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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春耕在即 十


碧水寨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个个都感觉到了恐慌。

        没有水,就浇不了麦。这会让小麦减产,甚至可能绝收。没有水,红薯就算载上,也不能生根存活,因为它也同样需要水的滋润。

        收不到麦、收不到红薯,就没吃的,没吃的,不就饿死了?!

        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

        黄戊寨人无缘无故,怎么竟能下如此狠心辣手?!

        碧水寨主和寨中人们虽然愤恨,却不能不强压怒火,找他们商量,祈求他们一定要高抬贵手,好让他们有水可用,以便生产。

        他们到了黄戊寨,见到了寨主。他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了。他正在田里栽红薯。但他哀叹一声说:“我虽然是寨主,但只是名义上的。实质上呢,我们寨里的权力,已经被那帮混小子给篡夺过去了!”

        “那帮混小子”,自然是指以那个强横的胖子和那个奸猾的精瘦男人为首的那帮人。

        就是柳思健的老对手——可以这样说,因为已经交手过两次了嘛!

        这老寨主也说,他们这么做,的确是错了,大错特错。因为,不仅犯法,还不仁不义。但这事却也不是毫无因由。一切的问题,其实最先出在属于近中镇管辖的那个白虎寨身上。

        这白虎寨在黄戊寨西四十里处,是名副其实的大寨。黄戊寨也比不过的。是他们先在清水河上筑坝拦水的。

        黄戊寨这帮家伙的所作所为,正是学习白虎寨的结果!

        老寨主让碧水寨主他们去找那个胖子和精瘦男人,说:“只要那帮人答应放水,我这里是任何问题都没有的!”

        他说的都是实话。

        碧水寨主只好去求他们,结果是碰了钉子。那个胖子和精瘦男人说,当初白虎寨拦水,他们去求也没用,直到他们浇好了小麦、栽好了红薯,才把河中土坝给拆了!

        他们的意思很清楚了:他们也要学白虎寨那帮人!

        碧水寨主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求镇主,然而,镇主的回答却是:“你们就回去耐心等几天,等他们把麦浇好了、把红薯也栽好了,不就放水给你们用了嘛!”

        这是什么话,狗屁不通嘛!

        等他们一切都忙好了,他们碧水寨岂不误了农时?

        碧水寨主当然要据理力争,可是镇主却不耐烦了,直接就下逐客令,把他们逐出了镇公所!

        还满是轻蔑地嘲笑说道:“有能耐就自己去向他们讨回公道,没能耐,就忍气吞声,什么都别说……”居然骂骂咧咧的了!

        寨主气得鼻子都歪了,回到碧水寨,就躺床上不起来了,因为他气病了,浑身发烧!

        在这种情况下,碧水寨的少壮派占了上风,他们的处理此事的办法,就是集合人,去黄戊寨,把他们筑起的那道坝,给拆了!

        他们若不同意,就硬拆;他们要动手,那就打,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他们吵嚷着来到寨主家,就在他的病榻前,说出了这套方案!

        他们说,寨主同意,要这么做;不同意,也要这么做,反正,不能让黄戊寨那帮家伙太得意、认为他们碧水寨没人、好欺负!

        事情是要闹大,两寨之人真要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寨主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碧水寨的青年们集合了有三四十人,个个手持木棒,气势汹汹地向着黄戊寨出发了!

        他们中还有十来人,是肩扛铁锨、铁锹的,这是预备挖那土坝的!

        然而,真要打斗起来,这铁锨、铁锹,无疑将成为比木棒更为厉害的武器!

        他们是在这天上午出发的。出发之时,豪气满满、信心十足。他们认为团结起来的力量是很大的,大到足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拆那道小小的土坝,根本不在话下。

        唉,他们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啊!

        他们出发之后,柳思健,还在教书的柳思健,不禁开始为他们担忧。他们出发的消息,是冯玲儿告诉他的。

        当时,他正教学生们一句先贤古训:“‘勇于敢则死,勇于不敢则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刚说到此处,冯玲儿来到了讲室门口儿,看着他笑。

        他把话意简单说了,让他们自学,他则出来见冯玲儿。

        两人走在校外小树林里。此时草长莺飞,树木发出嫩芽儿,正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早春景象。

        柳思健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就说一定有什么喜事吧!

        她说:“是啊,因为很快就会来水了!”就把那三四十个少壮派去拆那道土坝的事,对他说了。

        显然,她也认为事情是不难解决的,因为这次他们去的人多,动真格儿的了,黄戊寨人岂能不怕呢?!

        然而,柳思健却皱起了眉头。她看他神情有异,便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他说:“只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呀!”就对她说,如果容易解决,黄戊寨人说话该不会那么强硬,镇主也不会是那么个态度——所有这些都表明,此事很可能有不为人知的深层次原因!

        而且,黄戊寨那帮家伙,他和他们已经交手过两次了,深知他们并不好惹呀!

        听柳思健说了这么些,冯玲儿没有先前的轻松愉悦了,她也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去的那三四十人里,是有她哥哥冯铜的!

        尤其听柳思健说黄戊寨是个大寨,比碧水寨少说也要大出三分之一,因而自然人多势众时,她甚至开始有点害怕了,她是怕哥哥冯铜他们会被人家打,而不是打人家!

        果不其然,冯铜他们三四十人回来,是身上带伤的。这时是下午,未时末刻。寨里人得知消息,出来迎接,看见他们已经不是去时候齐齐整整、雄赳赳气昂昂的一队了,而成为了稀里哗啦的一片。

        这是怎么了?是被打了,而且是被打败了!

        有的伤了胳膊,有的伤了腿,有的伤了后背,有的伤了脑袋——他们的的确确是败了,而且还是惨败!

        他们回到寨里,各人回各人的家,个人养个人的伤!

        冯老爹和冯玲儿把冯铜接回家。冯母看到儿子受伤,心疼得直哭。冯嫂就埋怨说:“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偏去,结果怎样?倒霉了吧!”

        说着,也开始抹泪儿。

        冯铜伤的是脑袋,左边额头皮破血出,看样子,像是被棍子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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