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凌婉很有点尴尬。
她是知道自己的力道了，就是没预料到会对他造成这么严重的打击。
从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佳公子，到一个痛得缩成一圈的可怜虫，就是一个膝盖的距离。
但凌婉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错。
她进来之后也没做什么，就被这家伙一顿操作给吓住了。也幸好是凌婉，要换个普通女孩子，指不定得吓出什么样呢。
而且凌婉都要离开了，是他非要把自己留下来的。
就该让这家伙长长教训。
这样一想，凌婉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有正当性。
可当她对上那人的眼神之后……就，反正还是挺心虚的。
她摸摸鼻子干笑了下，觉得还是要挽回一下。
凌婉在男人身边坐下来，没敢看他的目光，她垂着头，双手掐诀，暗中运起灵气，抚上男人的胳膊，让灵气沿着他的手臂进入身体，修复受伤的地方。
嘴里却故意说，“别是骗我的吧？哪有那么严重！”
治疗的效果立竿见影。
不消片刻，男人“腾”地坐起来，甩开凌婉的手，怒叱，“你自己试试！”
凌婉送肩，“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不介意让你出出气，不过，你这确定？”
男人被他气得狠狠锤了一下地板！
这女人就是耍无赖。
然而怪只怪他自己看走了眼，把危险的母狼当成无害小白兔，着了她的道。
不过……他看了一眼凌婉，在她姣好的面容到她漂亮的身段之间流连……这女人狡诈归狡诈，却意外的吸引人呢。
无论是她这个人，还是她的血……
男人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凌婉的血液，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滋味，但他心里很清楚，沾了一次之后，他恐怕这辈子再也忘不掉了。
这样想来，男人的神情便有了微妙的变化。
“竟然能下这种狠手……你还是女人吗？”他不忿地抱怨着，眼神扫过凌婉的表情，开始在盘算自己能从这件事中得到点什么，总不能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然而凌婉表现得可无辜了，“正因为是女人，才知道怎么对付你这种起了坏心思的男人啊。”
他登时无语，忍不住说，“就你这样的，谁敢打你的主意？”
凌婉清凌凌的目光就那么看着他。
男人：“……”
好吧，他承认，的确是起了一点不怎么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心思。
凌婉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估摸着应该无碍了，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好点儿没有？要不然，和我回审判所，我找医生帮你看看？”
男人低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你给我闭嘴！”
凌婉心里要笑翻了，她竭力绷住表情，朝男人伸出手，“我是凌婉，东大陆人，现在在黎明审判所工作，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眯着眼，在凌婉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伸出手，握了一下就松开了，“柯西·布瑞沙。”
“你好，柯西·布瑞沙先生，刚刚我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可以吗？”
“原谅……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喜欢你的血，”柯西·布瑞沙舔了舔嘴唇，凑近凌婉，眼睛毫无避讳地盯着凌婉的脖子，“你定期给我供血，三天一次，不，一周一次……”
凌婉呵呵笑着，手按在布瑞沙脸上，一用力，布瑞沙脑袋就贴到墙上，“做-梦！”
布瑞沙：“……”
……
从柯西·布瑞沙那里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凌婉还去找了理查德神父的学生。
根据露西的说法，有一个已经离开了，凌婉便跟着剩下那个学生，这一次她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行踪，没有被察觉到。
这位神父学徒看着像个不错的人。
他很认真地跟理查德神父学习祷告、耐心地听取去教堂的人的倾诉，甚至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还慷慨解囊，给一个家里主要劳动力生病的家庭半镑的硬币，让他们买面包。
闲下来的时候，会在煤油灯下看书学习，完成理查德神父布置的任务。
总之，是个非常努力、非常善良的人。
这个学生是理查德在埃里克南收的，吃住都很简单，和前来祷告的人们相处的时候，也看得出来是真心相待的。
而且他的面相看起来比理查德神父更温柔，在有选择的时候，人们更愿意和他说话。
凌婉晃到半夜才回审判所。
今天好像了解了很多事，但又好像什么进展也没有。
路上遇到梅拉德，凌婉问他情况怎么样。
梅拉德也被折腾惨了，一天都跟着谢菲尔到处跑到处碰壁，“贵族们对那个秘密集会讳莫如深，不过谢菲尔先生总算在一个议员家里发现了线索。”
“能拿到名单吗？”
“不好说，”梅拉德虽是治安官，却是从普通工人成为治安官的，那些贵族们每一个把他放眼里的，今天受了不少白眼，语气也很疲惫，“这种事情他们会藏得很深，没有那么容易……”
两人正聊着，谢菲尔叫住梅拉德，“还说什么呢？不知道现在该干嘛？赫尔曼大人还等着我们汇报工作呢。”
谢菲尔油得反光的脸上带了几分得意，特别是目光落到凌婉身上的时候，更为明显，就好像他摆脱凌婉的这一天取得了巨大胜利似的。
凌婉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却没有如谢菲尔想的那样，羞愧地承认她很无能，而是跟上谢菲尔的脚步，“好巧啊，我也有需要东西需要汇报。”
“你也要汇报？汇报什么？理查德神父几天主持了几场弥撒、开解了几个下等人？”谢菲尔嘲讽说。
“这倒不是。”
谢菲尔便抖擞起来，“我就说！你是个女人，思维能力不行也不是你的错，谁叫你是个女人呢，对吧，梅拉德？”
梅拉德呵呵呵呵地笑，不置一词。
这两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是呀，我也觉得跟着谢菲尔先生会影响我的学习进度，正打算请赫尔曼先生帮我换个有包容性的老师。有的人吧，就算是挺着个自由发展的大肚子，心胸也会狭窄得比他所谓的‘下等人’还要没格局呢，你说是吧，谢菲尔先生？”
梅拉德低着头，拼命忍笑。
谢菲尔，“你——”
他提起绅士手杖，似乎想给凌婉来一下。
然而凌婉一个眼神横过去，谢菲尔立刻就回想起那天她和一个魔法师、一个刺客在屋顶上的打斗场景，心里怯了三分，昂着个脖子回视凌婉，脚底却跟抹了油一样，飞也似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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