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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雨入季


从杭州回来以后,紫槿尽量多抽时间和苏游游在一起。她也不再顾忌路人的眼光,和他出双入对时也大大方方地牵着他的手。

        苏游游似乎也忘记了杭州之行的不愉快,他下班就到汾阳路来,和紫槿过着平常情侣一样的二人世界。

        紫槿知道苏游游心里还是没有走过那个阴影,只不过,他也是在努力地淡化那道看不见摸不着的伤痕。到底紫槿心里还是怀有歉疚的,虽然说苏游游极力避讳关于杭州的话题,但是她明白,越是不敢触碰的地方,越是说明这个地方存在着危险的裂痕。

        除了用自己满腔的柔情,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更快地修复两个人之间存在的暗伤,生活上,很明显苏游游在照顾她,除了陪伴,她还能给她什么呢?

        人在困惑的情况下思路是混乱的,再聪明的人,陷入感情的泥沼都会没有方向,只能茫然四处去抓救命稻草。

        紫槿和苏游游同时发现了他们爱情面临的危机,不是不相爱,不是不信任,不是误会,也不是厌倦,而是对这份感情看不见未来、看不到结果的迷茫。

        紫槿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苏游游开心,她像一切痴情的女子一样竭尽全力去取悦他。

        她去恒隆广场,为苏游游从头到脚,从领带到鞋袜,从腕表到挎包,刷出了将近六位数。现在,除了马吟,苏游游是她最亲爱的人,她为他花钱心甘情愿。

        吃过晚饭,紫槿兴奋地拉着他到四楼卧室,把精心挑选回来的奢侈品向苏游游展览。

        “我今天去恒隆,顺便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试试看,喜不喜欢,下午我去看了车,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款,等礼拜天我们一起去选选吧,以后你就可以开车上下班,再也不用挤地铁了。”

        紫槿兴致勃勃,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苏游游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你还是明天拿去退了吧。”苏游游不冷不热地说。

        紫槿愣住了,她以为他会过来拥抱她,会特别开心地谢谢她,她甚至想像苏游游穿上这些名牌和她一起参加酒会的样子。

        然而,事实是,苏游游一点不领情,不仅不高兴,甚至一脸不快和愠怒。

        “你不喜欢吗?那我可以拿去调换啊,要不礼拜天一起去你自己挑好了。”紫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我不想穿这些名牌,你也别把我往高大上的方向打扮了,我就是个**丝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跟你在一起不陪衬?我就这样了,不用费心了,车子我更不会要,我习惯了挤地铁,没有开豪车的命。”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只不过是买了几件衣服,你既然是我男朋友,就当送的礼物不行吗?你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小题大做!”

        紫槿也委屈得直掉眼泪,自己累断腿,用情用意地为他精挑细选,临了惹他这样的抢白。

        苏游游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更不用提过来安慰她,不仅不收敛他的恶劣态度,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你让我穿着名牌,戴着名表,开着豪车,朋友们、同事们、亲戚们怎么看我?我有那个能力吗?别人会怎么议论我你想过吗?会说我苏游游吃软饭,傍富婆!”

        “这会儿你也在乎别人了,为什么我要顾忌的时候你耿耿于怀呢?原来你只会要我做到不在乎,为什么就必须是我在众人面前撕掉伪装,你却要把自己好好隐藏呢?”

        “你讲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让你在众人面前撕去伪装了,我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和马亦可在我面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大秀恩爱吗?你不是在高飞那里也假装不认识我吗?我有拆穿你吗?”

        “那是你不敢,你自己不敢在你朋友面前说出真相,你不是也在乎吗?你不是也没有胆量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吗?”

        “拜托你不要颠倒是非好不好,我不说破还不是为了保全你,如果你不认识高飞,本来晚上他要请我们吃饭,我会向他介绍你的。”

        “你别在为自己开脱了,明明是你自己也退缩了,你还为自己辩解,把你自己说得多么委曲求全,多么高尚!”

        “我不想和你吵,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今晚回去看看我爸,我也很久没有回家了。”

        苏游游转身下了楼,他拿起自己的包,换好鞋子,打开门要走,紫槿站在楼梯旁气得浑身直哆嗦。

        “苏游游,你今天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记住,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为你说的话负责!”

        这一次,紫槿也是赌上了气,她绝不再低声下气去主动示好了,上次吵架给他台阶下,反而把他惯出毛病了。

        正好很多事情也挤在一起等她处理,她去柯桥忙完,又到深圳和广州出差几天。

        戴维和马吟已经由巴黎到了曼彻斯特,他在广州的一些业务,紫槿也都帮他完成了。戴维和马吟本来相处得就很好,这次的夏日旅行,两个人一起玩得特别。这么多年来,戴维在紫槿心目中就像亲兄妹,马吟也一直叫他。

        紫槿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告诉戴维,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戴维更像是自己的闺蜜。但是现在,她有些话想说却不敢说,她不得不隐藏着这些无人能诉的秘密,比如她的婚姻,比如她此刻正经历的令人苦恼和困惑的爱情。

        紫槿每天都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图片,也就是说苏游游随时知道她的去向。他肯定是留意的,但是,他就是潜伏在那里,不发一言,哪怕一个符号。不知道是谁说的爱情金句,恋爱中,谁付出的多谁就会丧失主动权。上次紫槿已经示弱过一次了,这回绝不能再低头认错。她也曾无数次一冲动就想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联系他,她安慰自己没关系,两个相爱的人吵架,先转身的是天使。

        她就这样自己和自己做斗争,说服自己,然后再放弃。

        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为自己和苏游游的爱情模式寻找范本:马伊俐比文章大十岁;王菲比谢霆锋大十一;四川的天梯爱情女主角比爱人大十岁;著名女作家丁玲比丈夫陈明大十三岁;影视剧里,除了【生死朗读】还有【可可西里的美丽传说】,关于忘年恋,还有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克拉拉和布拉姆斯,最惊世骇俗的,当属众所周知的法国女作家杜拉斯,在她七十岁时,她认识了不到27岁的大学生杨·安德烈亚,他一直陪她走完了八十二岁人生,杜拉斯当时年近古稀,昔日风韵荡然无存,她酗酒,怪癖,乖戾,人人敬而远之。在她的经济状况和健康状况都非常糟糕的情况下,她的男友一直对她不离不弃,这段爱情一直到作家生命的尽头。

        紫槿旁征博引,无非是想给她和苏游游的爱情找到正确存在的合理性,然后再用这种理由去支撑将要坍塌的爱情信念。

        当飞机降落到浦东机场,紫槿心里还在挣扎,她回来了,是不是应该主动联系他,这样还可以解释最近在外地比较忙,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她发了一张机场的图片,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苏游游,她回上海了。结果是,一直到她回到汾阳路家里,也没有看见苏游游有任何表示。他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看微信吧,紫槿越想越生气,之前打算屈服的想法全部放弃,坚决不主动联系他,倒要看看到底谁能沉得住气。

        紫槿刚进家门,金瑶打来电话,她也从美国刚回来,约紫槿今晚九点去新天地。紫槿看看时间,刚刚下午六点钟,泡个澡休息一下,然后化妆换衣服,应该时间是很充足的。紫槿习惯任何事情都计算周密,她不喜欢仓促紧迫的感觉。

        七点半,紫槿正在沙发上躺着看杂志,门铃响了,她第一感觉是苏游游,因为她这里一般是没有人来拜访,况且,她在微信里朋友圈里发的回上海的消息,目的也是告诉苏游游自己回家了,别人不会对她条微信特别在意的。

        紫槿照了一下镜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得意,她有一种云开日出扫尽阴霾的感觉,最终还是他投降了。

        门打开以后,站在外面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

        “请问您是朱女士吗?”

        “是的,我是。”

        “这是一位先生送您的花,请签收。”

        紫槿签完字,接过玫瑰花,查看了花的底部和四周,并没有发现写有留言的便签。她抬头看看,黄昏的街头,那个送花的人早就骑着摩托车走得没影了。

        这是谁送的呢?如果是苏游游,至少他应该写上表明心迹的文字吧,可是除了他又是谁呢,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今天不年不节也不是谁生日,难道是马吟和戴维这两个人给她的惊喜?难不成今天是英伦的什么节日?也有可能吧,这两个人都有罗曼蒂克的情结,在网上订购送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紫槿把花插在玻璃瓶里,原以为是苏游游呢,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有点烦乱,只怕开门了又是失望。这次又会是谁呢,难道又是谁来送礼物吗?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七夕还不到,再说除了苏游游她也没有情人啊。不相关的人更不会来打搅了,现在也不像以前,电费水费都是网上去缴,闲杂人等一般也没有人会敲门相扰的。

        紫槿满心疑惑地打开门,苏游游在路灯橘黄的柔光里,在上海老式洋房的栅栏旁,站成一副老牌绅士一样的广告画,白色的衬衣,深色的裤子,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支红玫瑰,隆重得像是要去参加舞会。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女士?”

        紫槿苦尽甘来的滋味弥漫心头,她调皮地把头一摆,示意:进来吧。

        苏游游把手里拿着的玫瑰插在先前的那束玫瑰中间。

        “这些玫瑰花是你送来的吧,你什么意思啊?”

        “嘿嘿,我总要投石问路吧,万一我亲自来送被你拒之门外那多没面子,我要看着你接受了玫瑰才能进来啊。你肯定也没数数,刚才送来的是九十八朵,加上我这朵,正好九十九,怎么样,这个桥段有点俗是吧。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玫瑰能代表爱情的心意,还好你已经接受了。”

        紫槿无数次想过,如果苏游游来示好,自己应该是什么态度,也许会趁机数落他,也许会让他道歉,也许会冲他撒娇,现在他真的来了,她除了满心欢喜,居然找不出一句能够责备他的话。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哪怕你再不讲理。”

        苏游游郑重地举起右手。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再不讲理!”紫槿又好气又好笑。

        “我这是打个比喻,这样显示我的决心,你通情达理的时候我当然不会和你吵架了,但凡吵架就是有分歧,万一你稍不留神有那么一丁点不讲理了呢,圣人也都难免犯错的对不对?这个时候就是我要发扬博爱啦、宽容啦等等美德的时候。”

        “好了好了,别贫了,晚饭吃过没有?”

        “没有,你呢?”

        “我吃了点水果,一会儿金瑶约我去新天地,到那里看看想吃什么再说吧。”

        “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别让他们怀疑我们俩怎么会走在一起。”

        “你脑子不转弯啊,看你挺聪明,阿瑟这不是正好放暑假在家里吗,一会我给他打电话约他去新天地。阿瑟去消费一定是瑶瑶姐买单,那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去找你们,这样不就自自然然在一起了!”

        “计划挺周密嘛,那你给阿瑟打电话吧。”

        “不着急,他是乖孩子,晚上不会随便跑出去玩儿,我联系他保证是随叫随到,分分钟的事体。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你瘦了没有。”苏游游抱起紫槿就开始上楼。

        “哎,别上去了,还有一个小时该走了。”

        “一个小时马马虎虎够用。”

        金瑶点了两份牛排,苏游游和金瑟都坚持晚上不能饿肚子,男孩子对美食从来就是来者不拒。她和紫槿要了点心、咖啡和坚果,女人对节食这种事总是不谋而合目标一致的,尤其是时尚界的精英,又是天生妖孽一般逆生长的美人坯子,对自己的外形自然要求严苛精益求精。

        两个男生吃完牛排开始喝红酒。金瑶看着青春阳光无忧无虑的弟弟,叹了口气,向坐在旁边的苏游游说:“游游啊,你劝劝我们家阿瑟吧。到那么偏远的地方,一呆就是两年,这么大了也不说谈朋友。家里人都着急呢,你说总在那种地方如何是好,可别将来带个村姑回来。”

        金瑟反驳她;“阿姐,你不要地域歧视,村姑怎么啦,淳朴善良,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他干脆唱起来了。

        “停停停,我先跟你讲,你假使一定要找个村姑,我首先和你断绝姐弟关系,你还是让家里太平点吧。”

        “我就不懂了,怎么村姑就不能有资格恋爱了?倒退一百年,兴许大家都是乡下人呢。”

        “我说阿瑟,你是不是有目标了?跟我唱对台戏啊,我是为你好你晓得吧!现在我帮你分析为什么不行,我告诉你,你现在谈朋友不是白相相,是要娶回家里做太太的,不是阿姐观念老旧,我也主张自由恋爱,但是,婚姻不是单纯你爱我我爱你那么简单的事体,门当户对也很重要,结婚可不是简单的小孩子过家家,那是两个家族联姻,如果文化落差大,生活习惯不一样,价值取向、审美意趣都不相同,你说说能够很好相处吗?根本两个世界的人,沟通恐怕都有困难,将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定矛盾重重,这还直接关乎下一代的教育。婚姻不是空中楼阁,那是要天长日久过日子的,不合适不相配的婚姻没有牢固的基础,将来很可能是危机四伏。”

        “好了,阿姐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单凭阿姐你这张嘴,没完没了跟女版唐僧一样,你这一念紧箍咒,什么村姑妖精都得现了原形逃之夭夭,只怕到时我连村姑也找不着。行了别担心了,我还没那么老,不着急。”

        “关键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啊,快七十岁的人了,要等到你什么时候,你都奔三的人了还小啊,跟你一样大的,谁还没有女朋友!你说呢游游,是不是该谈女朋友了吧。”

        “是是,阿姐说得对,阿瑟你是该谈朋友了。”

        “苏游游,你到底跟谁一国,落井下石啊你,你还光棍一条,有什么资格说我。阿姐我跟你说,他也没有女朋友,你可别听他瞎起哄。“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正在热恋中呢。”

        “别吹了,我还不知道你,上次我回上海你还没有呢。”

        “哎,不知道了吧,还就是上次你走了以后的事情。”

        “是谁是谁,你快说说,我认不认识?”

        “你肯定认识,而且特别熟。”

        紫槿大吃一惊,他这是要干嘛,难道他要在此时此刻暴露两人的关系?她咳嗽了一声,借以提醒苏游游别乱说。

        金瑟穷追不舍:“快告诉我,早晚也得知道啊,你快说是谁。”

        苏游游卖起关子:“就不告诉你,等你参加我婚礼的时候自然就晓得了。”

        金瑟认真想了想,忽然笑嘻嘻地说:“保密什么呢!我猜都猜得到,除了她还能有谁呀!你们终于谈恋爱了?”

        紫槿心里一紧,看那样子,其中另有别的故事。

        苏游游赶紧截住话头,“好了别瞎猜了,你猜不中的,你也没那个天赋。”

        “切,有什么可保密的,不就是刘荟吗,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找到答案。咱们可是从小玩大的,谁都知道她对你的心意,就你自己一直在装聋作哑,人家荟荟为了你考的美校好不好,又为了你放弃出国深造。你从北京回来还不是人家给你介绍的工作吗!这么多年来,你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现在你总算良心发现,荟荟这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哪天约出来一起庆祝一下,咱们怎么说也算发小,你俩这青梅竹马的,现在有情人要终成眷属眷属了,真是大快人心,来吧,为了你的爱情终于花开并蒂,干杯!”

        金瑟自顾自陶醉在他福尔摩斯一样的神推理中,他可没有注意到苏游游满脸的惶恐。

        苏游游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偷眼看看,紫槿很淡定地喝着咖啡。她越气定神闲,他越是感到胆寒,完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让紫槿不生气重新接纳自己,这下子节外生枝,弄不好要前功尽弃啊。他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没事故弄玄虚卖弄什么,现在祸可闯大了,等下回去免不了又是一场暴风骤雨,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就这么倒霉,吃顿饭能扯出这么个让他头疼的话题。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回到家里,紫槿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坐在沙发上,环抱起双臂,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架势。

        苏游游只好讪讪地坐在旁边陪着笑脸。

        “这个,那个,你别听阿瑟瞎说,什么事也没有,我向你坦白,我对天发誓,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真的,我没有和别的人谈过恋爱,我和你这是初恋,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你我就没有爱过别人。”

        “你这今天晚上可是连着发了两次誓了,苏游游,怎么,靠这过日子啊?”

        “主要是表示诚意嘛,是吧,真的,你看我多认真,都这么晚了咱们上楼去吧,别在楼下呆着了。”

        苏游游一看这阵仗比较难缠,索性先把她哄上楼,一步到位,到了床上,好好表现一下似火热情,她心头再坚硬的冰块都让它融化。在斗嘴方面,他显然不是紫槿的对手,还是发挥强项,靠行动来俘虏,这叫扬长避短。

        “你今天不解释清楚就别想上楼睡觉。”

        没想到紫槿根本不吃那一套。

        “解释什么呀,我没犯什么错。不过我万一有哪个地方不小心,有那么一点点不恰当有违圣心,你可以指出来,我一定吸取教训改过自新。”

        “说重点!”

        “好好,说重点,我女朋友是朱紫槿,我发誓只爱她一个人,海枯石烂,北斗跑南面,我心永不变。”

        “苏游游!”

        “臣在。”

        紫槿气得咬牙切齿。

        “刘荟是谁?”

        “回陛下,你问她啊,她是臣的发小,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都是同窗,陛下怎么对她有兴趣?”

        “你装糊涂是吧?不要避重就轻,准备蒙混过关啊?是同窗还是同床,你们关系就这么简单,历史就这么清白?”

        “回陛下,您明察秋毫,应该明了,臣要是和她有私情,这近水楼台,恐怕孩子也生了一大群了。”

        紫荆沉吟了一会儿,仔细回忆金瑟说的话,好像也确实是那女孩一直在单恋他。

        其实紫槿就是吃醋,心里也明知道苏游游对她的爱是真诚专一的,但是听到关于他的比较暧昧的这些蛛丝马迹,尤其是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如此痴情地爱着他,心里难免妒火中烧。卧榻之旁,自然不能容她人觊觎,她想来想去,慢慢恢复理智,还是别太咄咄逼人,情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蓄谋已久,正张网以待呢,别逼急了弄巧成拙,把他赶到对方怀抱里去。

        她放缓了语气,“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发现有欺骗的成分,”她还没有说完,苏游游抢着表白:“如有欺骗,臣自裁自觉,现在可以睡觉了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他抓紧时间扮可怜,一看紫槿态度缓和,立刻像得了圣旨一样,蹭过来就去抱她。

        夏夜的都市,繁华虽然落幕,市声归于宁静,但仍然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月亮和路灯的微光在夜色里也稍觉疲惫,好像紫槿在苏游游臂弯里此时的慵懒。

        苏游游为了安抚紫槿的疑虑,刚刚那场爱就做得格外认真。和紫槿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在床笫之欢上的驾驭能力已经今非昔比,技法的纯熟明显已经由循序渐进到渐入佳境。他细致而绵密的吻印遍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肤,他给予她无限的温存,控制着她过快燃烧的热情,让她慢慢地咀嚼和品位。他的舌灵活而温润地在她身上多情地游移,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澎湃难禁,他只为她而调节自己冲动的频率。当紫槿全身心的愉悦达到极致的时候,他适时地发起冲击,在她意乱情迷的呐喊声中爆发自己,同时在她耳边情话绵绵;“宝贝,我是你的,你要的都给你,全部给你,我只属于你。”

        紫槿沉醉于这巨大的快乐中,她躺在爱人的怀抱里,什么名利富贵,什么是是非非,她全部可以抛开,全部可以忽略不计,她只要这个男人,只要和他在一起。

        紫槿给自己下了一个赌注,今天是礼拜三,如果周六之前他还不联系自己,就把他拉黑删除,然后订机票去英国找马吟和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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