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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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下一阵急促的救护车鸣笛，果儿爷就这样在睡梦中被抬上了救护车，安娜与两个伙计随后上了车，心中不免泛起一阵疑云。
“那个与果儿爷打照面的没上来么？”安娜看着车内忙着给果儿爷测血压的医生，又看看那两个伙计，回想着在救护车来的时候，胡茂是上了车的，然而这时胡茂却不在眼前，安娜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真的花了。
安娜印象是对的，胡茂的确被一帮伙计推上了救护车，就在救护车飞驰的一刹那，他又再次闯入了果儿爷的梦里。
梦中的果儿爷被兰瑜用绳子拴在脖子上，绳子的那头绑在满喜的尾巴上，兰瑜坐在满喜身上飞快地奔驰，这让梦者实在痛苦不堪。
胡茂看着跑得飞快地兰瑜，不禁造出了自己的dreamcar，飞快地跟在后面，果儿爷口中的那句“安娜姐救我”时不时在耳边响起。
感到有异常，兰瑜停止了奔跑，然后胡茂则渐渐追上了他。
果儿爷被吓坏了，双手捂着脖子，眼泪不停的从眼中喷出来。
“你又进来了？”兰瑜面带欣喜走到胡茂车前：“刚才没注意，把那家伙吓坏了，差点醒了，所以就把你抛出了梦境之外。”
胡茂以前和兰瑜姬菵闲聊的时候好像听过这么一种说法：在梦者做梦的时候，若是故意将梦者吓唬得太突然，那梦者就会想办法醒来，这个时候梦者产生的梦境疆域就会变小，那么离梦者较远的解梦人，就会被甩出梦的疆域。
不过话虽这样说，姬菵却说实际中并没有梦者被解梦人吓醒的例子，只要解梦人跟在梦者身边，这场梦不到醒时便不会醒。
“兰瑜，你也是够了，随便吓唬吓唬就得了，你还真想在梦里杀了他啊。”胡茂看着坐在地上的果儿爷无奈地说：“你看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了。”
“让他出去再持强凌弱？”兰瑜冷冷地说。
“你这不也是在持强凌弱么？”
话刚完，在果儿爷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胡茂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安娜。
但是这里的安娜脸上却带着邪气，她居然用穿者高跟鞋的脚一次次的踹着满身伤痕的果儿爷，这不仅让果儿爷叫苦连天。
“我这是让他尝尝被自己爱慕之人欺辱的滋味。”
胡茂看着兰瑜，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自己做的梦还是……”
“刚才他的确梦见过这个女人，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位置不低，不过你看见的这个，是我造的。”
胡茂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发现兰瑜居然也开始学会在梦中制造幻境，并且他的幻境居然还能打击梦者，在他印象中，他的幻境只能与梦者的幻境抗衡，而不是梦者本人。
胡茂不清楚姬菵是否也有这种能力，他突然有想法也想试一下，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的目的不是这个。
“兰瑜！你就收手吧，现在这家伙都被带去医院了！”
“他死了才好。”兰瑜冷冷地说。
“你要当法西斯啊，怎么能让这家伙死了？多弄他几次，再卖他个人情，你在这一带就如鱼得水了！”胡茂劝道。
他的这句话的确说到了兰瑜的心坎里，兰瑜收了自己的幻境，为了让果儿爷想不起自己，就造了几个简单的梦，让果儿爷只记住最后三个梦，随后就带着胡茂走出了梦境。
而急诊室的医生怎么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怪的病例：一个死活叫不醒的病人，在刚要做头部CT的时候，居然就自己醒了。
果儿爷被伙计送回了家，虽然是长睡了一觉，他还是觉得自己非常困，印象中好像做了什么很长的梦，却只是想起一些简单的细节，没过多久，果儿爷就又睡了。
然而这一睡，又让众伙计着急了一回。
就这样重复了三四回，安娜觉得实在不解，果儿爷也不敢再睡觉，一副神经衰弱的样子确实让人觉得可怜。
兰瑜在大闹果儿爷的梦境后，自然是要休息休息，剩下的事情，就等胡茂来解决了。
于是在这个周末，胡茂从学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代表‘小兰爷’拜访果儿爷。
听了伙计们的叙述，先是表示悲痛，遗憾，不可思议，然后又满面玄机地告诉果儿爷：“我家小兰爷，就是解决这种问题的专家。”
就这样兰瑜带着梦盘上门服务了。
他先是按照惯例询问果儿爷做了什么梦，然而果儿爷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只是说好像做的都是恶梦，然而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做了些什么梦。
兰瑜随即拿出他的梦盘，然后请果儿爷把手放进去，尽力回想就行。
看着那一盘蠕动的黑白液体，果儿爷怎么也想不到那就是自己的梦。
兰瑜伸开双手，将十指放进盘子里，细细的摸索着，一副神色凝重地样子。
少时，兰瑜的手离开了盘子。
“小先生，怎么样？”果儿爷神秘地看着兰瑜，两只眼睛就像快鼓出母鸡屁股的白蛋。
兰瑜仔细盘算一遍后，说：“果儿爷最近身体欠佳，应该有感染伤风感冒一类，其实你每晚都视噩梦连连，却怎样也醒不来，我在你梦中看到了很多打斗的场景，所以你每次醒来，都会觉得非常累。”
果儿爷瞪大双眼问：“小先生说得真准，但是我这真是感冒好了，就算完事了么?”
“梦境反应身体素质，只是一个方面，因为你身体出现异常，所以确实要注意饮食与锻炼，另一个方面，恐怕还是因为在下啊。”兰瑜不好意思地看着果儿爷：“就是怕您知道了会生气，所以……”
“小先生但说无妨，我余某绝不生气。”果儿爷拍着桌子斩钉截铁地说。
兰瑜突然变得腼腆起来，他不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之前不是托人送您一个唐三彩的古董么？那东西即为古物，却与果儿爷您命理不和，也因此激发了前主人在它身上施加的咒，所以导致阴气入了您贵体，导致最近的一些奇怪现象。”
古物中的故事，果儿爷确实也是有所闻，大多是主人生前的残念留下的祸害。
“那小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尽快出手？”
“这个嘛……”兰瑜诺有所思的说：“出手也是一种办法，但是也不见得就灵，我这也是实话实说，果儿爷您别多心，那宝贝其实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所得，我也早知那东西实为不祥之物，只是看您阳气正盛，应该能压制住它，若是能将其交还与我，让我还到朋友那处理，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眼下，我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孝敬果儿爷了，在这置业……”兰瑜尴尬的笑笑：“我也是囊中羞涩啊。”
果儿爷会相信兰瑜说的话么？当然不完全相信，以他的江湖经验来看，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但是他现在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这段时间他的确也被睡觉的事情折腾够了，他是个爽快人，只要自己舒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知道这世上有些术士确实厉害，自己也得罪不起，何不就顺道交个朋友？
他立马展露灿烂的笑容，说：“小先生好说，东西立刻还你，也不需要您表示什么，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小先生帮忙，还请小先生不要推辞啊。”
“那是当然。”兰瑜谦虚地点点头，心想着这场戏算是终于结束了。
而总导演胡茂忐忑地站在1205门口，看见兰瑜轻松地出来，就知道自己编的戏已经杀青了，那之后，但凡是1205出来的伙计，见到兰瑜，就会尊称一声“小兰爷”。
没过几日，兰瑜所谓地工作室，就时不时有人往来求这位小师傅解梦，他们或是说受姬菵指点而来，或是说受果儿爷那帮人的介绍，也有的说看见兰瑜门上的招牌就进来了。
对于那些人的解梦内容，兰瑜只是将《周氏洗梦录》或者是《梦林广记》的内容叙述一番也就算了，根本没有人会出大价钱让他到梦里一叙。
而他那种江湖术士的把式，也渐渐炉火纯青了。
徙游河在这段时间，已是满河落叶，因为河水停滞，需要船工在河面上打捞那些金黄的腐叶，就在落叶移动地那一刹那，大家开始为正式降临的秋季欢呼。
而水流的速度又告诉当地人：这一年的秋天，是来得如此突然。
但突然的不仅仅是秋天，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末，他的工作室迎来了另外一个客人，兰瑜看着这位客人不同寻常的梦，却感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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