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善恶
窗户外众音熙熙，桂金楼内人声鼎沸，昝青松又一阵沉默过后，竟拿出玉埙，开始吹奏起来。
埙声轻轻，而在罗长波四人耳中，却是如此清晰，外围的嘈杂声，则在四人听觉中慢慢消失。
“音术”罗长波突然睁开眼睛，望向昝青松，其他三人也都接着如此，继续听了一会，才知道昝青松只是在正常地吹奏玉埙，并未动用灵力。
对于三人的反应，昝青松浑然不知，此刻正闭着眼睛，沉醉在另一个夜晚。
一样的曲子，将昝青松带到了那一样的夜晚，也将心中的纠结、伤悲带出。
无法说明的善恶，无法化解的情仇，无法处理的恩怨，无法倾吐的言语，只能留下一段令人怀念而痛苦的往事。
一样的曲子，在罗长波、黎兵祖、朴蚕、杜英四人心中却出现了不同的情感，让每个人都深深沉浸在不同的感触中。
昝青松吹罢，埙声落下，五人仍在不断感想，此时，门突然被打开，这才结束了沉默的氛围。
众人望去，一男子站在门外，也不说话，只盯着五人看。
而这男子，竟是登堂试中只出一招剑式的持剑男子，此刻手握腰中剑柄，好似戒备，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在昝青松身上。
“公子如何称呼？”持剑男子问向昝青松。
昝青松看着男子，心想对待如此有实力的英杰，不可怠慢，于是起身回答说：“在下昝青松，敢问公子姓名。”
“紫薇降凡尘，寒松胜清秋”持剑男子不说自己名字，只是赞叹：“如孤松独立，似玉山将崩，今日一见，果然出众，怪不得能得此美誉。”
“你又是谁，突然就这么闯进来。”黎兵祖厉问道。
“在下姚修业，被昝兄的埙声吸引，这才冒昧打扰，还望诸位原谅。”男子答道。
姚修业看向昝青松手中的玉埙，又接着说：“三个月前，我来到神都城的时候，以六十两黄金的价格将这把玉埙卖了出去，前天听说又被一人以一百四十五两黄金的高价买了过去，没想到此人便是昝兄。”
昝青松听到此话，便一直盯着他。
姚修业将昝青松的神情收入眼内，有所猜测，也不急着证实，便向众人告退：“打扰各位了，修业走了，各位请继续尽兴。”
方要转身离去，昝青松开口道：“姚兄，能和你私下聊聊吗？”
“当然可以。”姚修业立即答道。
两人下了楼，走到河边无人处，昝青松便迫不及待问道：“姚兄，当初这玉埙你是怎么得到的。”
“从一个女子身上得来。”姚修业淡淡说道。
听完，昝青松顿时紧张起来，急着说：“还请姚兄细说。”
“四个月前，我和我师兄在剑阁游荡，突然遇到松鹤宫弟子求助，说是有一女魔在追杀他们，我师父和你们卓长老关系不错，于是答应帮助。
那女魔与我师兄一样，修为都是灵境黄阶，但是她对音术研究颇深，使用这把玉埙，在我们围攻下，仍然脱逃，一直逃到雍州岷山一带。
松鹤宫弟子不便再进，我和师兄决定除害，于是继续追杀。
期间，我出其不意，将其手中玉埙打落，她没有机会捡起来，只能逃命，于是为我所得。”姚修业说道。
“后来呢，那女子有逃过你们追杀吗？”昝青松神情更加着急。
姚修业看了一下昝青松，然后又望向水中，回答说：“我一剑刺穿她左胸，后来她掉入洮水中，应该是死了。因此今天我听到埙声，以为她没死，过去查看，没想到是昝兄。”
说完，姚修业看向昝青松。
昝青松听完，愤怒抓着姚修业衣领，呵问道：“除恶？哈，你们又怎么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呢？”
姚修业见昝青松如此，既不生气，也不急于挣脱，平静地说：“女子是善是恶，可是松鹤宫定的，昝兄，你这么生气，是气愤那个女魔杀了你松鹤宫很多弟子，害了梁州许多百姓吗？”
昝青松放开他，也不答话，盯着对方，沉默一段时间后，只是离开。
罗长波四人正在举杯痛饮，见昝青松回来，便想拉他接着一起。
“抱歉，朴兄，杜兄，罗兄，黎兄，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吧。”昝青松却如此说道。
醉醺醺的四人这才注意到昝青松脸色难看，神态极差，想要问些什么，昝青松已经离开。
朴蚕等人本来想借饮酒来化解昝青松心中的烦闷，没曾想到最后，昝青松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不好，不禁叹气。
于是也赶紧结账，跟着昝青松回去，只是路上如何问，昝青松只说没事，不说原因。
回到了明玉馆，四人问不出什么，也只能无奈散去。
……
“公子”祁清婉夜市游玩回来，打开房门，便看到一人坐在靠椅上。
关上房门，祁清婉也坐了下来，等待男子开口。
“清婉，你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心情了吧。”男子睁开眼睛，看着她说道。
“四年而已。”祁清婉回答说：“等我报仇之后，天天都会是这种好心情。”
“罗长波愿意帮助你了？”男子开始问道。
“是的”
祁清婉回答后，看向男子，见男子沉默不语，便整理下思绪，将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抱歉，公子，清婉没有按照你说的去做，也没有为公子打探出罗长波的秘密。”为了自己的事情，辜负了男子的托付，祁清婉很是惭愧。
“无我蛊”男子听完，看向祁清婉，虽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叹气说道：“让我来看看吧。”
祁清婉伸出手臂，男子感受着其脉搏，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一点也感受不到无我蛊的存在。
观察许久，男子无奈地说：“抱歉，清婉，我暂时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解此蛊。”
随后又感叹道：“无我蛊，火凤蛊，看来我对西南蛊术的了解仍是浅薄。”
“所以说，读万卷书，不一定比得上行万里路。”祁清婉笑着说：“公子，你真的应该四处转转了，不能老待在家里面。”
男子看着祁清婉的笑容，却是一点也不高兴，反而为其悲伤不已。
祁清婉见男子神态，脸上笑容渐失，房间气氛一时压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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