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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8石子的妙用


英明神武的卢队长执法磊落,光天化日撞门抓人,不计场所。

“敢做就得担着,妻女父母老人跟着受累那是拜你所赐。”

卢俊奇在午饭的时候把村西牛老汉的二儿子牛魁胜抓了。

牛老二在城里一家歌舞厅做保安,卢俊奇做的推荐,犯事了卢俊奇照抓不误。

李文武送还执法队遗留在坝上的物件进了村公所,没经意看见张倩收藏的那支火药枪。

还回物件,李文武进了卢俊奇的办公室。

办公室,卢俊奇在跟牛老汉说事,瞥了一眼李文武,回头告诉牛老汉,“这事我协调,你准备好八千三百块,现在你可以把牛魁胜带回家,牛魁胜的那支火药枪你就别问别管了。”

“好,好,好。”

牛老汉好一阵千恩万谢,回头转身没搭理李文武,走了。

整个石门村都不怎么搭理李文武,石门村风传李文武杀害了寡妇张倩,把他放了是没证据。

杀人这种事,谁还会留名留姓。

卢俊奇也不太搭理李文武,李文武自给自足沏了杯茶,点了支烟,倏地问道:“听说张倩也有一支火药枪?”

“没有的事,请你不要以讹传讹。”

“你确定?”

“不确定。”

卢俊奇懒得理他,这时外面有人叫喊卢队长,卢俊奇三步并两步走了出去。

外面很亮,天空很亮。

李文武坐到卢俊奇的座椅上,两脚支上了桌面,从这个角度往窗外看,窗外的山顶上树木依稀,白雪依稀。

在这方圆有谁垂涎张倩的姿色,牛魁胜名列其中。

在这方圆有谁敢对张倩动手,牛魁胜算一个。

在这方圆有谁敢对张倩使刀,三个,其中就有牛老汉的二儿子牛魁胜。

遭遇强暴的张倩抽刀,由于体能上的悬殊,结果被反杀。

李文武抑制着愤怒,揉捏着手指。

被释放的牛魁胜嗓门粗壮,破口大骂卢俊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顺带着把执法队的人骂了个遍,牛老汉挡都挡不住。

李文武走了出去,牛魁胜盯了他一眼,撂下一句:“杂种,还是你厉害。”

牛魁胜扬威而去,把残杀张倩的事往李文武头上扣。

“猛张飞粗中有细。”

现在,无论是牛魁胜作何表现,李文武均有一说,判断已经被潜意识控制了,潜意识明确地告诉他,牛老二就是杀害张倩的凶手,那支火药枪足以说明事情的弯来曲直。

牛老二走了,村公所静了下来。

卢俊奇进了办公室,李文武跟了进来,说:“你就这出息?”

“治了他不让他骂,他能整颗炸弹往我头上丢。”

“是啊!还是你英明,还是你神武。把收缴的那支火药枪借我玩两天。”

“你还嫌牛魁胜骂得不够狠。”

“借不借?借了是兄弟。”

卢俊奇一抬头,乐了,这个收获很意外。

借了是兄弟,给了算什么?

卢俊奇豁达,来了一次大甩手让李文武进了他的库存喜欢什么但凡有得尽管拿,当务之急是要与李文武亲密关系,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眼下牛老二牛魁胜是一大看点。

就凭那支火药枪,这头嚣张跋扈的蛮牛大限将至,卢俊奇判定取证那种繁琐的事李文武想都不会想,直接弄死牛老二将是不二之选。

这事没商量,没余地。

李文武拿了一些火药和钢弹跨上弯梁车离开了村公所。

这一路爬高弯梁车左摇右晃,横挎在胸前的火药枪左摇右晃,看情形像是要用张倩的这支火药枪打爆牛魁胜的脑袋。

回到坝上,李文武先给弯梁车洗了个澡,天气半阴半晴,洗车用得是壁炉边的热水倒也不觉得天有多冷。

洗好车,用时从止给得紫砂壶沏了杯茶,尽管很想摆弄张倩的枪,想试枪,最终还是耐住了性子点了支烟,放空思维,闲了下来,喝茶,抽烟,看着干干净净的弯梁车,寻思着沉淀,急不得。

这种事沉得住才能把他咔嚓了。

李文武只想杀人,牛老二就是残害张倩的凶手。

证据,恐怕牛老二做梦也梦不到卢俊奇狗拿耗子,刚巧让他撞上了,看见了。

人要倒霉鬼都救不了。

解决牛老二现成的方法是车祸,寒冬老鹰山的牛车路车祸频发,牛老二骑着大摩托摔过好几次,没把他摔死让他祸害了张倩,老天确实长眼了。

天也有绝人之路,李文武几乎不用计划就能置他于死地,只要撞他一下,让他侧滑,几乎整个路段都能要了他的命。

李文武要做好这件事,事发自然,不留痕迹。

天气半阴半晴,李文武思念着张倩,神色淡漠地絮叨着我啊!想你了。你这么好,时间这么短。办完这件事,我就回家了。回去吃软饭。我会想你,你这么好。

半阴半晴的天气有了转阴的迹象,李文武接到时从止打来的电话,口气张扬,说:“小子,你的事老子知道了。”

一句话说完,电话那边突然间泣不成声,整得李文武也想跟着泪流满脸,装了大半天的淡漠被时从止一句话整了回去。

这心伤得相比阴天更昏暗。

。。。。。。

李文武没去打听牛老二的行踪,甚至没往村里去,而是像狩猎一样蹲守老鹰山垭口,在牛老二很有可能出现的时间段等上一个半小时,一天早晚两次。

这期间,李文武暗暗希望妻有电话打来,问他回家的事或是破口大骂,或是问责,只要妻吱声怎么都好,眼下想要跟他取得联系是件简单的事。

没电话,就连吴洋芋都把他忘了,这可不是好事情李文武感到难以名状的不安,与妻之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不稳定。

张倩的事没有了结之前,他不好打电话给妻,妻的电话打过来那就不一样了。

首先是性质变了,妻多以理解或持久没变的依赖。

没电话相当于不理解,不依赖。

李文武感到不安,时间一天两天过去了,天飘着小雪,一大早李文武又去蹲点,在牛老二有可能进城的时间段蹲西点,傍晚李文武蹲的是南点,拦截牛老二回家的路。

该死的人总有那么一种该死的调调,今天一大早老鹰山的牛车路上出现了骑着大摩托的牛老二,没戴头盔戴着墨镜,戴着皮手套,威风,不仅是骑得快。

李文武活动着血脉僵硬的四肢,掐算着时间,跨上他的弯梁车,点火启动,往城里先行上路。

山梁上的牛车路不好走,牛车轱辘压出的路槽又宽又深,摩托车走得是路中间,遇上车辆首先是减速。

李文武料定牛老二会超他的车,李文武在悬崖上的路边摆放了三排核桃大小的石子,用枯草遮掩,不注意看不清,车轮一旦压上去石子将延伸车辆的惯性,并引起不可逆转的侧滑,只在一瞬间,李文武为他设置的私人订制将让他伸展灵魂的翅膀,上天还是入地那是他自身的造化。

对时间的把控,对弯梁车的把控是事成的关键,至于对做事不带脑袋的牛老二,也就这样了。

小雪花飘飘的山崖上,牛老二动力强劲的大功率摩托终于超越了李文武唧唧歪歪的弯梁,下一秒,牛老二牛魁胜连人带车冲下了山崖。

李文武减下车速调头返回,收拾凌乱的石子和立下战功枯草,看都没看牛老二坠下的深渊是个什么样子。

李文武走了之后,卢俊奇从山坡上的杂树堆里爬了出来,看着李文武渐行渐远的背影,神兮兮地笑了起来,整个过程没接触,就这么把牛魁胜整没了,卢俊奇很有感慨却不知道怎么说。

。。。。。。

第二天,李文武辞掉了看守石门坎水库的工作,走之前给卢俊奇打了个电话辞行。

卢俊奇说这块地是兄弟的伤心地,离开也好。之后说牛家老二牛魁胜死了,骑车不小心冲下了老鹰山垭口。

“牛老汉该伤心了。”

“常联系。”

卢俊奇挂了电话,寻思着进城请他喝台酒,聊聊他的未来,帮他脱难的那个大人物应该不会袖手一边,看着他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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