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玄宗赏识
经过了牛仙童的挑唆，把杨思勖气得不轻，牛仙童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杨思勖，说道：“干爹，你喝杯茶，消消气。”
杨思勖抿了一小口，余怒未消，说道：“李锋和于人杰这两个臭小子，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牛仙童说道：“干爹说得对。只是，如今这长恩公主和那李锋交情越来越深厚，她明个儿还要去张府学书法，这一来二去的，将来想收拾他，恐怕不容易。”
杨思勖笑了笑，说道：“这公主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公主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她去张府学书法，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过不了几天，这新鲜劲头一过，你用八抬大轿抬她，她都不会去。到那个时候，咱们再收拾李锋，就少了一个阻碍。我担心的，反而是别人。”
牛仙童奇道：“别的还有谁？”
杨思勖沉吟道：“李锋的姨丈张旭，是著名的书法家，别说在长安了，就是在洛阳杭州广州，这读书人也都知道张旭的大名。张旭和宁王，张九龄宰相等人均私交甚密，这李锋和于人杰又都是张九龄手下的主簿，要是我们对付李锋，难保这些人会不会插手。”
牛仙童听到这里，忧心忡忡地说道：“那依着干爹的意思，李锋和于人杰羞辱干爹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杨思勖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说道：“这仇自然要报，可是要慢慢找机会。明天你继续跟着长恩公主，去张府学书法，切勿再和那些人冲突。相反，我要你赔笑脸逢迎他们，这对我们做奴才的，应该不难吧？”
牛仙童只得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杨思勖把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语重心长地说道：“公主高兴了，万岁爷就高兴，万岁爷高兴，我们的日子就会更滋润，以后你还愁没机会整那两个臭小子？”
牛仙童陪笑道：“到底还是干爹深谋远虑！”
第二天，牛仙童继续陪着长恩公主，来到了张府学习书法。
长恩公主一来到张府，就和建宁王，荔非守瑜直奔书房，院子里只剩下了牛仙童，李锋和于人杰三个人。
李锋朗声说道：“牛公公，昨天的事情，真是过意不去，我家于人杰也懊悔不已，他想向你赔礼道歉。”
李锋拉了拉于人杰的衣角，于人杰只得勉强地说道：“牛公公，昨天是我的不对，不该言语冲撞你，更加不敢咬了你一口。你要是生气，大不了咬我一口好了......”
于人杰真的挽起袖子，亮出胳膊伸到了牛仙童面前。
牛仙童微笑道：“于公子说的是哪里话？昨天明明是奴才，冲撞于公子在先。昨个儿回到了听风轩，我就跟我干爹杨总管，说了这件事情，我干爹痛骂了我一顿，还打了我几个耳刮子，这脸蛋啊，到现在还一阵阵地生疼呢！”说罢牛仙童煞有介事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蛋。
李锋在一旁冷笑不止。
牛仙童满脸堆笑地说道：“要赔不是，也应该是我向于公子赔不是才对。”
牛仙童信口胡诌，说得绘声绘色，于人杰竟信以为真，他尴尬地说道：“牛公公，你这么说，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牛仙童拍着于人杰的肩膀，说道：“别说傻话了，于公子，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公主和建宁王还在书房里等着呢，我过去瞅瞅。”
牛仙童转身离开了，于人杰惊讶地望着他的背影，冲李锋说道：“李锋兄，没想到这位牛太监.....这位牛公公和杨思勖总管气度如此恢弘，然而让我自惭形秽。”
李锋低声说道：“要是杨思勖总管和这位牛公公真的有包容之心就好了，怕只怕人家只是做做样子。”
于人杰奇道：“怎么？难道李锋兄觉得，牛仙童说得都是假的。”
李锋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心这种东西谁也琢磨不透，只能让时间去证明了。”
接下来的几天，长恩公主继续在张府跟着李锋学书法，学书法之余，长恩公主还不时跟荔非守瑜，建宁王切磋武艺，有时也跟阿沈学学女工，过得很充实，玩得很开心。
一天，长恩公主独自在听风轩练字，牛仙童和杨思勖都在一旁观看。杨思勖称赞道：“公主的楷书练得是越发精致了，就算颜真卿，张旭那些书法家，也未必能超过公主！”
这句话自然是拍马屁的鬼话了，可是到了长恩公主这里，却十分受用，长恩公主十分得意，说道：“那是自然，本公主练得手腕生疼，这书法自然不是张旭那个老头子能比的了。”
杨思勖本来就想劝长恩公主少去张府，见长恩公主自己说手腕疼，趁机说道：“公主既然手腕疼，不如咱们休息几天，放松放松。我听说长安城外的山林里，有灵狐出没，猎户们想抓都抓不着，公主出马，一定能擒获这小灵狐。”
杨思勖满以为长恩公主会去山林狩猎，谁知长恩公主摇了摇头，叹息道：“灵狐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还要跟李锋学书法呢。”
杨思勖说道：“可是公主每天去张府练字，来回的奔波，这也太辛苦了，不如休息几天吧！”
长恩公主喃喃道：“也是哦......不如这样，明天我求父皇让李锋，荔非守瑜他们进宫陪我玩，这样就不用来回奔波了。呵呵，仙童，你这就随我去父皇那里。”
杨思勖本想着劝说长恩公主少去张府，疏远李锋，谁知道绕来绕去公主竟决定把李锋请到宫里来了。
杨思勖清楚唐玄宗喜欢年轻才俊，李锋相貌俊朗，又饱读诗书，要是入宫面圣，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将来找李锋复仇的计划就更加难上加难，他忙阻拦道：“公主，万万不可！”
长恩公主瞪大了眼睛，说道：“为什么不可以？”
杨思勖想了想，说道：“公主你想啊，这皇上过去一向是反对你出宫的。这次同意你出宫，也是因为你自己学书法。要是你带着朋友来听风轩，皇上没准以后就不让你出宫了，顶多也就算召李锋等人入宫，你这不等于把自己关进笼子了吗？”
长恩公主听了觉得有道理，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门外小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杨思勖，牛仙童等人赶紧出迎，只见唐玄宗在高力士等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杨思勖陪笑道：“万岁爷，都这么晚了，还来看看公主？”
唐玄宗笑道：“朕准备去武惠妃那里，路过听风轩，就来看看。这几天公主不是去张旭府上学书法吗？学的怎么样了？”
杨思勖说道：“公主练得很认真，这会儿还没停笔呢！”
唐玄宗惊讶道：“长恩平素好玩，如今竟也能静下来练习书法，殊为难得。”
长恩公主拿了自己的写的《陌上桑》，递给了唐玄宗，说道：“父皇，看我写的字好不好看。”
唐玄宗看长恩公主的字体工整，比以往进步了许多，大为满意，说道：“人言张旭书法冠绝当世，果不其然，连你这样的顽劣弟子，也能教出这等清秀的书法来。高力士，你也瞧瞧。”
高力士接过长恩公主的书法，赞许道：“公主的书法果然进步神速，不愧是张旭一手教出来的。”
长恩公主听到了皇上的赞许，开心道：“父皇喜欢就是了，不过女儿的书法，并不是跟张旭学的。”
唐玄宗奇道：“你这几天不是去张旭府上了吗？”
长恩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女儿是去张旭府上了，不过教我书法的不是张旭，而是他夫人的外甥，李锋。”
唐玄宗沉吟道：“李锋？从未听说过此人，不过他教会你书法，也算是大功一件。”
唐玄宗看着长恩公主书写的《陌上桑》，越看越满意，说道：“‘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不错，朕的长恩终于有一个女孩子家的样子了。朕以前还担心，也这舞刀弄枪的将来还招不到驸马呢！”
长恩公主羞红了脸，说道：“父皇说什么呢......父皇，李锋教会了我的书法，是不是应该赏赐？”
唐玄宗微笑道：“那是自然，他教会了朕的宝贝女儿，理应重赏。杨思勖！”
杨思勖忙应道：“奴才在！”
唐玄宗说道：“明天传朕的旨意到张旭府上，宣这个李锋入宫当长恩公主的教书先生。以前那几位先生，就不用再来了，赐金放还。”
长恩公主伸出手来，拉住唐玄宗，说道：“父皇，让李锋做女儿的老师固然是好事，可是，女儿只怕父皇以后就不让女儿出宫游玩了。”
唐玄宗用手抚摸着长恩公主的额头，说道：“朕以前也不允许你出宫，你还不睡一而再，再而三地私自出宫？你要是能学好琴棋书画，再学点女工，朕保证会让你经常出宫。”
长恩公主欣喜道：“父皇对我太好了，真是我的好父皇！”
杨思勖说道：“皇上，这李锋是宰相府的主簿，因这些天张九龄巡视河东，没在长安，这才得空教教公主的书法。眼瞅着这明天张九龄宰相可就要回来了，李锋自然也就没空了。不如这样，让张旭进宫教公主书法，据奴才所知，这李锋的书法全是张旭所授。”
杨思勖深恨李锋，因此还在不遗余力地阻挠李锋进宫面圣。
唐玄宗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好，这张旭以前在朝为官的时候，就是一个糊涂人，让他教朕的长恩，朕反而不放心。就让李锋来吧，既然是人才，在宰相府做一个小小的主簿就太埋没他了。”
杨思勖又道：“这李锋年才十五，请来做教书先生，恐怕不合适。”
唐玄宗说道：“那就让他做一个陪读好了，反正能教公主读书总是好事情。”
长恩公主大喜，说道：“多谢父皇！还有他们府上的荔非守瑜，于人杰，阿沈，都和我很处得来，父皇不如下旨，把他们统统召入宫来，陪我读书练字。”
长恩公主满以为唐玄宗会大衣，谁知道唐玄宗一口回绝，说道：“这朕可不能答应你。”
长恩公主一脸的失望，说道：“父皇既然让李锋进宫，为何其他人就不能进宫呢？”
唐玄宗说道：“朕知道你喜欢交朋友，可是要是你的那些朋友都来到听风轩，如何还有心思去练字呢？你的那些朋友，有机会再让他们入宫。”
长恩公主只得点头同意。
唐玄宗走了，长恩公主也睡下了，牛仙童一脸愁容地对杨思勖说道：“干爹，李锋那小子明天就要进宫了，听万岁爷的意思，似乎十分喜欢他。这人以后要是在宫里混开了，翅膀硬了，岂不是更要看不起我们这些内侍？这可如何是好？”
杨思勖冷笑道：“既然他来了，我们也只好磨好屠刀，以待豺狼。这宫里面做掉一个人的机会，那可多了去了。”
牛仙童说道：“可是干爹，在宫里面做掉李锋，这风险未免太大了些......”
杨思勖朝牛仙童的脑袋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嗔道：“笨死你！谁让你做掉他的？这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叫做‘借刀杀人’，你懂吗？”
牛仙童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孩儿愚钝，不懂干爹的意思，还请干爹明示。”
杨思勖说道：“明天这李锋可是头一天入宫，这宫禁重地，走错了地儿，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牛仙童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干爹这一招果然高明，但不知道宫禁那么多禁地，干爹觉得，这李锋会误入哪里呢？”
杨思勖微笑着抚摸着牛仙童的背，说道：“孺子可教！我听说武惠妃这些天老是做噩梦，不耐烦见到生人，要是有生人误入了武惠妃的瑶华宫。哎呦喂，依着武惠妃那个暴脾气，后果惨不忍睹啊！”
牛仙童笑道：“孩儿懂了，孩儿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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