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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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身上的石头呢？”
姬菵蹲下身看着神龛里的海伦问。
“让我出来我就给你石头！”海伦大叫。
“你给我石头我就让你出来。”姬菵面不改色的回道。
“你把我关在里面，我去哪里给你找石头！”海伦愤愤地说。
“就是一直在你身边的宝石。”姬菵说。
海伦干脆不挣扎了，她坐在神龛的地上，就像一具婀娜的神像，慢慢变成与正常人类一般大小，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堆宝石，说：“你觉得哪个好看，你挑走。”
“你把他扔出来就行了。”兰瑜说。
哗啦一声，那一堆宝石从神龛里面倒出，姬菵捡起来看了看又摇摇头。
“这些出自你幻境的，没用，要的是你唯一那颗。”
兰瑜想了想，最后悄悄在姬菵耳边说了什么，一阵风之后，大家全部消失在海伦面前。
“这个女孩，绝对不是梦灵。”仇蛟斩钉截铁的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兰瑜问。
“这个要问问姬大师了。”仇蛟看着姬菵问：“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姬菵回忆这很久以前遇到仇蛟的样子：衣衫不整，身披彩鳞，一副要扼杀天下人的样子，姬菵觉得他是个祸害，而身边的梦谣却告诉他这个女孩正是和自己一样的同类，她也能找到与他一样的同类。
“最初是梦遥找到你，你才听说了关于梦灵的事情，我们在旁人眼里或是妖，或是人，却只有同类方可识别，而且，梦灵身为灵，天生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不会在梦中逗留的。”
“但是不对啊！”文成公主惊道：“那这样她既不是梦灵，也不是梦者本人，她到底是谁！”
“我说你又怎么确定她不是梦者本人啊！”胡茂不耐烦的问。
“你忘记了么？那个时候我们坐在飞机上，你撒了网以后将她困住，在解救她的时候你与她有了多少肢体上的接触。”
“对啊，如果真是梦者本人，那是会招来梦魇的！”胡茂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文成公主满意的点点头。
众人讨论后的结果，又让姬菵陷入一个解不开的谜题中。
“她是谁这个结论下得太早了，我们能不能这样想：她为什么不是梦者本人。”兰瑜看着姬菵说。
“根据？”
“曾经我在你所谓的间界，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我对那个地方的认识，就是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理想国，但是我自己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正在控制着自己去逃避所有的烦恼和不幸，就那样麻木，任性，幸福的生活下去。”
“如此！”
姬菵似乎想到了什么。
回到梦中，海伦在神龛里已经是筋疲力尽，干脆靠在神龛角落，保持沉默。
“我可以动手么？”姬菵看了看兰瑜问。
兰瑜点点头，海伦看着充满杀气的姬菵变得警觉起来，站起来直靠在神龛的背壁。
他将手伸进神龛内，抓住海伦的脖子，粗暴的将她拉出神龛。
海伦被这种举动吓得睁大眼睛，她的脚离开地面胡乱蹬着，双手颤弱地抓住姬菵的右手，不停的挣扎着。
“既然这不是你的梦，那你存在这里也没意义，今天我就消除你这个可有可无的祸害。”
姬菵面露杀气，手上使劲。
周围的空气凝结了，景色也变了，众人就像掉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听着无尽的哀号，看着千万亡灵穿梭其间，他们或是升上天上，或是遁入地下，胡茂被浸在血池里，公主周围全是火，兰瑜和满喜被困在冰山之中，感受逼人寒气。
无数的银针插在姬菵身上，最后姬菵像一个刺猬一样，然而他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兰瑜挣脱冰山的幻境，骑着幻化为穿山甲的满喜，飞跃上空，看着姬菵的手渐渐松了，兰瑜大感不妙，心里开始祈祷。
他的母亲本就信奉天主教，所以危急情况下兰瑜的潜意识也就只是那些东西。
猛然间在中国传统的地狱景象间，出现了圣子，圣母，以及圣灵，他们看起来与这里的幻境是如此不搭调，连胡茂业感叹兰瑜的想象力渐渐超越了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海伦突然盯着那三位一体的幻象不动了，她的双脚开始跳舞，不停的跳舞。
他对着满身是针的姬菵哭诉：“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停下来！怎样都行！”
姬菵本是一动没动，就在海伦速度加快的时候，他身上的针开始脱落，他背后闪着金色的光，手持一把黑斧。
“真的怎样都可以？”姬菵问。
“求求你，让我停下来，我太累了，跳不动了！”海伦哭诉。
姬菵抡起黑斧，让众人看到了无比残忍的一幕。
海伦的双脚被砍断了，她坐在地上，眼睛里的泪水都不够冲刷她脚踝溢出的血水，而那双穿着红鞋的小脚，却始终不停地舞蹈着。
“你知道么？地底的鲶鱼开始发怒了。”
周围一个声音飘荡在众人耳边，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周围出现了一张鱼的脸，它瞪大眼睛，胡须微动，死死的盯着姬菵一行人。
“沉睡的梦魇终于被唤醒，这里已经不是你等所能逗留之地，我来送你们回去吧。”
转眼间从海伦背后放出了一道圣洁的白光，海伦就像一块皮囊一样软软的趴在地上，在那道白光之后，众人来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清澈的河流，满地牛羊，这片本是荒唐到不能再荒唐的土地，仍旧是一片圣洁。
然后那道白光在众人面前化成了一个青年。
他穿着喇嘛的衣服，表情虔诚又包含歉意，他向着众人行了一个礼。
“上师应该就是顿珠吧？”姬菵问。
“顿珠即是海伦，海伦即是顿珠，梦要醒了，我也要走了，回去会把一切原由告知各位客人。”
说完，懒嘛就消失了。
姬菵看着渐渐缩小的土地，对着天空说：“那就送你个吉祥的梦吧。”
说完天空呈现了极乐世界的景色：天空五彩祥云，菩萨天女成群，歌欢佛德，八音畅耳，此情此景，即便是不信佛教的兰瑜，也觉得身心舒畅。
“这样，灾梦就不会是灾梦了。”姬菵嘀咕着。
突然天空旋转，众人不敌这梦醒时分的强大气场，纷纷散开，醒来已然各在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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