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钓鱼无国界
中午2点，牧野近河带着泡牛他们回渔助渔具店吃便饭，与叔叔谈成立战队的事。
泡牛、S大个愿意加入渔助战队，六芒犹豫中，牧野渔助端着茶壶，沉吟了九分钟，反复打量着泡牛、六芒：“你们是不是前几天下雨在笛特驴河边钓鱼的两个人？”
六芒突然想起来那天在河边见到的蓑衣钓者：“你是那个戴草帽、穿蓑衣的人？”
牧野渔助微笑，点头，向六芒伸出手来：“在我族人心中，不愿与你们大陆人合作。但，音乐是无国界的，茶道是无国界的，钓鱼有国界吗？”
六芒捏着手频繁的松、握。
牧野近河道：“中日渔界的交流已三十多年了，悬坠钓法从日本传到台湾，台湾改良后传播到大陆，称为‘台钓’，如今大陆的任何一个城市都有大批热爱悬坠钓术的人，每一家渔具店主要卖的鱼杆都是台钓杆，充分说明了钓鱼人的共同选择！”
六芒眼皮巴嗒了8次，貌似头次听说台钓从日本传来的，如果大陆都抵制台钓，那会出现什么情景？伸手道：“热爱钓鱼的人是好人，钓鱼人五湖四海皆朋友！钓鱼没有国界！”
渔助俱乐部有一支由笛特驴市钓手组成的职业战队，六芒、泡牛、S大个归入另一支业余战队，两者有一定区别，职业、业余比赛只要以俱乐部的名义出战多数可以互相参加，美国比较重大的职业赛是以美国本土居民为主，像六芒这种留学生没有绿卡无法参加，但业余比赛频次远高于职业赛N倍，累积起来的奖金很丰厚，牧野渔助掌握有详尽的五大湖地区比赛项目、时间、地点、类型，牧野近河说：“我再整合一下鬼冢俱乐部的资源信息，依你们的实力，三个月付清房款不成问题！”一句话让每个人心里的欲望魔兽肆意奔腾。
牧野渔助按俱乐部的常规要求和六芒等人签定“签约合同”，条件很宽松，六芒等人参赛所获的奖金由各人所得、俱乐部不收一分、也不给他们额外发奖金，相当于“以打比赛的奖金来发福利”，也不限制他们的钓法、强索饵料配方，俱乐部承担所有的比赛费用、只要求他们努力打出“奖杯”、“名次”，图个“名誉”。
六芒很满意的，看来牧野渔助没有设条条框框“坑”自己的迹象。泡牛却悄悄说：“别看他们条件放的宽，估计对咱们不抱希望!”
签约有点麻烦，渔俱店是由牧野家族的三个家庭共同经营，渔助只是美国方的一个分支，另两个分别是牧野近河、牧小野的家庭，他俩已被授权成为“代理人”，搞出了一套套的文书，大家写了一遍又一遍，直签了半个钟头，六芒揉着手腕子、发自内心佩服日本人的细致、认真。
随后，牧野渔助为每个新队员测量队服尺寸，各发了1000美元的集训费，并配给钓椅、支架、鱼护、路亚杆、3.6米手杆、4.5米手杆、5.4米手杆、6.3米手杆、漂盒、立漂、渔线、渔包、钓台等，鞠躬说：“我们俱乐部现处于困难时期，上个星期总名次排在第1846位，处于下游位置，很惭愧，我相信经过大家的努力，会发生明显改观，拜托啦！”
牧小野说：“前几天我们连续获胜，名次已提升了60位，在下面还有2000多支业余战队，以后天天还会产生新的战队，他们名次都没我们高！”
越描越黑，众人面面相觑。六芒心肝却在颤动，这些钓鱼装备在大陆他见的多了，每当看到玩台钓的人扛着大包、小包像搞科研一样在河边摆开渔具，他总是送出一抹羡慕的眼光，如今自己也有了，而且质量之上乘远比大陆的业余玩家高，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大家检查装备时，渔助俱乐部旗下的四个职业队员来了，他们为另一个没来的队员讨说法。那个没来的队员在前几个月的比赛中失足落到水库里，摔断了腿，渔助已赔了50万美元的医药费，可仍不够。这四个队员要求俱乐部提高保险费、提高奖金、提高福利。
牧小野低声说：他们消极怠工、不出力，太不像话了。
牧野近河说：这是他们正当的权利，可以提的。
泡牛骂道：妈勒隔壁嘀，想提要求得拿出本事，没有技术、拿不住奖，还好意思要钱？要是我早一头撞死到鱼**里了。
六芒愣是被他逗乐了：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有成绩拿钱，没成绩不要钱。
几人立下豪言壮语后出门，泡牛、六芒、S大个回学校写作业、签到。
进到校园路过职业学校，一个小姑娘箭射过来，扑到泡牛怀里，撒起娇来：“帅哥！你好厉害呀！吉瑞弄了160万美元，玛亚110万美元，飞雅70万美元，我还没人要，你快帮帮我呀？要不，咱们先打**？不行？我再找几个女同学？”
她连珠似的追问，泡牛反问了经过，六芒听清了。
敢情前几天找六芒拦路挑事的小姑娘叫吉瑞，悟性比较高，在泡牛的指点下，她专门到摄影店拍了一张精美的淑女照片、做了原装少女修复手术，打扮成了一个涉事不深的小萝莉，然后在网络上发布广告，称“母亲病危，我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答谢救治我母亲的好心人”，结果该广告在网络上疯传，吉瑞被传成了“卖身救母”的高大上形象，有花心的老慈善家用160万美元买了她的后半生，实际上相当于包了个“**”。吉瑞的另两个女伴，玛亚发广告说她“哥哥得了癌症”，飞雅说她“养父脑血栓急需救治”，分别获得了“三奶”的实惠，而泡牛怀里的这个女孩儿，巴妮，则有些笨了，她的广告做的差不说、不善于包装，被人一看就知是个“骚货”，经几个老男人看货后、拒绝了。她急不可耐的向泡牛求经。
六芒如万箭穿心、三观俱毁，嚷嚷着：“NOZUONODIE!”
在泡牛清纯的“我是在帮你耶”目光瞪视下溜了，S大个回到班里与同学们吹牛皮吹的乌云滚滚。六芒不想热门，蹲到厕所里，连方便带等待，闲着无事，手机上网搜索“悬坠钓术”的起源。他钓了十年鱼，还真不知道悬坠钓术的来历，起码有四年的时间认为“台钓”是坐在台子上钓鱼，这“得益”于他十年前刚到河边钓鱼时，遇到一个白头发的老者，六芒冲着他的一头白发把他当成了“钓仙”，其实白发老者也是个外行，当六芒问起“啥叫台钓”时，他答“坐在台子上钓鱼”。后来六芒读书知道了“台钓”是“台湾钓法”的简称，但国内的书上从来不提和日本有关、只提台湾。他在来美国之前一直认为台钓是世界最牛的钓法，偶尔听到悬坠钓法，以为台钓就是悬坠钓术。今天网上的答案却是，日本鲫鱼吃食离开水底，日本人为了对付它的习性，把坠子故意提高、悬在水中，中国的鲫鱼吃食靠近水底，几千年来都采用坠子卧底的钓法，比较迟钝，称为“大跑铅”或“卧砣钓法”，台湾钓手吸取了悬坠钓术后的精华，进行改良，总体保持着坠子悬空的要领，80年代时候传入大陆，由于其钓组灵敏、在中国这种人多、鱼少的环境特“适口”，而且台钓杆具、浮漂、渔线、饵料的利润大，渔具鱼饵厂商、店波澜起伏的举办“竞技”赛，一时台钓风行大江南北，把中国传统钓术挤出了几千年的舞台。六芒得知了答案，杯具加悲催，从自己的切身经历看，主要是国人想学钓术找不到名师，又被身边不懂钓术的人拐进了“马里亚纳海沟”。
他在厕所蹲了半个钟头，左等右等，S大个、泡牛不回，打算回家。
打着伞去小卖部买了个手电筒，看雨下小了，鬼使神差的走回下水道。
入口被警察扯上了警戒绳，半边耷拉在地上、形同虚设。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潺潺的水声，他打开手电筒，光线仅射出五六米，雾汽屏蔽了视线，往里走了十几米，来到昔日的厨房边，已被拆的空空荡荡，那个磅礴的大舞台变成了过往云烟，他多想时空倒流，回到大家庭的氛围。
“不许动！打劫！”凶狠的喝叫伴随着一支尖利的东西顶住六芒的后腰。
六芒感到了刃尖的锋利，有过被劫的经历，轻车熟路的举手：“我右裤兜里有1000美元，拿吧，请把我的身份证留下！谢谢！”
劫匪掏出1000美元塞进口袋，翻开钱夹拿出六芒的身份证随手扔进河里，六芒怒道：“你是新手吧？懂不懂规矩？”
劫匪似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像是受污辱了，嗓子眼里发出破锣似的声音：“你才是新手!你全家是新手!谢特!”又拿出六芒的签证准备扔，
六芒彻底被激疯，全身的血液沸腾，骨骼暴紧、肌肉充满了愤怒，反肘打在劫匪的鼻子上：“爬你妈的混蛋！”
劫匪的心集中在钱上，匕首被震落在地，一时看不清在哪里，捂着脸退守，六芒胆子顿壮，机不可失，张牙舞爪瞎胡打出一串拳，愣是把劫匪骇迷糊了，六芒正在沾沾自喜“李小龙附体”，劫匪一个熊扑，把六芒压在身下，手指抠向他的眼镜。
六芒知眼镜一旦被抓掉、那死无葬身之地了，双手抵住对方拳头、愤声骂：“你算什么劫匪？不讲规矩，别人劫钱、留证件，**的劫钱还扔证件！”
地上的手电筒照射出劫匪狰狞的面孔，胡须离六芒的额头越来越近，六芒“呸”的一口吐到劫匪脸上，劫匪下意识的躲闪，六芒抬起头来，用自己的头顶撞向他的鼻子。劫匪鼻子第二次受撞，疼的松劲，六芒拿出甩海杆的力道，一拳甩到他脖子上，喉结是人的脆弱器官，劫匪捂着脖子歪倒。趁他病，要他命，六芒小时候武打电影不是白看的，连续发飚，膝盖狂顶，两脚齐发，愣是把劫猛踹到河里。
他站起身倚在墙上喘气，有种击败欧阳锋、东方不败的感觉，嘴里喝道：“我打赢了!我打赢美国劫匪了!”
刚想拣手电筒，从五米外用来洗菜的“藏兵坑”时闪出一人：“不许动，否则我要开枪了。”
得!劫匪有同伙。
六芒看到对方双手握枪过来，偷眼瞄瞄地下匕首，就这一点轻微动作已民被发觉，对方喝道：“双手抱头，蹲下!”
六芒生在大陆，对匕首怵、对枪的畏惧感轻些，脚步微挪，想靠近匕首，噗!劫匪抠动了扳机。六芒仿佛听到了死亡的前奏，瞳孔一收，劫匪可能紧张，忘了打开保险，恶狠狠的腾出手拉动保险，咔嚓，六芒暗道：挂了。
突见对方脚下的河里伸出一双手，抓住劫匪的双腿猛扯，“啪！”劫匪屁股摔在水泥地上，河里的人继续发力，劫匪下巴被拖摔到90度角的堤边，半边牙床脱落，手里的枪掉在地上，“呯”射出子弹、击在墙上。
六芒第一反应是：“有水怪!”
随着劫匪掉入河里，水怪翻到岸上，六芒耳朵传来熟悉的声音：“嘿！伙计！起来吧！”
睁开眼，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潘帕斯飞鹰拣起手枪追逐河里的劫匪：“把钱扔上来，否则我开枪了！”
两个劫匪灌了几口脏水、漂在水里，神智还是清醒的，妄图反抗，潘帕斯飞鹰照着河里呯、呯射击，俩劫匪乖乖的把1000美元扔到岸上，打算爬上堤，被潘帕斯飞鹰一脚一个跺到河中央，四脚朝天盘旋漂走。
六芒急吼吼的找自己的身份证，可黑咕隆咚的去哪儿找？
潘帕斯飞鹰跳到河里、举着手电筒搜寻，河水较前几天涨了很多、湍急，过了两分钟，六芒不算笨的脑子就发出“绝望”信号。
坐在地下，感叹：老子咋回国呀？这劫匪真他妈不讲职业道德呀！
潘帕斯飞鹰跳上岸，把手电筒放在他脚边，抖抖浑身湿漉漉的水，手指一按、弹匣坠落，熟练的拆解手枪、擦拭，六芒问：“你要干啥？”
潘帕斯飞鹰说：“我需要钱！”
“喂！缺钱也不能做坏事呀！”
“我除了一身力气还有什么？”潘帕斯飞鹰说着把组装好的手枪挂上保险，朝着天花板呯、呯射击。
六芒吹吹簌簌的灰尘：“你不为你老婆、孩子想想？”
“我――我就是为了她们！”潘帕斯飞鹰蹲在地上，痛苦的用手枪拍着自己的脑袋。
事情不是六芒想的那么单纯，潘帕斯飞鹰的老婆还有3个月就要生孩子了，住在下水道里空气污浊、营养不良，孩子出生后即要面对寒冷的冬季，潘帕斯飞鹰养不起她们，就让她们被警察抓走，警察那里有吃、有喝、有医生、有温暖的住房。但妻离子散的感受如同地球毁灭，潘帕斯飞鹰想弄钱保她们出来。
六芒说：“你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最快的见到她们，她们绝不想看到你被警察抓住。天快黑了，跟我走吧，我这两天找到了发财的门路，买了一套大房子，暂时住我那儿吧！”
潘帕斯飞鹰跟在六芒的后面，像个闯祸的孩子，冒雨步行，中途六芒给他买了新便装，回到新房已经晚上6点多。装修公司老板已陆续向新房送货，有床、有沙发、有柜子，泡牛和S大个指挥搬运工安置，他俩下午用2000美元合买了3台台式电脑，已申请了光纤宽带，看到六芒，笑嘻嘻的炫耀电脑的顶级配置，对于潘帕斯飞鹰的到来，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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