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感情深，上天台
萩原研二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门。
人流从他身边经过，即将进入警校的学生们带着憧憬和期待走进大门，他们未来会在各个岗位上坚守，执行他们的职责。
就像他经历过的那样。
他怔怔地看着大门，一瞬间有些恍惚。
毕业以后就几乎没有来过这里了，不记得出任务结束后有没有顺便来走过或者远远地看过。但站到这里就觉得，它一直是这样的，却又好像有哪些细节，是曾经没注意过的。
就好像那些很重要的旧照片，能记得上面大概有谁，但是一定要翻出来，才能看清一些细节。
好像······
“想什么呢？”
“呜哇，小阵平，你力道是不是变重了？”
但松田阵平没有回答，他也顺着刚刚萩原研二看的方向看向警察学校的大门。
萩原研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不至于分辨不出来。既然他都能重回到这时候，小阵平当然也能。何况小阵平的变化太大了，让人难以忽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甚至没能和小阵平好好道别。何况他当时确实······小阵平一定很生气吧。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以前是怎么做的——总感觉好像动作很怪异的样子，没有那种很自然的感觉——但是他勾上了松田阵平的脖子：“小阵平，不要这么面无表情嘛，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啊，可别糟蹋了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松田阵平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挥开他的手。
他还是看着警校门口：“我没实现约······”
他的话被生生打断了。两个人的肩膀处传来大力，他们往前一个趔趄，差点头撞在一起。
“松田、萩原，愣在这里干什么呢？”
“呜哇，班长，力道太重了啦！”
班长带着他们熟悉的爽朗的笑看着他们，看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
“果然你们也······还能再见到真是太好了。”
“那两个一直都没有音讯，你们两个走了以后我还真是，有点想你们呢。”
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但伊达航马上又恢复了刚刚的笑：“不过，果然还是想揍那两个家伙一顿是吧······降谷，诸伏！这边！”
非常明显。
一眼就能看到——那个金发混蛋。
大抵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的，眼神，动作，气势——即使两人已经竭力掩饰，但他们还是能看出来。
所以这两人大抵也是重生的。
所以一毕业就没消息果然是跑去卧底了吧！
松田阵平磨了磨手指，觉得毕业后身手锻炼得少，果然还是要打一架灵活一下骨头。
他朝走来的降谷零露出一个有点狰狞的笑容。
某个一毕业就消失的金发混蛋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zero？”
谁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下意识地将警惕心拉满，带起一个微笑，将手悄悄放到藏枪的地方——等等。
他什么也没摸到，但他此时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的枪不见了，他在这一瞬脑子空白。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喊自己zero了。
或者是零——随便什么，都很少听到了。即使风见经常还是喊他降谷先生，但他知道，还是不一样的。
这几个才不会对他那么客气。
但是，阳光是不是有点，过于刺眼了？
他在微微的模糊中看清了那双熟悉的蓝色眼睛，里面是满满的笑意。
“是我，zero。”
诸伏景光率先开口，他歉意地，却又带着某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开口：“是我，zero，我就站在这里。”
“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后来。”诸伏景光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但是，现在可以放松一下了。”
“我们都在这里，你看，班长在叫我们了。”
大家一起重生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不论概率有多小——即使很渺茫——但当它发生的那一刻，就是百分百了。
而降谷零感谢这一份幸运。
他曾经以为他坐的列车会一直往前，而他再也见不到已经下车的伙伴——但他没想过列车会从起点站重新启动，而他的身边不是冰冷的空座。
他可以很轻易地将嘴角翘起适当的弧度，可以是侍应生刚好让顾客感到舒服的笑，也可以是威慑任务目标的笑，或者是琴酒对他放狠话要他不要被抓到老鼠尾巴时讽刺的笑——而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笑格外僵硬。
但他还是笑着，卸下了所有的面具，认真地笑着，抱住了他的挚友们。
他们勾肩搭背地往学校里走去。
大抵没见谁开学就要好成这样的，一路上倒是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要说到吸引目光的话——
“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有过银发的同期。”萩原研二疑惑地看着不远处的樱花树。
其他人也在看着。
不如说，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在看着樱花树——下的银发青年。
比他们吸引到的目光要多多了。
“我也不记得有过，”诸伏景光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银色短发，如果我见过的话一定会很难忘记吧。”
而他们话题中心的青年，在仰着头看了一会樱花后，慢慢地伸出手，等待着。
飘落的樱花在微微的气流中七拐八拐地飘落，青年没有特意去接，不过他没有等很久，一朵樱花就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似乎是满意了，于是转过了身，朝着本该走的方向走去。
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压低的惊呼：“是红色的眼睛诶！”
“小点声啦佳奈！”
“但是真的好帅……好好好，我不说了。由利奈你真是的，你这样可是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你在说什么啊，走了走了啦。”
窃窃私语声远去，五人互相对视一眼。
“我总感觉，好像会变得有意思的感觉。”
“我也这么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会不太一样呢。”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快走，你们还要站在同一个地方多久啊！”
在那个吸引了众人目光的青年走后，五人成功成为了全场最瞩目的。
“也不是不可以多站一会嘛，毕竟这里的樱花也很久没看了吧……嗷，小阵平！这就走！”
降谷零最先收拾完自己的宿舍，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出门和其他几人一起走。
他门推开的同时，同一层楼的另一扇门也打开了。降谷零闻声望去，发现是刚刚看到的那个青年。
他这才看清青年的样貌——果真是红色的眼眸——确实颜值很高，几乎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银发青年也看到了他，放缓脚步，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要怎么说话。
“你好，我是降谷零。”降谷零率先打招呼。
他突然想到，现在自己的交际能力，可不会比萩原弱了呢。
银发青年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先开口，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好，我是久川拓巳。”
这样介绍完，银发青年又朝他点点头，朝楼梯走去。
降谷零看着对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突然手一动，猛地抓住了——要拍到他肩膀上的一只手就要扭住。
“呜哇小降谷，是我是我！”
降谷零猛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我刚刚……”
“没事，”萩原研二打断了他的话，“就是稍微有点可惜没能吓到你。不过你刚刚在看谁吗？”
“啊，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银发红眸的那个人，”降谷零说，“他的名字叫久川拓巳。”
“诶？？”萩原研二吃惊地睁大眼睛，“这么快就知道名字了吗？”
“不错嘛小降谷，和他交朋友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萩原研二一副委托重任的严肃表情，稳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降谷零出乎意料地露出一脸自信的表情：“不要小看我哦，论交际，现在我可不一定比你差呢。”
萩原研二配合鼓掌：“看来小降谷真的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呢。我都有点期待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
“说什么这么开心呢？”诸伏景光笑着走过来。
“说小降谷现在可不能小觑呢，”萩原研二用调侃的语气说，“即将是新一代的交际小王子了呢。”
诸伏景光故作惊讶：“没想到，zero都变得这么厉害了吗？看来我也得努力啊。”
他倒是知道自家幼驯染大概是往情报的方向走的，情报人员确实要进行很多交际，不过——还真是想象不出来，稍微有点非常期待了呢。
【检测不全】
刚走下楼梯的久川拓巳叹了口气：“因为是降谷零而不是另外四个吗？”
按原本的世界线来看，应该是其他四个人在转折节点前死去。虽然按世界意识的反馈，即使是直接找到了那四个人可能也无法检测出到底异常在哪里。
不过还好，按世界意识反馈的，其它小节点都无关紧要，只要这四个人的死亡节点如常就好。唯一的风险就是如果错过了死亡节点就不会再走到下一个死亡节点，他也不能创造。所以每个人对应的，他都只有一次机会。
“这条件太过苛刻了。”久川拓巳深感麻烦。
他本来不会接这种任务的，耗费时间长，精力大，但奈何那一长串的长期任务列表中只有这个还算可以偷懒，真是的为什么每个新手都要做一个长期任务，不然他绝对不会······
“可以得到黑方的极大信任，好吧，这个附加条件勉强可以。”久川拓巳微微满意了些。
他和世界意识直接相连，直接心声沟通——这确实很方便，尤其是像刚刚这种时候。
那么，今晚的小节点是——
凌晨两点半，楼道里灯光明明暗暗，两扇门同时打开。
“怎么，睡不着吗？”
“你不也是吗？”
松田阵平习惯性地抬手，抬到一半想起来这时候还没有带墨镜，于是又放下。
他朝降谷零咧开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怎么样，想打一架吗？”
降谷零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这不正好，我刚好也想活动一下筋骨。不过现在的你，可不见得能打过我。”
“是吗？”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说，“小心打自己的脸啊。”
两个人一同往天台的方向走去。
五分钟前。
“不是说凌晨两点在天台打架吗？”久川拓巳揉了揉眼睛，“刚来就熬夜，作息真是不健康······不，我是说他们怎么还不出门去天台？难道是我漏听了什么声音？”
“啊，真麻烦。”心里虽然这么说，但久川拓巳还是轻轻拉开了门——虽然小节点无关紧要，但是完成任务还是要认真一点。
“我虽然是懒，但是完成任务还是认真的。”久川拓巳斩钉截铁地说，“高效率地完成任务，才有更多的时间平躺啊！”
他来到天台门前，侧耳倾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于是他轻轻推开了门，果然天台空无一人。
“樱花真的很美啊。”久川拓巳伸出手接樱花，“真希望家里也能种樱花。”他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他将手虚虚握起，一片樱花花瓣好好地在他手心里躺着。他正打算回去，天台门突然嘎吱响了一声。
银发青年和勾肩搭背的卷发青年与金发青年在落下的樱花雨中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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