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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雪中上昆仑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是西域境内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当地百姓也称昆仑山为万祖之山,而西域皇室则称昆仑山为龙脉之山。

连绵起伏的昆仑山上,积起了一层厚雪,整座昆仑山都被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像是给这座山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大衣。一行身穿白衣的昆仑弟子,手持长剑,正在山中巡逻。

“师兄,你听山下好像有个娃娃在哭。”一名年轻的昆仑弟子朝着身边同行的几个师兄大声喊道。

“前方真的有娃娃的哭啼声,听声音好像就是在咱们山下的石碑处。”

“陆师弟,咱们快去看看。”一旁的师兄们连忙回应道,说完往山下大步踏去。

“哎呀,师兄们,你们等等我呀!”入门晚了好几年的小师弟陆长远,自然是跟不上那些师兄们的步伐,被甩在后面有些路。

等小师弟陆长远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山下时,师兄们已经在仔细的探查着倒在血泊中的老人了,其中一个师兄怀里抱着不停哭啼的婴儿,正手忙脚乱的哄着他,只是没有什么效果,婴儿依旧哭个不停。

直到小师弟陆长远,从那名昆仑弟子的手中抱走时,娃娃的哭啼声也就小了下来,渐渐地也就没了哭啼声,倒是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师弟陆长远看。

“这着装倒不像我西域人士,不过看这情况,人家应该是专程来我昆仑的,只是这位老者到山下时,已经耗尽真气,力竭而亡,此事还得及时禀报掌门。你等继续巡逻,出了此事,大家都得格外上心,加强戒备,我和小师弟现在就将此事回去禀告掌门。”一名年纪稍大的男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徐师兄。”一行众人,齐声应道,随后纷纷握紧手中的剑,继续朝着以往的路线,巡逻去了,只是这次巡逻更加仔细了。

既然这娃娃在小师弟陆长远的怀里安静了下来,那自然是陆长远抱着娃娃和这个李师兄一起上山禀告了。

“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呀?这娃娃从何而来?”远远跟在后面的陆长远朝着李翰明大声喊道。

前面的李翰明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往上快步上山。

“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不过师兄你倒是慢点走啊,小师弟我跟不上啊。”见前面正大步而去的徐师兄,小师弟也不再追问事情的缘由了,心中只盼着这位徐师兄走慢些。

“谁叫你平时练功偷懒,昆仑的看家武学轻功踏雪无痕,连皮毛都没有练会。”前面传来徐师兄的声音。

“我哪有偷懒啊,只不过比师兄你晚一些入门罢了。”

“但凡学会点皮毛,我也不止于此。”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师兄,陆长远低着头默默的嘀咕道。怀里的娃娃此时早已没有了哭啼,而是睁着大眼睛,笑着看着眼前的陆长远。

“连你也笑我,我堂堂昆仑掌门第三代关门弟子陆长远,怎会如此。”说完,陆长远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劲,快步上前。

西域境内,昆仑山,鹅毛大雪落满山,山腰处一身白衣的小师弟陆长远,正抱着一个小娃娃,踏雪如无痕,雪中上昆仑......

昆仑派大殿内,昆仑弟子徐翰明正向主座之上的掌门宋青丘,禀告着山下所见之事,而一同上山的陆长远却才刚刚一只脚跨进昆仑派的习武广场。

从徐翰明的一番言辞中,掌门宋青丘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宋青丘捋着长长的白胡须,朝着殿内的徐翰明淡淡的问道:“翰明,那这小娃子现在身在何处?为何没有抱上来?”

徐翰明刚要张口回答,只见这时殿门被陆长远一把推开,气喘吁吁的喊道:“师父,娃娃在徒儿这里。”

说完,陆长远也不顾其他师兄的眼光,直接抱着娃娃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休息着。

“原来如此!”看着殿内累成这副模样的陆长远,宋青丘会意一笑。

“掌门!你看这小师弟这也太随意了吧!”徐翰明看着小师弟这番模样,有些气恼。

“无妨!”

“既然,这小娃娃与长远有缘,那以后就让长远照顾吧,同时肩负起这个娃娃的师父吧。”主座上的宋青丘,捋着胡须,低沉的说道。

“师父,这个,不太好吧?我也只不过比他大了十几岁而已。”听到掌门的话,陆长远连忙抱着娃娃起身,大声喊道。

都怪自己好奇心太大,非要跟着师兄们下山巡逻,你说你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偏偏本大爷难得巡逻一次,你就出现了。看着怀中的娃娃,陆长远心里默默的念叨。

宋青丘没有理会陆长远,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朝殿内抬了抬手,开始闭目养神。

“掌门,弟子徐翰明告退。”

“师父,弟子陆长远告退。”

事已至此,明白理事的徐翰明和陆长远向宋青丘行了礼后,慢慢的退于门外。

回到自己屋内的陆长远,正来来回回的往屋内的一个木桶里倒着热水,看着床上开始哭啼的娃娃,不知所措。

等倒满木桶的热水后,陆长远轻轻的解开娃娃的被褥,随即,从被褥里掉出一封信和一块玉石。陆长远看着这块奇怪的玉石,好奇极了,只不过自己小半个手掌这么大的玉石上,竟刻着四大神兽,而且神兽的图案还栩栩如生。看着这块雕刻神兽的奇怪玉石,陆长远有些出神。而当他回过神来看一旁的这封信时,这封信上写着的几个字,更是让陆长远好奇极了。

“此信只能交于贵派掌门,其他人请勿打开。”这可让陆长远疑惑极了,这娃娃到底什么来历,如此晶莹剔透的玉石和这奇怪的信,想必家世不凡。

正在陆长远想着要不要打开这封信一看究竟时,娃娃的哭啼声再次打破了陆长远的思绪。陆长远摇了摇头,心想还是算了,待等会这娃娃睡了,再把信和玉石拿去让师父看看。随后陆长远手忙脚乱的把娃娃放在木桶里,洗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然后拿来一块棉巾擦干娃娃身上的水迹。

可能是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也或者是今日在山下哭累了,不一会娃娃就在陆长远的怀里睡着了。看着怀里开始酣睡的娃娃,陆长远摇了摇头,轻叹道。随后小心翼翼的把娃娃放在床上,盖好被褥,拿起桌上的信和玉石,走到门外,轻轻的关好门,往掌门宋青丘的屋子走去。

此时已是深夜,冬日的夜晚倒是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师父,您睡了吗?”陆长远走到宋青丘的屋外,轻轻的敲着门。

“是长远啊,深夜来找为师,所为何事啊?”屋内传来宋青丘低沉的声音。

“师父,刚才徒儿给这娃娃沐浴的时候,从他的被褥里面翻出一封信,还有一块玉,信上说此信只能交给贵派掌门,而且这块玉石也好生奇怪,所以徒儿马上就来找师父您了。”陆长远在门外小声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便进来吧。”屋内再次传来低沉的声音。

“好嘞,师父。”陆长远开心的回道,至于陆长远为何这么开心,想必多半是盼着师父能够解去他心中的好奇心罢了。

进屋后的陆长远,连忙从怀里掏出信和玉石交到宋青丘的手里。宋青丘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捋了捋胡须,可是一旁的玉石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宋青丘皱着眉,轻轻的拿起这块玉石,在烛光下仔细的看着这块奇怪的玉石。

“青龙,白虎......”随即宋青丘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是脸上凝重的神色被一旁的陆长远看在眼里。

宋青丘小心翼翼的拆开这封信,从信中取出数张写满了字的纸,在烛光下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陆长远看着眼前一向稳重淡然的师父,此刻竟是如此的反常,连忙担忧的问道:“师父,不知信中所写什么,您为何如此凝重?”

面前的宋青丘,就像似没有听到陆长远的声音,依旧目不转睛的往下看着信里的内容,既见如此,陆长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师父,也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直到一旁的宋青丘把信看完,才淡淡的低沉道:“长远啊,为师没事,你不必担忧,只是这娃娃命苦啊,父母因战乱身亡,送他而来的应该是他年迈的祖父,恐怕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今也......哎!”

说完,宋青丘拿起信放在火烛上,随即烧尽,叹道:“国破山河在,最苦不过百姓娃啊。”

陆长远虽然远在西域的昆仑山上,但是前段日子中原的那场战乱也是有所知晓,毕竟昆仑乃西域最大的门派之一,出师后的昆仑弟子常常走南走北,这也让陆长远不出昆仑山,即能了解中原之事的原因了。

听到师父这么说来,想必这娃娃应该是中原哪家贵族的子弟了。

“长远,这块玉石就先让为师替这娃娃保管着,待他成年后,我再将玉石还他。还有,根据信中所写,这娃娃的名字叫李南北,以后就由你教他读书写字吧。”宋青丘,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的,师父。”陆长远恭敬的应声回道。

这块玉石想必也是这娃娃的传家之宝了,交给我这个昆仑山里武功最差的弟子,想必定是不妥,放在师父这里确实是最安全的,陆长远的心中所想。只是为何师父要将书信烧毁,这是陆长远未能明白的疑惑,直到整整十多年以后,陆长远才明白师父今日所举的良苦用心。

眼下的陆长远可没时间想这么多,深怕娃娃找不到他哭啼不停的陆长远,在知道这娃娃的家世和名字后,连忙朝着师父宋青丘行了行礼,就屁颠屁颠的往自己的屋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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