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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男人的背影宽阔而笔直,在叶茗初眼里,又多了一份不可靠近的冷漠。

        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正要率先开口,却听见面前的男人叹了口气。

        叶茗初听不出这声叹息里隐藏的情绪,也许是烦她又跟了上来,也许是在烦忧这次该如何赶她走。

        静寂的山林中一时间只闻鸟鸣树声。

        “你父亲是个好官。”男人终于开口,嗓音淡淡。

        叶茗初猛地抬头,眼睛蓦地睁大。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那日去山寨让你们撤离,只是我顺路而为,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恩。”

        他转过身来,眼睛里倒映着女子俏丽的面庞。

        “你曾说你要报恩,根本没有必要。”

        男人好听的声音徐徐传来,叶茗初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一世,秦墨竟然认出了她,她有些惊,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欣喜,但是秦墨话语中的淡漠,还是让她觉得丝丝难过。

        “秦将军的举手之劳对于我们叶家来说,却是大大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没法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

        秦墨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怔仲,是的,她现在好好地现在她面前,自己的举手之劳并不是没有用处。

        可是,若论恩情,上辈子她拿命已经报了。

        秦墨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柔美娇俏,水灵灵的犹如一朵水仙,上一世,他对她的跟随视而不见,只在她扑向刑场去救他的那一瞬,感到不可思议的震动,他从没有好好看看她长得是何等模样。

        “哥哥,我把娘亲分给你。”童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转眼间,曾经粉雕玉琢的娃娃就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了。

        他心里泛起淡淡涟漪,本想着就此就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但是经过一夜的思虑,他还是怕了,即使身经百战,他也有怕的时候。……

        他要去办一件要命的大事,失败了可能会再一次失去性命,而她,不能再因为救自己而有个三长两短,不然,这重获一世,意义何在?

        他扬起手轻拍两下,一个小少年从亭子后方出现。

        叶茗初一眼就认出这是秦墨的小跟班存山,正疑惑,就看见他牵着一匹红鬃小马向这边走来。

        小马哼哧喘着粗气,使劲挣着缰绳,少年拉得很是吃力。

        叶茗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极了,这不是她刚刚还念叨着的小月葫吗。

        叶茗初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激动地跑上前去,摸着小马的脑袋再三确认了一遍。月葫显然也认出了主人,高兴地向女子面庞喷气,如果不是存山还拉着,估计早就开始奔跑着撒欢了。

        她的小月葫失而复得,叶茗初比谁都高兴,兴奋之余她意识到秦墨一直在背后默默帮助她,想到这里,她忙摆手向亭内的男人表示感谢。

        秦墨看着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女子,有些恍神,他眼神暗了暗,冷然道:“骑着你的马,离开这里吧。”

        叶茗初笑容凝固,果然,他还是说出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气男人破坏了气氛,她小脸气得皱成一团,气鼓鼓得瞪着几步远的男人。

        秦墨别开眼,装作没有看到她的不满,继续说道:“你已然是个戴罪之身,跟着我只会让我陷入险境,让别人发现我秦某身边藏着一个前朝余孽,那你就不是报恩,而是跟我秦某有仇了。”

        这……这是在嫌弃她吗?

        叶茗初愣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连秦墨也认为自己是前朝余孽?刚刚还说她的父亲是个好官,可是现在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说他们一家是罪该万死的乱臣贼子?

        女子清亮眸子里满是受伤的神色,秦墨看了一眼就不敢再予以回视,侧过身,冷漠无言,任凭那置疑的视线灼烧着他。

        任凭她怎么误会吧,只要她肯放弃。

        女子垂下头,露出一截洁白无瑕的脖颈,耳侧的散开的一缕发丝随着风起起落落,风儿也刮得大了些。

        半晌,她终于抬起头,眼眶微红,目光决然。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添麻烦。”

        说罢,叶茗初便再也不看男人是何反应,牵着马扭头就走。

        去他的报恩!

        她就那么喜欢跟在他身后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吗?不!没有这道枷锁,重活一世她可以过得更潇洒!

        对啊,她可以过得更潇洒,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上一辈子倾命去做的事情,一下子放下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她为什么会哭?她应该笑!

        叶茗初埋着头向前走,想笑,却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叶姑娘……”担忧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叶茗初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马车旁。

        “秦将军又欺负你了?”言礼握紧拳头朝着亭子的方向看去,树林掩映,远远的只能看见个身影。

        这个秦将军上次他就觉得名不副实,惯会欺负女人,这会儿还把叶姑娘给气哭了,叶茗初平日里古灵精怪,就算遇到强敌也临危不惧,他们同行这么久,他从未见她流过一滴眼泪。

        此时,少女眼眶微红,眼泪挂在眼窝处,茫然地看着他,任谁看了都会怜惜不已。

        言礼心里不自觉地升起愤慨,想要找秦墨理论一番。

        “你等着,我去向他讨个说法!”

        “别去!”叶茗初见状忙制止了他。

        她心里是很难过,但是看到言礼撸着袖子要去干架的仗势,她忽然就醒悟了过来,她都多久没哭过了?这次竟然让别人看到了。不就是放弃报恩吗她流什么眼泪,太没出息了。

        叶茗初擦了擦眼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看我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言礼愤愤地说道,但是也听话地没有找秦墨去理论了,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去了也是徒增烦扰。

        他担忧地看向叶茗初,看样子,两个人刚刚又谈崩了,估计应该不会再去凉山了,那现在他们要去往何处?

        “你还想去参军吗?”叶茗初忽然开口。

        “啊?”言礼一头雾水,怎么忽然提到这个事情来了?

        待反应过来后,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说道:“我……哪个男儿没有这个参军梦呢?”言礼谈起自己的梦想有些涩然。

        “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跟着那个秦将军。”怕叶茗初不开心,言礼忙信誓旦旦地补充道。

        叶茗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走到这一步,他们两个人必定要分道扬镳了。虽然叶茗初还没想好自己将来要何去何从,但是言礼当初和她一起出发时,却是一直有目标的,只是一直跟着她,让他元原本的计划拖延了那么久。

        言礼见叶茗初认真的望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要走了?”

        叶茗初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秦将军是个好将军,你不要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对他有偏见。”

        言礼明白叶茗初的话,他刚刚也在气头上,秦墨是个好将军,这毋庸置疑。

        “你若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就去问问梁将军那里还要不要征兵。”叶茗初在认真地给言礼找出路。

        言礼不可能一直跟着叶茗初,但是同行这么久,他多少有些难过。

        “那你呢?你去哪?”

        叶茗初把腰间系着的面纱拿出来,轻轻戴在面上,姣好的面容重新被遮掩在红纱之下,只留下一双琉璃般明丽的双眸。

        她抬头看了看树梢缝隙蔚蓝的太空,一群大雁结成人字形往南飞去。

        她喃喃道:“天高任鸟飞……”

        亭子内,男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站着,好似一株苍松。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暗含悲悯。

        “将军……”李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叶姑娘走了。”

        秦墨没有动,好似没有听见李矛说的话,但是细细看,还能看他眸光微动,一抹情绪闪过。

        李矛见他没有反应,又试探地问了一句:“将军,这次还用跟在她后面吗?”

        秦墨望着远处夕阳,一抹余晖顺着树林枝叶铺满整个林道,他慢慢转过了身,拾起肩上飘落的黄叶,淡淡地说道:“不用了。”

        如果这一世他有幸成功,以后或许还能再见到她。

        不管是为了再次见到她,还是为了他自己,这一世他必须成功。

        男人眸子里的神采渐渐变得坚毅,他踏步走出凉亭,背影有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西南边陲,深秋时节,寒风渐起,暖阳变得奢侈。

        午后,酒足饭饱之后,正是晒暖的好时机。

        叶茗初躺在一间茅草屋顶,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眼睛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她来这个边陲小镇已经有几日了,在她暗暗下定决心不再跟随秦墨以后,就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

        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她看似悠闲,心里却像压了个石头,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她本想直接甩下一切什么都不管,直接去黎国和父母相聚,她也确实十分想念他们二老。

        只是,她还记得,母亲曾说过,去了黎国就给她安排一门亲事……

        叶茗初想到这就头疼,暗暗想着还是晚点去黎国吧,她可不想那么早就嫁人。

        正烦扰着,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余光处,有两道影子鬼鬼祟祟地钻进一间农舍。

        啧,那几道影子怎么那么熟悉呢?

        “丰子,看好他们两个,如果发出声音把官兵招惹过来,我们就完了!”

        “是!”丰子一边答应着,一边拿出绳索把农舍的一对夫妻绑了起来,然后拿出两团布,在夫妻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利索地塞进他们的嘴巴,一看就是习惯做这种事情的。

        这两个闯进农舍的人正是本该呆在泉州的龙二和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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