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秘密金库
只听哄哄作响，一块三尺见方的石壁忽然向地下陷落，落到与地面平齐停止不动。左良玉用火把伸进陷落石壁处一照，朱子龙看到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朱子龙好奇心起，正想迈步进入，左良玉拉住他，道：“不慌，且用火把排排废气“
与外面巨大的天然洞窟不同，这处洞窟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因而不到外面洞厅体量的一半。纵是这样，也豁然开朗，人在里面一点也不感到憋闷。朱子龙注意到，沿洞窟壁四周，整整齐齐摆着许多沉重的铁皮箱子。
“会长，这是行会的秘密金库，请会长查看。“左良玉恭恭敬敬说道。这处山洞里，存放的其实是李自成破城前，从明朝国库里抢运出来的珍稀异宝。
还有这等事情？朱子龙顿时来了兴趣。他随意指着一个箱子，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会长，你可以自己查看，未上锁的。“
朱子龙凑上前，见箱子上贴着标签，上面工工整整几个字：宝钞总库官银。打开箱子，里面满满一箱银锭，全是五十两以上的大锭，在火把映照下熠熠生辉。
朱子龙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忙拎起一锭拿在手里把玩，要不是他那所谓的岳父曹满勋在一旁眼睛不眨地盯着，他都有了直接揣进怀里的冲动。
朱子龙又打开一箱，还是银锭。开得几箱，他有些审美疲劳了，见到标签上写着官银的一律不理，专门挑了一箱金锭打开看。
看了一会，朱子龙对满目的金银有些麻木了，他问：“还有些啥？“
左良玉指着石壁，道：“此处是古玩字画，此处是奇珍异货，那边，嗯，那边是宝藏典籍！“
朱子龙想假装下风雅，于是走到宝藏典籍一边，一个个箱子翻开来看。他对那些珍贵的孤本善本佛经古籍没有兴趣，打开一个标有武学秘笈的箱子，见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的武学书籍塞满一整箱，其中不乏武当太极拳，少林伏魔掌等大名鼎鼎的拳经，图文并茂。朱子龙心道，早知道有这些武林不传之秘，自己还傻乎乎地练那一个月罗汉拳干什？他拿起一本少林派的内功心法《洗髓经》翻了翻，诧异地问：“左监事，这些武学秘笈怎么不拿出去让会里的兄弟们习练，个个都成为武林高手，这样的话，那些清兵哪里还在话下？“
左良玉笑道：“会长你有所不知，这些书籍，即使拿出去，他们也练不了的。“
“为什么呢？“
左良玉想了想，给他举了个例子：“会长，若你是一**孩儿，笔力尚浅，予你一本《草书心经》又有何用？“
朱子龙一想也有道理，他又问：“左监事，我见你的武功高强，许青云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干嘛不拿一本出去练习呢？“
左良玉苦笑道：“会长过誉了。那许青云功力恐不在我之下，上次我们以少胜多才赢得他。对了，这人什么来历？以如此高深武功却甘于屈身做一管家，其中定有蹊跷！“
朱子龙总惦记着自己的买卖，于是替许青云遮掩道：“哦，他是个判了死罪的江湖大盗，被我好言救下，因而甘心服侍我，左监事，你就别多疑了。“
左良玉拱手道：“会长既如此说，那是左某多虑了。不过，山寨兵要，军机密情，请会长无论如何要小心守密，防着此人。“
“知道了，“朱子龙有些不耐烦左良玉的婆婆妈妈，”左监事，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是，会长！“左良玉继续说道：”这些武学书，左某若择其一潜心练起，当然可以另辟天地。不过……“
“不过什么？“
“人之精力实在是有限的。左某自七年前起始，料理世务之余，一直专心练习铁砂掌，日日不缀，方有今日之成，纵是这样，掌力亦只达六成火候，而且越往上越难。属下估计，再练二十年，能达八或九成火候也是未知。也就是说，除非意外的机缘巧合，否则，光是这铁砂掌一门功法，也够左某穷尽一生练习。因而，若要左某自此弃之不顾，另起炉灶，则无异舍近求远了。“左良玉答道。
“那什么才叫机缘巧合呢？“朱子龙一向不求甚解，今天罕见地执着起来。其实，因为懒惰，他骨子里就有走捷径抄近路的偏好。
“会长，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出去了。若有兴趣，下次也可再来嘛。“王翦一旁劝道。
“你们弄了那么多法门，我怎么进得来？“朱子龙不依不饶。
“哦，这进洞之秘钥，只我们三人知道，且必须三人同时到场按动机关，才能将那石门打开。“左良玉答道。
“那一个人可以单独打开此门的么？“朱子龙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有这么个人，但已经死了。“
“为什么呢？“
“因为此处机关当年是他负责建造的，我们三人的秘钥，是他分别密授的。“王翦答道。
“他是怎么死的？“
王翦忽然深深叹了口气，意甚凄婉。
左良玉替王翦回答道：“此人是自杀的，当年这里完工后，他对自己的这处杰作非常得意，夸下海口说世上无人能破。不料有人当场问了他这样一句话，意思是这世上就他可以单独打开这个库房，若有人劫持你的家人，胁迫你打开此门，那不是很容易就破了？“
“此人回去后苦思三天三夜，将秘钥分别传授我们三人后，当天就自杀了。他留话给家人，说以后纵使机关被破，也是他们三人的错，与他无干。以此说来，他夸下的海口并不能算错。“
朱子龙听了只觉匪夷所思，心想你即使每日里跳起脚来骂我祖宗十八代一百次，我也不会影响了吃饭的心情，何况这轻轻巧巧一句话。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那，那我可不可以知道秘钥呀？“朱子龙厚着脸皮问道。
“这……“三人一时没想到朱子龙会有此问。会长是光明会至高无上的首脑，他日若光复大明，朱会长就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按说，这宝库也应该属于会长所有，只是，这朱会长嘛，总有点那个……
“当然可以，嗯，是应该，将秘钥告知会长，我们都是您的属下，惟您马首是瞻！“曹满勋抢先答道。
“对，对。“王翦嘴上答应，但心里痛骂曹满勋，这个老狐狸，只顾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也不看看这位朱会长是什么个情况，把这么隐秘的东西告诉他，靠谱么？
出了洞库，朱子龙好歹缠着王、曹二人把他们掌握的秘钥告诉了自己，原来他们知晓的秘钥在天干地支二十二个字中。王翦告诉朱子龙的秘钥是丁，庚，寅。曹满勋告诉朱子龙的三个字是乙，戊，亥。二人反复交代，说顺序不能错了。若顺序弄错，石门必自毁，到时候，神仙也开不了此门。
朱子龙还欲问出左良玉那最后的三个字，王翦朝左良玉使了个眼色，左良玉任朱子龙纠缠，只是推说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
朱子龙见左良玉始终不松口，也只得作罢。左监事名列八大监事之首，精明强干，武功高强，平日里又不苟言笑，朱子龙虽说当了会长，但终究有些怕他。
“二位护法，左监事，上次我也见过他们呈上的内库钱粮册，怎不见登载有这些宝贝？”朱子龙问道。
左良玉躬身道：“禀会长，册上所登，是本会外库所储钱粮数目，供山寨日常用度之需。我等方才所见之金库，实乃本会最高机密，除我们几人，无人知晓其存在。务请会长严守此密！”
“那是当然。”朱子龙感慨，“这么多金银财宝，吃一辈子也不用愁啊！”
“非也。”王翦正色道：“俗话说，坐吃山空，这金库内存放金银财货，看似数量庞大，若真用于维持本会万余人众之一应开支用度，则不出十年必会告罄。再说，这些东西，是要另作大用途的。”
朱子龙听他们说得多了，也明白王护法所指大用途，就是反清复明的大事业。既已做了会长，他便替帮会操起心来：“依你所言，那我等会众，日常用度靠何维持？”
“哦，这个嘛，一则会众自耕自织，粮食布匹能自给七成之数。至于那三成缺额，乃至于人员俸银，生铁、食盐等物资购置之需，则要向四邻府县借了！”
“借？”朱子龙话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问得蠢。王护法所言之“借”，十有八九是向周边官府明火执仗，强取豪夺。
“这倒有趣，下次去哪里借银借粮，记得带上我同去。”朱子龙这些天在山寨闷坏了，他打小不爱读书，却喜欢龙灯花鼓的，一到年节，哪里热闹哪里凑，玩得兴起，爹娘喊破嗓子都不愿回家。
王翦有些哭笑不得。不料左良玉接过话道：“也好，会长正可趁此机会历练历练。属下最近正在筹划一次买卖，不知会长有无兴趣一同前往？”
“好啊好啊！”朱子龙巴不得听到这话，简直有些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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