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万众之前,取敌首级!
任无羁现在的方位，处于欧阳天背后的左手边，而欧阳天的炎火术乃是在右手凝出。因此万一欧阳天将炎火球向他射出，他有足够的时间避开。
现在他所立的位置，与广场呈斜对角。周围酒楼林立，有亭亭华盖的绿树可供掩蔽，能看见他的人应是极少。
他站在崇德酒楼的西南角上，距离欧阳天整整一百二十七步。若是他脚下使出七分力跃下，同时施展开飞云纵，那么落点正好靠近欧阳天的左肋处。
“哒！哒！哒！”任无羁口中暗数着节拍。在第十一拍的时候，他应该距离欧阳天的咽喉有三尺六寸。而他腰间铁剑的长度，乃是三尺七寸，刚好能刺中欧阳天的咽喉。只是此时他的身形应该尚在空中，无法及时借力。若是一击不成，那必然会功亏一篑！
至于退路，任无羁并没有预想。广场上的状况瞬息万变，还是随机应变为妙。
虎头巷中，数十名点苍精英弟子已在楚师叔的示意下，围上蒙面，往高台方向飞奔而去。腰间所插的，乃是是一柄柄精制的点苍利剑。
欧阳天手中的火光越来越盛，周遭的空气竟因过热而有些扭曲起来。
“刘惊云马上就要死了，凡人不可能救得了他！”龙傲天笑道。
和龙傲天一样，欧阳天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他中阶巅峰炼气士的修为，这枚炎火球会将刘惊云烧得渣都不剩。
刘惊云的神色甚是平静。人的一生皆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他刘惊云生是点苍山的人，死是点苍山的鬼。
由南门出城，再过碧浪河，往东北方走上百里山路，便是刘惊云为之倾尽一生心血的点苍山。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选择将头扭向东北方。
欧阳天双手连舞，他在准备最后一个结印，同时吼道：“死去……”
他还没有吼出最后一个字，嗓子便突然哽住，一道血霞从他的颈间飞扬而出。
欧阳天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的，血！
刘惊云的面孔仍然朝向东北方，脖颈纹丝不动。他将一切都看进了眼里，许久后，他方才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龙傲天惊道，他如一只高傲的天鹅，却突然掉进了粪坑里。站在他身边的黄姓师兄也是满面骇色，正在给龙傲天捶背的双手不知不觉地停下，此刻他早已忘了身边的这位天才师弟。
“收剑，掌门人有救了！”楚师叔伸手止住了身后的众位点苍派精英弟子。
此刻广场上众人的目光，皆被高台上那道横飞而去的灰影所吸引，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转了过去。
灰影往广场的西南角掠去，随即消失。他留下的一句话，广场上的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
“欧阳家的人都必须死，欧阳宣乃是我杀，欧阳天乃是我杀，欧阳霸早晚要杀！”
欧阳刁和那十八名炼气士从主人被杀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后，急忙往西北方向跟着灰影追去。欧阳刁口中念念有词，继而单手一扬，紧接着一阵淡蓝色的飓风飙起。他和十八名炼气士笼罩在蓝色飓风之中，速度顿时变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全不见了踪影。
“欧阳家这次看来是下了血本，竟连群体加速符箓这种宝物也带了过来。”黄兴师兄叹道。
“那又有何用，再好的符箓，在蠢材的手里一样也是浪费！我倒是想会一会刚才那个人，与他一决高下！”龙傲天道。西北方早已没了那道灰影，他却呆呆地不肯收回目光。
“龙师弟有点妄自菲薄了！此人看起来不过是一介凡人，又怎能与我等修仙者相比！”黄姓师兄回道。他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他也觉得这个凡人非常厉害，可又怕龙师弟这番言论乃是试探他。万一他失口说出了真话，惹得小师弟不高兴该咋办。
“龙某原是这么想的，直到看见了他！”龙傲天低下头，双眉紧锁。可能是刚才那一幕的冲击太大，让他有些不适应。
“既然师弟也这么说，那必定是如此了。”黄姓师兄点头说道。
“我们速速返回五苍山，向宗主报告这里的情况。见识了这个凡人的武艺后，我觉得咱们的计划必须变一变了！”龙傲天道。
“一切都听师弟的！”黄姓师兄恭恭敬敬地回道。
两个人继而往广场外走去，不一会儿便从众人面前消失。
“师叔，刚才那个人出剑时我没有看清楚，您老看清了吗？”一个名点苍派精英弟子忍不住问道。
“老夫也没看清，这么快的剑我还是头一次见。”楚师叔的神情颇为惘然。他边说便将剑塞回鞘内，现在欧阳家的炼气士已经全数去追那灰影了，而点苍派也因此脱了嫌疑，掌门人自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楚师叔带着众弟子往高台上走去，只见欧阳天仰面死在地上，双目尤自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们却是未理，径自往木笼走去。有弟子将木笼砍开，从中扶出掌门刘惊云。
“掌门师兄慢点走。”下台阶时，楚师叔架着掌门人的胳膊，细心提醒道。
“刚才那人的剑法你看清了么？”刘惊云问道，他仍然想着刚才那道灰影，至于楚师叔的提醒，他却似没有听见。
“呃，实话告诉掌门师兄吧，刚才我们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师叔无奈地答道。
刘惊云叹了口气，道：“他所使的乃是我们点苍派的武功！”
“不可能！我们点苍派哪有这等高手？”楚师叔有些吃惊，他对掌门师兄的话表示怀疑。
“人是不是本派的，我不知道。但是剑法一定是！”刘惊云肯定地答道。
“他的剑那么快，又会是本派哪一门剑法？”楚师叔又问道。
点苍派经历过颇多劫难，不少高深剑法在此过程中遗失。其中有的剑法，竟可以达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在他想来，刚才那人所使的若是其中某一门高深剑诀，那倒是可以解释的。
“不是，他所使的就是你们日日练习的拔剑术！”刘惊云摇头说道。
“拔剑术！？”楚师叔听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这拔剑术乃是点苍派的一门入门武功，多是用来给初学者打基础，在正规打斗中很少有人会去用。若是有弟子敢在本派大较中使用拔剑术，恐怕直至被打倒在地，他的剑都还未出鞘。
“是的，就是拔剑术！若不是亲眼见了，老夫也难以想象。”刘惊云又一遍肯定道。
“不知掌门师兄可否愿意向我们详述一下，他拔剑的样子？”楚师叔追问道。
刘惊云犹豫了片刻，答道：“其实……我也没有看清，直到他收剑回鞘的时候，我才敢肯定那绝对是本门的拔剑术。”刘惊云回道。他的目光有些凝滞，整个人仿佛仍陷在那一刻的景象中。
楚师叔听后心头一阵骇然，这么说连掌门师兄也没有看清此人拔剑和刺击，这得是多快的速度！？
“师兄，你说此人要是练了本派的镇派剑法《太一剑诀》会是怎样？”楚师叔的思绪飘得有点远。
“无法想象!无法想象！”刘惊云留下八个字便不再言语。他双目紧闭，眉头皱起，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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