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禁林
复习的日子过得很快，哈莉在重大魔术发明和妖精叛乱里抬不起头来，一时间忘了什么魔法石和那一百分。
但麦格教授没有忘记，这天早晨，赫敏和纳威在早饭桌上都收到了纸条。两张纸条一模一样：你的禁闭从今晚十一点开始。在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哈莉本来以为赫敏会抱怨一番，说又要耽误一晚上的复习时间，但她什么也没说。她觉得他们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
哈莉打定主意要去陪赫敏：“你听我说赫敏，别拒绝，实在不知道费尔奇会让你们做什么，纳威……算了，还有帕金森也可能会去，你一个女孩子，我很担心。”
那天夜里十一点，赫敏在公共休息室里与罗恩告别，然后和纳威一起下楼来到门厅。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帕金森。
哈莉穿着隐形衣偷偷跟着。
“跟我来。”费尔奇说着，点亮一盏灯，领他们出去，“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嗯”他斜眼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哦，是啊…如果你们问我的话，我得说干活和吃苦是最好的老师…真遗憾他们废除了过去那种老式的惩罚方式…吊住你们的手腕，把你们悬挂在天花板上，一吊就是好几天。我办公室里还留着那些链条呢，经常给它们上上油，说不定哪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好了，走吧，可别想着逃跑。如果逃跑，你们更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纳威不停地抽着鼻子。
“是你吗，费尔奇快点，我要出发了。”
哈莉的心欢腾起来；如果他们要和海格一起劳动，那就不算太糟。但只昕费尔奇说：“你们大概以为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吧再好好想想吧，――你们是要去禁林!如果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就算我估计错了。”
听了这话，纳威忍不住哼了一声，帕金森猛地停住了脚步。
“禁林”她跟着说了一句，整张脸扭曲着，“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听说有狼人。”
纳威紧紧抓住赫敏的衣袖，发出一声哽咽，哈莉偷偷地拉着赫敏的手。
“那只能怪你自己，是不是”费尔奇说，声音喜滋滋的，“你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狼人的，是不是”
海格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牙牙跟在后面。海格带着他巨大的石弓，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
“时间差不多了，”他说，“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怎么样，赫敏’’他担忧地望向赫敏，他已经听说了全部事情。
“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说，“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惩罚的。”
“所以你才迟到了，是吗”海格冲费尔奇皱着眉头，说道，“一直在教训他们，嗯这里可不是你教训人的地方。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说，“收拾他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罢，然后转身朝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帕金森转向了海格。“我不进那个禁林。”他说。哈莉高兴地听出她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恐。“如果你还想待在霍格沃茨，你就非去不可。”海格毫不留情地说，“你做了错事，现在必须付出代价。”
“进这里干事是用人的差使，不是学生干的。我还以为我们最多写写检查什么的。如果我父亲知道我在干这个，他会――”
“――告诉你霍格沃茨就是这样的。”海格粗暴地说，“写写检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得做点有用的事，不然就得滚蛋。如果你认为你父亲情愿让你被开除，你就尽管回城堡收拾行李去吧。走吧!”
帕金森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她垂下了目光。
海格说，“现在仔细听着，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先跟我到这边来。”他领着他们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他们往禁林里望去，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哈莉真的没想到真的要去禁林……她总觉得整件事情都很不对劲，禁林真的非常危险，为什么对一年级学生会给这个惩罚？
“你们往那边瞧，”海格说，“看见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吗银白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如果伤害独角兽的那个东西先发现了我们，怎么办呢”帕金森问，她的声音里含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只要你和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里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海格说，“不要离开小路。好了，现在我们要兵分两路，分头顺着血迹寻找。到处都是血迹，显然，它至少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跌趺撞撞地到处徘徊。”
还兵分两路……
哈莉第一次对海格产生了一丝不满，禁林对于学生而言真的非常危险。
“我要牙牙，”帕金森看着牙牙长长的牙齿，忙不迭地说。
你会后悔的……哈莉心想。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它可是个胆小鬼。”海格说，“那么，我和赫敏走一条路，帕金森、纳威和牙牙走另一条路。如果谁找到了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明白吗把你们的魔杖拿出来，练习一下――对了――如果有谁遇到了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我们都会过来找你――行了，大家多加小心――我们走吧。”
禁林里黑黢黢的，一片寂静。他们往里走了一段，就到了岔路口，哈莉跟着赫敏和海格走左边的路，帕金森、纳威和牙牙走右边的路。
他们默默地走着，眼睛盯着地上。时不时地，一道月光从上面的树枝间洒下来，照亮了落叶上一块银蓝色的血迹。
独角兽的血……哈莉攥紧了手，她总觉得命运像是特意把这件事送到她前面，然后告诉她，你快追啊，就在前面，这是你的命运，这是你必须去做的……可是凭什么……
“会是狼人杀死了独角兽吗”赫敏问。
“不会有这么快，”海格说，“抓住一只独角兽是很不容易的，它们这种动物具有很强的魔法。我以前从没听说过独角兽受到伤害。”
果然是黑巫师嘛……哈莉握住了赫敏的手，感觉到她掌心湿乎乎的。
他们走过一个布满苔藓的树桩。哈莉可以听见潺潺的流水声，显然，附近什么地方有一道溪流。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仍然散落着斑斑点点的独角兽血迹。
“你没事吧，赫敏”海格低声问。“不要担心，既然它伤得这样重，就不可能走得很远，我们很快就能――不好，快躲到那棵树后面去!”
海格一把抓住赫敏，提着她离开小路，赫敏赶紧跟上，他们藏到一棵高耸的栎树后面。
他抽出一枚箭，装在石弓上，举起来准备射击。三个人侧耳细听。
什么东西在近旁的落叶上嗖嗖地滑行：那声音就像是斗篷在地面上拖曳。海格眯着眼注视着漆黑的小路，几秒钟后，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知道了，”他喃喃地说，“有一样东西，它原本是不属于这里的。”
“好了，跟我来吧，现在可得小心了。”他们走得比刚才更慢了，竖着耳朵，捕捉最细微的声音。突然，在前面的空地上，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什么东西在动。“谁在那儿”海格喊道，“快出来――我带着武器呢!”
那东西应声走进了空地――它到底是人，还是马
腰部以上是人，红色的头发和胡子，但腰部以下却是棕红色的发亮的马身，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红尾巴。
哈莉吃惊得瞪大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马人。
“哦，原来是你，罗南。”海格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好吗”他走上前，和马人握了握手。“晚上好，海格。”罗南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忧伤。“你想用弓箭射我”
“不得不提高警惕，罗南，”海格说，一边拍了拍他的箭筒，“这片森林里有个坏家伙在到处活动。噢，对了，这是赫敏格兰杰，是上面那所学校里的学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罗南，是一个马人。”
“也许……这里还有一个人。”罗南的目光直直望向哈莉的方向，海格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警惕起来。
哈莉只能解开隐形衣，只露出个脑袋，腼腆地说：“海格……”
海格大惊失色：“你怎么来了……罗南，不用担心，这是哈莉波特，她也是个学生……”
“晚上好，”罗南的表情带着点了然，“你们是学生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多吗”
“嗯――”“学到一点儿。”赫敏腼腆地说。
“学到一点儿，好，那就很不错了。”罗南叹了口气。他仰起头，凝视着天空。
哈莉注意到罗南的眼神根本就没有离开她。
海格赶紧又给哈莉把隐形衣的帽子戴上。
“今晚的火星很明亮。”“是啊，”海格说着，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听我说，罗南，我很高兴我们碰见了你，因为有一只独角兽受伤了――你看见了什么没有”
罗南没有马上回答。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上凝望着，接着又叹了口气。“总是无辜者首先受害。”他说，“几百年以来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是啊，”海格说，“可是你有没有看见什么，罗南看见什么异常的东西”
“今晚的火星很明亮。”罗南又重复了一句，海格不耐烦地看着他。
“异常明亮。”罗南说。
“不错，可是我的意思是，在靠近咱们家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海格说，“你没有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动静吗”
罗南还是迟迟没有回答。最后，他说：“森林里藏着许多秘密。”
神神叨叨的……哈莉想。
罗南身后的树丛里突然有了动静，海格又举起石弓，结果那只是第二个马人，黑头发、黑身体，看上去比罗南粗野一些。
“你好，贝恩，”海格说，“近来好吗”
“晚上好，海格，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还可以吧。你瞧，我刚才正问罗南呢，你最近在这儿有没有看见什么古怪的东西有一只独角兽受了伤――你知道一些情况吗”
贝恩走过来站在罗南身边，抬头望着天空。“今晚的火星很明亮。”他就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我们已经听过了。”海格暴躁地说，“好吧，如果你们谁看见了什么，就赶紧来告诉我，好吗那么我们走吧。”
哈莉和赫敏跟在他后面走出空地，一边不住地扭头望望罗南和贝恩，直到树木挡住了视线。“唉，从马人那里总是得不到直截了当的回答。”海格恼火地说，“总是仰头看着星星，真讨厌。他们除了月亮周围的东西，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哈莉，你真是太莽撞了，禁林里很危险，你怎么着也该提前跟我说一声……”
“这里的马人多吗”赫敏打断了海格念叨哈莉的话。
“哦，有那么几个…他们大部分都跟自己的同类待在一起，不过他们心眼不错，每当我想跟他们说说话的时候，他们总能及时出现。这些马人深奥莫测…他们知道许多事情…却总是守口如瓶。”
他们继续在茂密、漆黑的树林间穿行。哈莉总是紧张地扭头张望。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监视他们，她举起魔杖警戒着周围。
她很高兴有海格和他的石弓陪伴着他们。可是，刚拐过小路上的一个弯道，赫敏突然一把抓住海格的胳膊。
“海格!快看!红色火花，其他人有麻烦了!”“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海格喊道，“待在小路上别动。我去去就来。”他们听见他噼里啪啦地穿过低矮的灌木丛。
赫敏和一团空气站在那里对望着，心里非常害怕，哈莉紧紧地拉住了赫敏的手：“别害怕，我也在。”
渐渐地，海格走远了，他们只能听见周围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声音。
“你说，他们不会受伤吧，嗯”赫敏小声问道。
“帕金森受伤我倒不在乎，可是如果纳威出了什么意外…都是我们拖累了他，害他到这里来受罚的啊。”哈莉很担心那个哭唧唧的小胖墩。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他们的耳朵似乎比平常敏锐得多。
哈利简直能捕捉到风的每一声叹息，以及每根树枝折断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其他人在哪里最后，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巨大响动，他们知道是海格回来了，帕金森、纳威和牙牙也跟他在一起。
海格怒气冲冲的。情况似乎是这样的：帕金森搞了个恶作剧。她悄悄藏到纳威后面，然后念了个咒语让树枝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纳威吓坏了，就发射了红色火花。
“你们俩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现在，我们要抓住那东西就全凭运气了。好吧。我们把队伍换一换――纳威，你跟我在一起。赫敏，你和牙牙，还有这个白痴一组。对不起，”海格又小声地对哈莉说，“不过你会照顾好赫敏的对吧？我们还是赶紧把事情办完吧。”
于是，赫敏和帕金森、牙牙一起朝禁林中心走去，哈莉紧紧地跟在赫敏旁边。
“小泥巴种……救世主的跟班，怎么样，你亲爱的救世主大人根本就不要你，如果我把你扔在这喂狼人……”帕金森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觉得有谁知道呢？我就说，我遇到了黑巫师侥幸逃脱了……而你。”
哈莉被帕金森气得直打哆嗦，恨不得从隐形衣里出来给她一拳头，赫敏死死拉住她。
赫敏没理她，帕金森威胁了许久，也陷入了沉默。
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后来树木变得极为茂密，小路几乎走不通了。哈莉觉得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密了。一棵树根上溅了许多血，似乎那个可怜的动物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动挣扎过。她透过一棵古老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看见前面有一片空地。
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他们一点点地向它靠近。
没错，那正是独角兽，它已经死了。哈莉从未见过这样美丽、这样凄惨的情景。它修长的腿保持着它摔倒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伸直着；它的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自得像珍珠一样。
哈莉刚朝它跨近一步，突然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使他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接着，从阴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哈莉、赫敏、帕金森和牙牙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去，对准那尸体一侧的伤口，开始喝它的血。
“啊啊啊啊――!”
帕金森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撒腿就跑――牙牙也没命地逃走了。那戴着兜帽的身影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赫敏――独角兽的血滴落在它胸前。
哈莉狠狠地推了一把赫敏：“走，别拖累我。”赫敏掉头就跑。
它站起身，飞快地向哈莉走来――哈莉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她，但她举起了魔杖：“diffindo！（四分五裂）”
他的袍子裂了开来，哈莉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穿透哈莉的头部，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她的伤疤突然着了火一般――她视线模糊、踉踉跄跄地后退。他听见身后有马蹄小跑的声音，什么东西从她头顶上越过，朝那个身影扑去。
哈莉的头疼得太厉害了，她扑通跪倒在地上。过了一两分钟才缓过劲来。当她抬起头来时，那个带兜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一个马人站在他身边，不是罗南，也不是贝恩，这个马人显得更年轻些。他的头发是白金色的，长着一副银鬃马的身体。
哈莉着急地爬去独角兽身边，那个美丽的雪白的凄婉的独角兽……还有一口气！哈莉又惊又喜。
“epliskey（愈合如初）……epliskey……”哈莉一边念叨，一边从怀里往外掏魔药。
费伦泽跪了下来，悲伤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独角兽。
哈莉感觉手下的动物蹭了蹭她的手，美丽的独角兽用它的脸蹭了蹭她的掌心，湿润的眼睛望着她，她感觉心都碎了。
独角兽活过来了……
哈莉这才转向那个陌生的马人：“谢谢你――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马人没有回答。他的眼睛蓝得惊人，像淡淡的蓝宝石。他仔细地打量哈莉，目光停留在哈莉前额上那道鲜明而突出的伤疤上。
哈莉这在注意到自己的隐形衣滑落了大半，那刚刚……
“他没有看到你……（哈莉舒了一口气）你就是波特家的那个女孩，”他说，“你最好回到海格身边去。森林里这个时候不太安全――特别是对你来说。你会骑马吗这样可以快一些。”
“我叫费伦泽。”他又补充了一句，一边弯下前腿，把身体放低，让哈莉爬到他的背上。
突然，从空地另一边又传来了更多的马蹄声。罗南和贝恩从树丛中冲了出来，腹胁处剧烈地起伏着，汗珠淋漓。
“费伦泽!”贝恩怒吼道，“你在做什么你让一个人骑在你背上!你不觉得丢脸吗难道你是一头普通的骡子”
“你们有没有看清这是谁”费伦泽说，“这是波特家的那个女孩。得让他赶紧离开这片森林，越快越好。”
“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贝恩气冲冲地说，“记住，费伦泽，我们是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违抗天意。难道我们没有看出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吗”
罗南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我相信费伦泽认为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好意。”罗南用他那忧伤的声音说道。
“出于好意!那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马人关心的是星象的预言!我们没必要像驴子一样，跟着在我们森林里迷路的人类后面乱跑!”
费伦泽气得突然用后腿直立起来，哈莉只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才没有被摔下来。
“你们没有看见那只独角兽吗”费伦泽咆哮着对贝恩说，“你们不明白它为什么差点被杀死了吗这个女孩救了她……还有上一只死去的独角兽……难道行星没有向你们透露这个秘密我一定要抵抗那个潜伏在我们森林里的家伙，贝恩。是的，如果必要的话，我要和人类站在一边。”
费伦泽说完，轻盈地转过身去；哈莉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他们向树林深处冲去，把罗南和贝恩撇在后面。
哈莉有些糊涂了。
“贝恩为什么这么生气”他问，“还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把我从它手里救了出来”哈莉看到了，但她总觉得这和马人们说的不一样。
费伦泽放慢脚步，提醒哈莉把头低下，躲开那些低垂的树枝，但他对哈莉的问题却避而不答。他们默默地在树林间穿行，许久没有说话，哈莉还以为费伦泽不愿意再跟她说话了呢。然而，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特别茂密的树丛时，费伦泽突然停下了脚步。
“哈莉波特，你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用吗”
“延续生命……“哈莉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她才对今天的行动极为怀疑，就好像命运安排……宿命……或是人为……
“杀死一只独角兽是一件极其残暴的事。”费伦泽说，“只有自己一无所有，又想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无助的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这倒是哈莉不知道的内容了……诅咒……
哈莉望着费伦泽的后脑勺，它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斑点。“可是，那个亡命徒是谁呢”她大声说出自己的疑问，“如果一辈子都要受到诅咒，那还不如死掉，是吗”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错，”费伦泽表示赞同，“除非你只是用它拖延你的生命，好让你能够喝到另一种东西――一种使你完全恢复精力和法术的东西――一种使你长生不老的东西。波特小姐，你知道此刻是什么东西藏在学校里吗”
“魔法石!当然啦――长生不老药!”
“你难道想不到吗，有谁默默地等了这么多年，渴望东山再起有谁紧紧抓住生命不放，等候时机”
一时间，就好像一只铁爪突然攫住了哈莉的心脏。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她仿佛又一次听见海格在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所说的话：“有人说他死了。我认为纯粹是胡说八道。他身上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性了，所以也就不可能去死。”
这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她不敢说出来……
“难道你是说，”哈莉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是伏地――”
“哈莉哈莉，你没事吧”
赫敏沿着小路向他们跑来，海格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哈莉注意到纳威和帕金森似乎已经回去了。
“我很好，”哈莉说，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独角兽受了伤，海格，就在那边的空地上，我做了一些处理，但我不知道……”
“我就把你留在这儿吧，”费伦泽在海格赶去查看独角兽尸体时低声说，“你现在没有危险了。”
哈莉从他背上滑下来，她把整个隐形衣都解开了以表示礼貌——只有一个脑袋浮在半空总归是不礼貌的：“谢谢你费伦泽，我能这么叫你吗？很高兴认识你。”
“祝你好运，哈莉波特，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费伦泽说，“以前，命运星辰就曾被人误解过，即使马人也免不了失误，我希望这次也是这样。”
他转过身，撇下浑身发抖的哈莉，慢慢跑回了森林深处。
罗恩在黑暗的公共休息室里等他们回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哈莉没想到德拉科竟然也在，堂而皇之的躺在他们格兰芬多的沙发上。
当哈利粗暴地摇醒罗恩时，德拉科被吓醒了。
几秒钟后，两人专心地听哈莉对他们讲述森林里发生的事情了。
哈莉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她在炉火前踱来踱去，身上仍然在发抖。
“奇洛要替伏地魔弄到魔法石…伏地魔在森林里等着…不，奇洛就是伏地魔……我看到了他的脸，不管伏地魔用的什么办法，他就在奇洛身上！“
德拉科被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的哈莉吓得面色苍白，每一根金色的头发都在打颤：“哈莉……我想……这不是我们……”
“别再说那个名字了!”罗恩惊慌地小声说，仿佛担心伏地魔会听见似的。
哈莉没有理他们，“费伦泽救了我，他不应该这样做的…贝恩非常恼火…说什么这样会扰乱命运星辰预示的事情…星象一定显示了伏地魔要卷土重来…贝恩认为费伦泽应该让伏地魔杀死我…我猜想那也在星象中显示着呢。”
“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个名字!”罗恩压低了声音说。
德拉科死死地抱住了罗恩，罗恩竟然也没推开他。
“所以我现在只能等着奇洛去偷魔法石，”哈利极度兴奋地继续往下说，“然后伏地魔就上这儿来，把我干掉…好，我想这下子贝恩该高兴了。”
赫敏显得非常害怕，但她仍然想出话来安慰哈莉。
“哈莉，大家都说，神秘人一直害怕的只有邓布利多。有邓布利多在这里，神秘人不会伤你一根毫毛的。而且，谁说马人的话就一定正确我觉得那一套听上去像是算命，麦格教授说，那是一类很不精确的魔法。”
“但邓布利多也没发现奇洛就是伏地魔！已经死了一只独角兽……幸好昨天那只活过来了……”哈莉的毛炸了开来。
德拉科终于从害怕中找回了自己：“我想……我们可以做一些……训练，我知道一个地方……”
天色渐渐发亮了，他们才停止了谈话，嗓子又干又痛，精疲力竭地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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