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没入职的第四六天
凌小妍在兰顿伯爵的庄园里见到了克丽丝。
她没有被关在阁楼，而是在舒适的主人房里，有好几个仆人伺候着，眼神清明，身体健康，穿着体面端庄，和她没疯前也没什么两样。
兰顿伯爵跟着凌小妍一起来的，失去继承人之后，他看起来比克丽丝颓废多了，白头发多了，皱纹多了，背脊也没有以前那样挺直了。
他才四十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失去继承人对兰顿伯爵的打击，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大。
在凌小妍的要求下，现场只有四个人，她，克丽丝，兰顿伯爵和克劳奇。
凌小妍走到克丽丝面前坐下，“伯爵夫人，你看起并不像兰顿伯爵所说的那样，因为失去儿子而痛苦得疯掉了啊。”
克丽丝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这个女人，她有着一副漂亮的东方人面孔，和凌婉很像，一样地讨人厌。
克丽丝看了看紧张的兰顿伯爵，笑起来，“他是个蠢蛋。”
“没疯就好，没疯，我来找你就不是欺负病人。”
“你来找我给你女儿报仇？”克丽丝愤怒地冲凌小妍吼道，“该报仇的是我！是我！她骗我，她说她不死我儿子就能活下来，可布林斯利死了，他没了！”
凌小妍突然起身，狠狠地扇了克丽丝一耳光。
那力气之大，克丽丝原本坐在椅子上，这一下她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倒地上。
克丽丝完全懵了。
兰顿伯爵也慌了，不，他心里其实预料到两个女人终有一战，却并不知道会这么激烈。凌小妍一见面就能对克丽丝动手。
他想要上前阻止，被克劳奇拦住了去路。
“伯爵阁下，这是她们之间的事。凌婉差点因为伯爵夫人丧命，你没有把人送去公审，总不能让她一点惩罚都不受吧？”
在来的路上，凌小妍就明确说过了，“我不会弄死一个疯掉的病人。但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疯了。这需要一点技巧，你得帮我拦住兰顿伯爵。”
克劳奇当然没意见。
凌小妍走过去薅住克丽丝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往地上撞，“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死吗？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恶毒的母亲，因为你无德无行，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你儿子才会死！他是为你赎罪，懂吗？！”
“你胡说！明明是凌婉！是她活了下来才害死我的布林斯利，没有她，我的布林斯利一直会好好地活着。”
凌小妍瞳孔骤缩，眼里闪过杀意。
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克劳奇立刻冲过去，拽着凌小妍的胳膊将她拖走，但已经完了，凌小妍手指间夹着一块玻璃片，它划破了克丽丝的喉咙。
鲜血从克丽丝的喉咙里渗出来，她一只手地捂住伤口，发出了艰难吞咽声，另一只手在空中抓握，不知道想要抓到什么。
兰顿伯爵冲了上去，“克丽丝！没事的，我会救你的。”他握住克丽丝的手，可克丽丝用尽全力却甩开了他。
兰顿伯爵跑到门口大喊，“来人！叫医生！给我把医生叫来！”
克劳奇恼怒地将凌小妍摔在地上，“你说过不会杀她的！”
凌小妍趴在地上，她的手臂脱臼了。但她好像没有感觉，她冲克劳奇释然地笑，她脸上沾着克丽丝的血，瞳孔还是金色的竖瞳，好像被恶魔取代了意识。
但她的理智分明还在，她对克劳奇说，声音竟然还很平静，“你觉得我会放过伤害阿婉的人吗？年轻人，等你当了父母你就知道了，孩子将会你的软肋，也会是你的盔甲。
“我来的时候的确没想杀她，因为她疯了，疯了就无法对阿婉造成威胁。但她没有疯，不但没有疯，还很恨阿婉，这样的人，我不敢让她活下去。她能找一次黑巫师，她就能找第二次！
“我不想让阿婉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我会提前为她扫清障碍。这是一个母亲的决心，明白吗？”
克劳奇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从小就离乡背井，颠沛流离，并不知道一个母亲是怎样爱她的孩子的。
但看着凌小妍坚定的神情，他好像有点懂了。
医生很快赶过来，但已经没救了，克丽丝眼里的光渐渐消失，兰顿伯爵抱着她的尸体，眼里一片苍凉。
“她死了，你满意了吧？”
凌小妍托着脱臼的手臂想要站起来，克劳奇去扶她，被避开了。
凌小妍看着兰顿伯爵，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你可以送我上法庭，谁的孩子谁心疼罢了。”
兰顿伯爵苦笑，“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也是，她都那么对阿婉了，你不也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吗？我没想到自己也能得到这个待遇，挺让人吃惊的。”
兰顿伯爵闭了闭眼，他对克劳奇说，“克劳奇先生，麻烦你带她离开。我会封锁消息，我恳切地请求你能为我保密。”
克劳奇私心里当然不想让凌婉的母亲出事，他还挺担心兰顿伯爵会为妻子报仇，但听兰顿伯爵这样说，他着实松了一口气，毫无压力地保证会守口如瓶。
第二天，兰顿伯爵夫人因过度思念儿子自杀的消息，传遍了布鲁图。
兰顿伯爵因此伤心过度，辞去了城市发展与建设大臣的职位，加上遇刺的卡普兰子爵，贵族一派连失两位领头人，一时间士气低迷。
但有人离场就有人入场，小肯特先生不知怎么得了女王的青眼，不但开始接触王国核心事务，甚至有了顶替兰顿和卡普兰成为新的领头人的趋势。
但这些与她都没什么关系。
虽然克劳奇告诉她，兰顿伯爵辞职只是好听的说法，真实情况是克丽丝帮助黑巫师卡斯泰尔诺潜伏在布鲁图，这让布雅迪反应特别大，他坚决抵制兰顿继续掌权。
于是女王半推半就，让兰顿伯爵下台。
凌婉还不知道是凌小妍杀了克丽丝，去见了克丽丝的晚上，凌小妍就病了，病得很严重，高烧不退，意识不轻，什么药都喂不进去。
凌婉检查过凌小妍的身体，发现她体内的阴影面积变大了，为此，凌婉连夜去找布雅迪，可布雅迪有什么办法？
他给的建议是，给凌小妍准备后事。
凌婉差点掀桌。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凌婉只能拼命吸收灵石，将灵力输入凌小妍体内，面前遏制住阴影扩散。
到第三天早上，凌小妍退了烧。
凌婉坐在凌小妍床边，终于下定决心，“妈，你跟我一起修炼吧。”
她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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