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失传的经书

“大师，小子知道自己斤两，万万不敢自大自狂。”朱子龙一贯被人瞧不起惯了，心里总是不自信。

        “阿弥陀佛，子龙，你亦不必妄自菲薄。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之。为人谦逊乃人之美德，但临敌对战，则另当别论，这气势上，可不能被人压过一头。”慧明禅师知道朱子龙连遇奇缘，武功突飞猛进，实已至旷世高手之列。但从心理气质上，还从未把自己当成高手看待。

        “大师箴言，子龙此生不敢相忘！”

        “大师，那吸虹大法第四段，咱们何时开始习练？”朱子龙问。

        慧明禅师闻言一愣，忽然拈须笑道：“阿弥陀佛，少年人一心求进，实乃难得。只是……”

        朱子龙等慧明禅师把话说完。

        “只是实不相瞒，这拓元功，老衲自己亦未练成。”

        “什么，这怎可能？”朱子龙眼睛瞪得圆圆，他不相信这世上竟还有慧明禅师未练成的武功。

        “那慧清禅师呢？”

        慧明禅师摇摇头，道：“莫说我师兄弟未练成，少林寺千百年来，达此境界者，亦是凤毛麟角。”

        “雷执事不是说过，慧清大师对七十二绝艺无一不通晓么？”

        “哦，天明有说过么？”慧明禅师闻言一愣，随即莞儿一笑，道：“慧清师兄自是通晓此功习练方法，只是这通晓嘛，并不等于练成。”

        “好比你我知晓鸟儿振翅便可高飞，鱼儿凭腮即可潜水。但若亲身一试，便不能成。”慧明禅师见朱子龙一脸不解，只得打了个比方。

        “哦，我懂了，好比一方石头，举起之法，无非运力振臂而已。如若石重万斤，便超出人力可及，方法再巧，若要举起，亦是徒劳。”朱子龙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想，不是有人练成过么？

        “阿弥陀佛，是这个道理。老衲师兄弟琢磨，那些练成之人，应有异能才行。”慧明禅师在这拓元功上下过不少心力，却一直未有突破，心中一直引以为憾。

        “不过子龙，你的丹田已被药力强行拓开，功力激进，这拓元功之效，亦莫过如此，你练与不练，又有何区别？”

        “大师，子龙知道了，佛曰，万事随缘，不能勉强。”朱子龙与慧明禅师相处已久，老和尚总是强调缘法，他也有些近朱者赤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你不是说过，还要教那寂幻指么？”朱子龙这几日体内真气鼓荡，浑身似有使不完的精力，总想找点事干。

        “哦，这个嘛……”慧明禅师神色忽然有些忸怩。他咳嗽一声，道：“子龙，出家人不打诳语，练这寂幻指之功法，老和尚实未考虑成熟。”

        “那是为何？”

        “这寂幻指力，发出的乃是九转寒冰之气。书云，欲练寂幻，先须洗髓，据故老相传，本寺二百年前一场大火，烧掉一批武学典籍，这寂幻指基础法门之洗髓经，也一并毁于那场大火。因而这门功法虽位于本寺七十二绝艺之列，但自此并无人能练成。

        老衲与慧清师兄不甘心让此门绝学失传，这十几年来遍察古籍，旁征博引，渐渐有些心得，于五年前着手自撰，如今刚刚完成上半部。本拟再五年后可付阙如，便可让你习练，谁知你武功进境竟至如斯？”慧明禅师道。

        “洗髓经？”朱子龙一听这名字很是熟悉，他记性很好，一下想起，自己曾在光明会秘密金库里看到过那本书，当时自己还装模作样拿起来翻了翻。于是脱口将此秘密说与慧明禅师。

        “嘘，悄声！”慧明禅师听得一半，出声警示朱子龙。他打小记忆里，一家子为了那张气仙神水的配方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于是四周张望了番，确定左近无人，继续听朱子龙把话说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子龙，你真乃福泽深厚，老和尚自叹弗如。”慧明禅师听完朱子龙的话，口宣佛号，心有感叹。他话锋一转：“不过，知晓此等秘密，是福是祸，于你而言，尚难预料。子龙，老衲要劝你一句，你可愿听否？”

        “请大师明示之。”

        “阿弥陀佛，俗语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往今来，概莫能外。纵使至亲至爱，为这奇货可居，而至亲情沦丧，相互荼毒之事，处处有闻！老衲劝你，严守此秘，亲若父母妻儿，亦不能告之。此为上上之策。”慧明禅师遭受过切肤之痛，一番话说来，言辞恳切。

        “大师，子龙父母双亡，亦未婚配，这世上嘛，也……也未有什么亲人了。”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打个比方，道理你明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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