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没入职的第二一天
凌婉剧烈跳动的心脏因为这个少年的靠近，而变得更加狂躁起来，某个瞬间，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凌婉强行按捺住体内暴动的气息，从衣兜里摸出一颗零食，将灵气导入经脉之中，慢慢地让字的平静下来。
这是谁？
她从未见过他，为何会感觉他身上有自己失去的东西。
凌婉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听到克丽丝夫人担忧地说，“布林斯利，你怎么下来了？”
布林斯利·兰顿面色苍白，身形孱弱，脸上几乎没有脂肪，两颊瘦削得好像抽了大烟一样。
他主动安抚住担忧的母亲，“母亲，我没事的。您忘了吗？卡斯泰尔诺医生已经让我的身体好转许多，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生病了。”
想到那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小兰顿先生脸上露出一丝轻松，虽然他看起来仍然是不健康的，但似乎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小兰顿先生看向兰顿伯爵，“父亲，我在床边看到了穿着盔甲的圣骑士，他们——？”
克丽丝夫人惊呼出声，“什么圣骑士？”
“查德维克大主教和我产生了分歧，”兰顿伯爵摆摆手，他并不想谈及此事，“你们在家呆着，最近一段时间能不出门尽量不要出门。明天让管家去把威利的遗体找回来安葬了，给他的家人送一笔抚恤金。”
威利就是那个死去的马车夫。
克丽丝夫人心情坠到谷底，“大主教怎么能这么做！”
兰顿伯爵说，“你照我说的做，外面一切都有我。”
克丽丝夫人明显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丈夫的脸色，便强行将话咽下去。
兰顿伯爵对儿子说，“你好好养病，一切都等你身体恢复再说。”
听到兰顿伯爵这样说，小兰顿先生难言担忧，却知道父亲是不会和他多说的。他顺从地跟着母亲上楼休息，临行前忽然看了凌婉一眼，眼里似乎有着疑惑。
但凌婉垂眉敛目，安静得像个雕塑。
凌婉被安排在客房休息了一两个小时，便被女使叫醒，让她做好准备，兰顿伯爵要出门了。
凌婉这两个小时都在打坐，又消耗了一块灵石，虽然没怎么休息，却显得神采奕奕。
与她相比，兰顿伯爵便憔悴许多，眼底有一圈青黑，显然回来之后就没睡过。
不过兰顿伯爵的精神头很足，凌婉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桌子上吃早餐，看到凌婉出来，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凌婉坐下。
凌婉坐下来之后，便有男仆送上早餐。
凌婉忍着恶心喝完牛奶，太腥了，这个王国的餐食吃得她快自闭了，好想早点辟谷。
吃完饭，兰顿伯爵和凌婉坐上前往国会大楼的马车。
今天的马车档次和规格高多了，座位上铺了软垫，四角挂着琉璃灯。
兰顿伯爵一路沉思，到了国会大楼下车，都没和凌婉说一句话。
此时已经是八点半，国会大楼却没几个人，这个王国政府的办公时间相当坑爹，上午十点才正式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再上一个小时左右，就是下午茶时间了。
下午茶过后就可以直接去宴会，虽然有时候宴会也是为了谈事情，但主要目的还是吃喝玩乐。
贵族们的日子就这样，枯燥且乏味。
不过蓝盾伯爵对自己要求高，通常会在八点半就来国会大楼处理积压的事务，他管着城市建设与发展，最近布鲁图到处都在挖地修建排水系统，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纠纷和扯皮。
凌婉以为兰顿伯爵一来国会大楼就要联络同事，准备神圣议会戳穿查德维克大主教的阴谋，没想到他来这里，是为了处理建筑商挖地挖到某贵族后花园的事。
兰顿伯爵听了一上午的扯皮，最后各大五十大板，要求双方各退一步，贵族的花园的确侵占了街道的路面，还是退还回去比较好。
开发商呢，赔点钱，算是给那个贵族的补偿。
那贵族是典型的借债度日，虽然面上很不高兴，说兰顿伯爵在蔑视他的荣誉，但内心还是喜滋滋地接受了这笔钱。
两相便宜，处理完，兰顿伯爵才头痛地揉着额角。
午时吃饭的时候，凌婉先吃了点东西掂了掂，然后跟着兰顿伯爵去官员们专用的餐厅。
兰顿伯爵和几个官员不露声色地交换了眼神，坐到包间里，原本是不要凌婉进去的，但有了昨晚的事，兰顿伯爵对所有人都缺乏信任，特别是他手里还掌握着扳倒查德维克大主教的关键性证据。
几个人交流了情报，确定了一下两天后的神圣议会如何配合，就分开各自去上班了。
下午茶时间，兰顿伯爵的聊天对象又换了一拨人。
到下班的时候，兰顿伯爵谁家的宴会也不去，趁着天还没黑，让马车夫直接回家。
关于这一点凌婉也挺诧异，昨晚的骑士为什么等兰顿伯爵回家就收手了。
兰顿伯爵是这样说的，“刺杀只针对我一个人，但要是在伯爵府动手，他们就要杀掉整个伯爵府的人，那才是查德维克大主教最大的危机。”
如果说教堂下面的尸骸还可以做做文章，而灭一个贵族满门，就相当于在向这个王国的所有贵族下战书。
当初的血族横行霸道，背后还有国王的支持，但他们杀了一个贵族全家，就立刻让所有人倒戈相向，也是一样的道理。
凌婉懂了。
就是针对某个人可以，但整个阶级是有共识的。
回到伯爵府，凌婉就不用那么戒备了，兰顿伯爵一家三口吃饭，凌婉没去凑那个热闹，女使把吃的送到房间，她吃了一点，就继续打坐。
中途兰顿伯爵将她叫到书房，交代她在神圣议会上的一些注意事项。凌婉一一记下。
兰顿伯爵的书房在一楼，凌婉出来时，遇到一个穿着正装、带着礼帽的中年男人。管家正要送他离开。
“卡斯泰尔诺医生，真是多谢您了。”
原来这就是那个让小兰顿先生好起来的医生。
现在的布林斯利·兰顿看着就像个病痨鬼，很难想象没有治疗之前，他是什么样。
凌婉听女使无意中提起过，小兰顿先生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成长期间磕磕绊绊，十岁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而这个医生能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治好，对于这个时代的医学来说，无异于奇迹。
当然，这是排除魔法治疗的结果。
所以这个卡斯泰尔诺医生也是个巫师？
凌婉好奇多看了两眼，那医生正好也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对上，凌婉感觉很不舒服，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像一条吐着蛇信的蛇，冰冷且无机质的眸子看过来，就像是在打量她砧板上的鱼肉，她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凌婉心里发狠，都给我等着，等我恢复修为，一定把你们打得叫祖宗。
凌婉和气地冲管家点点头，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卡斯泰尔诺一个，就径直回房间。
医生收回目光，在管家的引导性继续向外走。走到门口，他忽然问管家，“刚刚那位是？”
管家，“哦，那是伯爵大人的护卫。”
卡斯泰尔诺点了点头，不在多说。但出门后，他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那个少年身上，有一种能量充沛的味道。
他的鼻翼动了动，在空气里嗅闻着什么，片刻后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真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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