请。”

        “要我说,自古以来就如此。泾河水流湍急,难以控制。但是水流滋润不过沿岸延伸三四个村落。如果能够多引支流,深入沿途各地,虽然初期投入巨大,但是一旦形成水网,就再不愁旱涝之灾了!”

        “说的轻松!可是,靠近河岸的村落,多不愿其他地方的人从自己这边引水过去。不愁旱涝只是嘴上说说,真到了干旱时候,泾河干枯,支流河床□□,沿岸的村落尚且不够用,更别提其他的地方!我看此事不成!”

        “二位各有道理,但是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引流,然后大量蓄水。损有余补不足,方和天道至理!”

        “刘公子说的好!不过蓄水的地点还需仔细斟酌挑选。”

        “正是如此!我觉得,这里,六盘山东麓,就不错……”

        “还有亭口周边,也适宜。”

        秦王正与嬴夫人交谈,楼下两桌士子忽然争论起来。秦王一听,讨论的不是哪一家的学说,也不是什么德行道理,而是最实用的东西。

        嬴夫人微微一笑:“大王瞧见了,这可都是人才!虽然有时也难免空谈,但是我看,可比里头那些一心只想发扬自家学说,而不重视实际治理百姓的学子强!”

        秦王说:“是啊。四方馆初建时候,寡人以为能够拢尽天下学子,可是时日一久,却发现里面有许多空谈之人。更有那些,只为发扬学说,而不是以治国治人为本心的人,夸夸其谈。做人,还是本分些,从实际入手,哪怕做的事情小些也好。”

        “当然,四方馆重视学说,也有可取之处。他们更能追本溯源,若有人能探究各家的本质,做起事来自然是一通百通。”

        “长姐所言甚是。”

        秦王凝神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半响方长叹:“王后为寡人出了这个主意,当时她是一心为了寡人着想。”

        嬴夫人洒脱一笑,敬了秦王一杯。“王后当日一心为你,现在仍旧是一心为你。大王与王后置气,实在没必要。那天我告诉她黄歇活着的消息,王后吃惊过后说,若黄歇肯留在秦国效力,她会把黄氏族人都迁到咸阳。她所虑者唯有芈月同黄歇的关系,会让大王为难。大王,我知道你想要知道芈月到底会如何选择,只是顾念亲情乃是人之天性。大王何故如此看不开呢?”

        “寡人不是看不开!而是……唉!王后将寡人的心思都摸透了。”

        “呵,大王,难道我就看不透大王的心思?”

        “长姐不同!长姐是寡人的亲姐姐……”

        “我为了你,是因为我是赢氏人。王后无子时只能算半个,但王后有了儿子。她的儿子是赢氏人,王后便也是赢氏人!大王,真心难得。你曾经为了得到芈八子而用尽心思,王后又何尝不是为了你的心而百般容忍?王后宽厚,是后宫之福。若她心思坏,此次就让大王的女人带着大王的骨肉,跟那楚国才子私奔了。到时候两个人要么被杀,要么也是一辈子颠沛流离。大王真心希望自己的妻子是这样的人吗?王后大度,大王的后宫才平静。正因为后宫嫔妃对王后服气,才愿意与她同进退。大王若想要嫔妃们都围着大王转,女人之间就必有争风吃醋的事,这都是天性。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大王,是做大事的人!”

        芈月自黄歇走后一直心中郁郁,秦王因为心生芥蒂,也不常去看她。芈姝日日去探望,将艾姑姑单独拨给了芈月,专门照料她身体,又叮嘱厨房每天变着花样地做补身的吃食。但是芈月因为黄歇的事,并不愿时常见她。这日芈姝从偏殿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玳瑁问:“芈月不喜欢咱们去,王后何必去看她冷脸。”

        芈姝叹气:“姑姑,她并非怨我,只是无奈之下心中难过。所有此事有关的人,就连葵姑,月儿现在也不大愿意见。我必须要做的事,不论是什么都不能阻拦我。但是,我并不在意在别的事上让步。人不能把所有好处都抓在自己手里,有得到的,就要有舍弃的。”

        “可王后是什么身份……”

        “姑姑!身份是这世上最不重要的了。荣耀之时,不过是锦上添花,可艰难时候,却不能雪中送炭。”

        玳瑁看芈姝生气,连忙说:“王后说的是。”

        “行了,不说这些。樊长使和公子通身子一直都不见好,你随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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