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入职的第十九天
约翰·埃德温·兰顿伯爵，女王御前会议（也称作神圣议会）成员，目前担任城市建设与发展大臣，如今的布鲁图改造工程，就是由兰顿伯爵一手主持的。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高官，深夜前来，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事？
不论如何，赫尔曼都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兰顿伯爵见到赫尔曼的第一句是，“赫尔曼勋爵，我需要你的帮助。”
管家心说不愧是军队出身的贵族，直白近乎无理了。
赫尔曼请他在会客厅坐下，这才问，“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管家借口倒茶出去了，为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兰顿伯爵说，“神圣议会即将在女王缺席的情况下召开，布鲁图教区的大主教查德维克声称女王病重，要求启动特别预案。”
王都布鲁图汇集了女王党、光明教派、血族狂热分子、科学技术党、超凡人类联盟等等各方势力，毫不客气地说，这地方就跟个火药桶没什么区别，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大地震。
赫尔曼一向不怎么管布鲁图这边的争斗，但有人私底下疯传神圣议会打算会把他当靶子，赫尔曼是知道的。
他也很无奈，他勉强属于超凡人类联盟这一边，但这个联盟结构无比松散，人数又少，主要还是因为赫尔曼的叔叔阿尔弗雷德·古斯曼与女王关系匪浅，才能在神圣亦会占据一席之地。
但现在古斯曼陷在王宫，超凡人类联盟的另一个席位是一位巫师，他有资格没错，但人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这就是说，神圣议会召开，他们超凡人类联盟基本上只能被动挨打。
兰顿伯爵身为城市建设与发展大臣，他在神圣议会是有席位的，但他基本上属于哪边也不站的实干派。
赫尔曼听闻他突然上门求助，心里不是不诧异，但还是问道，“这件事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女王病重，查德维克大主教要求开启神圣议会，维持国家的运转，这是阳谋，赫尔曼即便知道这将对他不利，也不好在明面上直接干预。
一是超凡人类联盟内部本身就矛盾重重，血族、巫师、异种人（如狼人）各自为战，自身就没办法统一；
二则普通人类对超凡人类极为忌惮，赫尔曼手握一座城市，且这座城市前景可期，这本身就处于各方瞩目之下，要做点什么实在不容易。
兰顿伯爵摇摇头，“你可知教廷派来的红衣主教和圣骑士，是大主教假借女王的名义召唤入王宫的？”
“兰顿伯爵，请恕我直言，大主教并没有这样大的权利。”这种事赫尔曼是不太信的，有古斯曼在，绝无可能让大主教干成这件事。
兰顿道：“如果古斯曼勋爵也无能为力呢？”
赫尔曼思绪如电转，在进入布鲁图之前，他只听闻女王偶感风寒。女王一向康健，这种病症并不算很严重，而且有古斯曼和巫师在，完全不用担心。
但赫尔曼抵达王都，却传出女王卧床不起，在王宫静养，而为了治病，还把红衣主教和圣骑士都召进宫中，不用往深里想，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女王权柄的倾向。
再加上古斯曼失联，这种时候，不趁机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个机会。
而赫尔曼手里握着整个王国，除王都之外最有前途的城市，被盯上也不意外。而要把赫尔曼踢出局，古斯曼必须得倒。
因此，兰顿这么一说，赫尔曼便知道，古斯曼深陷王宫，也是有人精心设计的。而古斯曼也是个血族，能把他算进去的，可见背后之人谋算之深。
赫尔曼沉吟片刻，说，“兰顿伯爵可以直接告诉我，您发现了什么？”
兰顿一顿，似乎很犹豫，但想着赫尔曼和古斯曼血族的身份，不再顾忌，直言不讳说，“在主持翻修王都下水道的时候，无意中挖到了教堂下面，那里有一个堆满了尸骸的洞穴。在挖到这个洞穴的第二天，参与挖掘的工人全部暴毙。这个信息，是一个工人的妻子告知我的一位朋友，她是那位朋友家的女使。这个工人挖到洞穴的时候找借口跑了，勉强逃过一劫，至今躲躲藏藏。”
“不论过去多少年，教廷仍旧是那个样子……”听着几乎可能颠覆整个教区的丑闻，赫尔曼一点也不意外。
女王上位之后，一直致力于削减教廷的影响力，而这件事一旦公开，对教廷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难怪女王会从偶感风寒变成卧床不起，难怪古斯曼也深陷王宫，更难怪就那么巧，教廷派人来和女王谈判。
这事真是一环扣一环。
兰顿伯爵见他似乎有所触动，便趁热打铁，将计划和盘托出，“我已经将真相告知了不少可以争取的同僚，我们不可能让大主教的阴谋得逞，但大主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我们的实力，恐怕无法与他对抗。”
兰顿伯爵说的是教廷的圣骑士团，明面上来的圣骑士有三个，但大主教连女王的诏令都敢篡改，恐怕给他撑腰的圣骑士们数量不会少。
而阿里代森能与之抗衡的武力太少了。
赫尔曼露出一丝无奈，“您来得不是时候，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兰顿伯爵很吃惊，“怎会？”
“我的下属已经上了通缉名单。我更建议您去找血族的支持者，他们与教廷的立场天然对立。”
兰顿伯爵却摇头，“他们给的条件很清楚，释放杜雷特和海图里亚，这绝无可能。杜雷特手上白骨累累，决不能给他逍遥法外的机会。”
赫尔曼想了想，“既然他们早有防备，我恐怕是无法给予您足够的帮助。”
兰顿伯爵脸色煞白，“您也不行吗？”
赫尔曼缓缓摇头，“我本人的确是不行的，恐怕希尔和克劳奇也会被他们严防死守，不过我这里有个新人，倒是可以一试。”
……
管家先生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凌婉要的东西，管家晚上9点就送到凌婉房间了。
一个化妆箱，一顶金色假发，还有几套适合凌婉尺寸的男装。
凌婉表示很满意。
她自己在房间里捣鼓了一小时，换上男装带上剪短的假发，再修饰了一下眉眼和轮廓，镜子里的凌婉看起来活脱脱一个雌雄莫辩的漂亮少年，还是西大陆版的。
但这一夜注定无眠，凌婉卸完妆刚躺下，就被管家叫了起来。
她还以为出事了，但没想到是赫尔曼要见她。
对于这位阴险的未来上司，凌婉原来是有点不待见他的，但他带凌婉来了布鲁图，还给她提供了许多帮助，凌婉便又觉得他其实也还不错，也就把他算计自己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凌婉在会客室见到赫尔曼的时候，发现和他一起的还有个中年人。
赫尔曼让她坐下，和凌婉介绍了兰顿伯爵，说：“伯爵大人需要一位强有力的保护者，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作为兰顿伯爵的侍从伴随他左右。”
他已经从管家出得知了凌婉的打算，他十分认同凌婉的做法。
凌婉看一眼这位伯爵，想都没想就拒绝，“赫尔曼先生，虽然我很想答应，但我的母亲至今下落不明，实在没法分心做别的事。”
赫尔曼说，“你先不要拒绝，你母亲凌小妍女士的事情我这里已经有了眉目，我会找到凌小妍女士，作为交换，你必须保证兰顿伯爵的安全。”
凌婉想了想，“我能知道我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吗？”
赫尔曼说，“听说过圣骑士吗？”
凌婉，“？？什么？”
赫尔曼：“圣骑士是教廷经过严格选拔、并进行长年累月训练的骑士，他们手里掌握着光明的力量，可以克制黑暗生物，一个中阶圣骑士面对安提斯的时候，也有一战之力。”
凌婉了然，拒绝得更干脆了，“我遇到安提斯都只能跑，面对这种武力值加持的人，我连自保都不一定可以，还能保护别人？赫尔曼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
兰顿听着两人的对话，面色很有些难看。
但他谨记自己面对的是赫尔曼，即使心里不满，也没有打断。
就见赫尔曼笑笑，说，“如果我没有看到你将希尔逼入绝境，我也不会让你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危险。想想你的母亲，她虽然失踪了，却一直没听到哪里有东大陆女人的尸体，她还在等你。”
凌婉眯了眯眼，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威胁她。
凌婉身心一口气，“要我保护这位伯爵大人也可以，但我有两个要求。”
赫尔曼，“你说。”
“第一，我要在三天内知道母亲的消息。”
赫尔曼，“我一定尽力。”
凌婉，“只是尽力？”
赫尔曼挑眉，“你得对你的新老板有信心。”
凌婉对他能有什么信心？但这个人心眼子比筛子还多，在布鲁图的人脉又广，肯定比自己到处找人效率高。
她就姑且试一试吧。
这样想着，凌婉看了一眼旁边的兰顿伯爵，再和赫尔曼对视的时候，眼神颇有深意。
赫尔曼简直哭笑不得，她还威胁上自己了，胆子真是大。
凌婉，“第二点嘛——我要魔法石，尽可能多的魔法石。”
赫尔曼眸色渐深，却是毫不犹豫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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