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五章
“啊？这——”
“当时我被父亲强行带走，母亲甚至站出来反抗父亲，被父亲打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她都不肯放弃我，可为了兄长，她却可以枉顾我的意愿……我真的想不通……”
这个问题凌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肯特小姐也没有想从凌婉这里得到答案，她只是需要一个倾诉者。
“我因为这个和母亲吵了一架，她说不我不知好歹，不晓得抓住机会……可那真的是一个机会吗？
“我才刚满18岁，那个男人却已经五十岁了。与其说是为我考虑，这看起来更像是为兄长铺路。可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要好说是为我好呢？我不明白。”
看得出来，肯特小姐回家之后，并没有过得很好。
她在经历过父亲的出卖，兄长的漠视之后，将对家庭的所有感情链接都放在了肯特夫人身上，然而肯特夫人也让她失望了，甚至可以说，正因为肯特夫人是她对家最后的期待，肯特夫人要求她嫁人的事，才会对肯特小姐打击如此之大。
凌婉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经历匮乏，她对这件事的看法其实很简单的。
肯特夫人肯定是爱朱蒂的，否则她不可能为了朱蒂豁出去、不计后果地反抗老肯特。但她对朱蒂的爱，和对儿子的爱放在一起，女儿的幸福，可能就没有儿子的前程重要了。
甚至于，肯特夫人会觉得，女儿成为伯爵夫人，才是真正的幸福。
凌婉斟酌了一下语言，说，“有没有这么一种更可能，肯热夫人和你自己，你们两个人，对幸福的看法有着本质的差异。”
肯特小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们肯特家族曾经是布鲁图名门，你想想看，肯特夫人嫁入肯特家族的时候，那时候的肯特家族如日中天，远不是今天这样的光景——我并不说你们现在不好，而是相比起那个时候的肯特荣耀和光辉，如今是远远不如的。
“人吧，总是越缺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肯特夫人可能觉得自己不可能恢复从前那样的日子了，但她觉得你可以的，所以她会觉得成为伯爵夫人是有前途的选择。她当然知道那位伯爵大人和你的有着相当大的年龄差距，但字肯特夫人看来，相比于成为伯爵夫人的荣耀，这会不会不算什么呢？
“也许可以这样想，正因为肯特夫人觉得那样才是好的，她才会希望你过上那样的生活——虽然，那可能不是你自己想要的。”
肯特小姐怔怔地看着凌婉，显然被她这番话震撼到了。
“是这样吗？”
肯特小姐也有些怀疑，是她误会母亲了吗？
但这只是凌婉的推测而已，“这需要你和肯特夫人好好沟通了吧。我仅仅是提供一个思路而已。”
“你们字聊什么呢？”凌小妍终于从繁忙的工作中脱身，就听到两个小姑娘在一本正经地讨论着什么。
凌婉看了肯特小姐一眼，肯特小姐面露乞求，凌婉便笑笑，说，“没什么，就闲聊呗。妈，你忙完了？”
肯特小姐也说，“是的，夫人，就是随便聊聊。阿婉回来好几天了，我们一直没找到时间好好说话，聊开了就没怎么注意时间。”
两人的眉眼官司，凌小妍哪有不知道的，不过是不愿意拆穿而已。
这勉强算是成年人的体贴吧。
凌小妍边说，“肯特小姐，需要发电报的信件我已经整理出来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肯特小姐便顺势离开。
凌小妍她走了，便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凌婉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抱住凌小妍的胳膊撒娇，“妈～难道我只有有事才来找你？人家是想你了。”
凌小妍唇角微勾，口中不轻不重地训斥，“多大人了，还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你看看人家肯特小姐，多学着点儿。”
“学，等我有时间肯定学。不过嘛，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想来请教的。”
凌小妍把人扒拉开，收敛笑容，仔细地打量着凌婉，不怎么意外地，看到了她脸上的纠结。
“遇到麻烦了？”
“也算不上是麻烦吧，”凌婉慢慢地说，“就是赫尔曼先生让我和跟着谢菲尔侦探，既是对他的保护，也让我跟着学点东西。但谢菲尔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是一言难尽。我都不晓得怎么形容他。”
“他怎么了？”
“就特别特别地看不起女人。时时刻刻把‘女人不行’挂嘴巴上，我昨天还救过他一条命嗯，连个感谢都没有。然后我做出了事，他就揪着不放，还以此为借口把不让我继续调查了……真的非常过分。”
凌小妍说，“你再把赫尔曼先生给要你做的事重复一遍。”
“保护谢菲尔人生安全，还有跟着他学东西。怎么了？”
凌小妍扶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闺女是不是把所有技能点都点在武力值上面了？脑子不带转弯的。
“既然都要求你保护他了，你为什么还能被赶走？”
凌婉，“他说要去调查什么秘密集会，说那不是好女孩去的地方，不让我跟着去。我差点就跟他吵起来了，但这样子实在太难看了。还有梅拉德也帮他说话——梅拉德就是当初把我背到希尔小姐那里的治安官——我总不能连梅拉德也不客气吧？”
她说的还很理直气壮，凌小妍差点没给她气死。
“我看你啊，真的是连阿姝都不如！阿姝都晓得为了达到目的都会撒泼耍赖，你不会？”
“那多难看啊！”
“我问你，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的目标重要？”
凌婉毫不犹豫，“目标。”
凌小妍心说，行，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便耐着性子和凌婉说，“你被我和阿谦保护得太好了……这件事的根本在于，你是赫尔曼先生安排到谢菲尔身边的。
“谢菲尔为什么一开始不在赫尔曼先生面前拒绝呢？他知道他拒绝了，明白吗？谢菲尔是个普通人，他拒绝不了赫尔曼，你就能拒绝你了？你就是好胜心强，非要和他争个高低，才会踩进他挖的坑里。”
凌婉呆住了，“可，可他……他歧视我诶。”
凌小妍冷笑，“歧视？歧视又如何？他真能因为看不惯你，就让你滚出黎明审判所？”
“要是他使坏怎么办？我昨天就被他坑过一次了。”
凌小妍扶额，这傻闺女呐。
要是有可能，她真想把凌婉塞回肚子里再生一次。
“新人哪有不犯错的呢？赫尔曼先生都没说什么，他能对你怎么样？左右不过是冷嘲热讽几句。
“你妈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是有过赔掉所有本钱、还欠了许多外债的时候，只要我没有彻底倒下去，那就有翻身的余地。懂吗？”
凌婉彻底明白过来，她的确是被谢菲尔这个职场垃圾给阴了，两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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