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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后的晚餐


“三叔,你要做什么?”我又惊奇又害怕,感觉三叔要做一件大事。

        “我说了,这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却能让你二伯不伤心。”三叔说,“你做不做?”

        “只要能帮到二伯,我做。”我毫不犹豫的说。

        “好。二伯没有白疼你。”三叔说着,从他脖子上把血玉吊坠取下来,把它挂在了慧英堂嫂的脖子上。

        “三叔,你这是……”

        我话音未落,堂嫂的手指微动,我恍然大悟,三叔这是要给堂嫂续命。

        堂嫂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是一打开眼睛,我就失望了,这依旧不是堂嫂,那一双眼睛的光,实在是太冷了。

        “我让你回来,是有条件的。”三叔压低声音说,“第一,不准再找长生的麻烦。第二,你的身份只能是慧英!”

        三叔把纸美人又放出来了,让惠英嫂子活了过来,为的是让我二伯安心,可是我心里泛起了担忧,慧英一个死人身体,是撑不了多久的。

        没想到堂嫂点了点头。

        “这算是我们的契约,这事过后,我就放你走。”三叔在惠英的额头中间点了一下。

        她又点了点头。

        三叔吐了一口气,转头说道:“二哥,你快醒来,慧英没事,她刚才只不过是昏迷了。”

        我爹掐得我二伯的人中都要破了,还是没醒转,情急之下,我拿起座位上的一瓶水喝了一口,喷了我二伯一脸,还好,他慢慢的醒过来了。

        “二伯,慧英嫂子没事。”我哽咽着说,“你看,真的没事。”

        三叔看了慧英一眼,慧英直了直身子,说道:“爹,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二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才把目光落到慧英嫂子的脸上,久久不肯移开,他一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爹,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慧英嫂子小声说,“我这几天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多亏三叔帮我驱了邪,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闹了。”

        二伯颤声说:“慧英,好女儿啊。这都不怪你,不怪你。怪我们迎亲的时候没有把握好时间,撞上了丧煞,才给你们惹了一身的麻烦。”

        “一家人都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我爹说,“把我吓得不行,还好,这下我也不用打长生半死了。”

        前面路通了,三叔一言不发,开向二伯家的方向,不过走走停停,在一处拐弯的地方,三叔开口问道:“大哥,你经常打长生?”

        “也不是经常打,打一次长一次记性。”我爹说,“自己的娃,想打就打。”

        “以后可不能打了。我不允许。”

        三叔的语气有点儿重,他一回来就好几次的护着我,让我心里暖呼呼的。

        又一次的回到三合院,二婶和长乐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二伯先下车,接着慧英嫂子就下去了,长乐快步走上来,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想发火,表情有点儿怪,但是慧英走过去,一把抱住长乐大哭起来,长乐就像一个木头人似的呆住了。

        二伯连连说,误会解开了,解开了,慧英是撞了邪,被对门丧礼上的纸美人给上了身,现在好了,被老三给制服,收在了他的法器里。

        “这是你三叔,长乐。”二伯兴冲冲的说,他明明双眼还是红肿的,可这会儿心情好多了,他把三叔介绍给长乐和二婶。

        “你就是林风?”二婶问道,“我听长乐爹说过你,没想到你还活着,还回来了……”

        “都过去了还说啥呢?过去了。老三,快进来,快进来!”

        三叔站在院子中央,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两扇红色大门上,从进来到现在,他的目光就没怎么移动过。

        我很想知道我三叔当年如何离家的,我爹和二伯一开始都不待见他,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神似的,这会儿二婶又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三叔的身份更加让我好奇。

        “林风,快进来喝茶。你开车太累了。”二伯连连招呼,从身上拿出那一扎钱交给二婶,“这是老三给我们长乐补的礼金。”

        二婶看见那一叠钱,对三叔更加热情。

        三叔站在门口说:“二哥,我不叫林风。我叫绝尘。”

        “啊?你连名字也改了,你姓都不要了?”二伯苦笑。

        “当年离家,我就说过从此不姓林,免得我的事殃及了家人。”三叔淡淡的说,“喝茶吧,当年的事不要再说了。”

        二婶赶紧下厨做饭,长乐带着慧英去屋里换衣服,我爹和二伯三叔围坐在炉火旁,我爹没话找话,跟我三叔套近乎。

        “我想出去走走,长生,你陪我。”三叔说,他跟我爹之间看起来有些尴尬,没话找话说也说不到两句。

        “老三,我也陪你去……”二伯起身。

        “二哥,给我烫一壶酒吧。我最喜欢你烫的蜂糖酒,记得里面一定要加竹叶。”三叔说。

        “好好好,我给你烫。我们要么就喝蜂糖酒,要么就喝竹叶青,就老三最特别,喝竹叶蜂糖酒。”二伯欢喜的说,“二哥这就给你做。”

        我和三叔走出院门,三叔说,小时候悄悄偷大人的酒喝,觉得难喝于是就在酒里放蜂糖,或者学着大人的样子放竹叶,没想到二伯也还记得他的喜好。

        我们走到三合院对面的小山坡上坐下,三叔指着不远处的院子问我:“长生,你看那院子,像什么?”

        “像棺材。”我说,“两扇木门就是棺材盖子。”

        “错了。你看它三面围绕,依山而建,多像是三道屏障。”

        “哦?我看看。”

        “可是这三道屏障这么一阻隔,阳光照不进去,正气进不去,里面阴气萦绕,根本就不是活人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话其实和蒲道官的棺材说法相似,他也说住在这里的人就像装进棺材里的死人一样。

        “三叔,我二伯现在听你的话,要不你告诉他,让他搬走吧。”

        三叔摇摇头:“不可。你二伯一家万万不能离开这里,最好是一步也不离开三合院,不然的话,今天慧英在车上的情景,就是他们的下场。”

        “你的意思是,二伯他们需要三合院养着?”

        “对。”三叔说,“长生,不要悲伤,你二伯二婶,他们都是死人。”

        “你说什么?”

        “你二伯和二婶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被三合院里的某种东西养着,所以他们也不自知。”三叔说,“我不想让你二伯带着悲伤和遗憾离世,所以才让那个纸美人回到慧英的身上,让他看见长乐两口子和和美美的,让他们在三合院里过一段幸福的日子吧。”

        “这么说,我那晚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把那晚带着蒲道官的道符所看到的情景都告诉里三叔。

        “是什么符?”

        我把那张皱巴巴的符拿出来给三叔看,他只看了一眼就扔了,他说:“这只是普通的驱鬼符,根本就看不到未来。”

        “那我为什么看见了那些情景?”

        “因为你不是常人。”三叔语出惊人,“长生,三叔想把我一身技艺交给你,你愿不愿学?”

        “我……怎么就不是常人?我奶奶说我的身世……三叔,我到底是什么人?”

        “你跟我学了本领之后,你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三叔说,“你也就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你二伯,你才能给你二伯报仇。”

        “我学。”我急切的说,“我现在就学。”

        “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好好陪着你二伯一家,不要让他们发现什么异常。同时,我们要解开三合院的诡异,为什么你二伯他们明明已经死了,却能在三合院里活着。”

        “会不会是那个扎纸匠搞的鬼?”我问。

        我仔细给三叔说了那个纸美人的前后来历,三叔沉思片刻,说道:“那个扎纸匠只不过是对方的一个小喽啰,不值一提。”

        “真的有黑巫术吗?”

        “当然有。那个东邪说的是对的。纸美人的作用就是要吃新娘子的魂魄,我听说的传闻,是吃够三组七七四十九个新娘子,这个纸美人就彻底活过来。”

        “纸美人活过来之后,又要做什么?”

        三叔说这就不大清楚,这也是我们处理完了二伯的事才要料理的事情。

        二伯吩咐我要注意堂屋的动向,他主要看住惠英,这个“恐怖分子”虽然和他有契约,却防不住她在暗地里做什么。

        晚饭的时候,二婶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招待三叔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搭桌子的时候,三叔说,他以前在家的时候,那间堂屋还是二伯家的,他们经常摆桌子在堂屋里吃饭。

        “好好,那就把吃饭的桌子摆在堂屋里,让老三感受感受当年的气氛。”二伯说着就把饭菜端到堂屋里的桌子上,热情的给三叔倒酒。

        三兄弟看起来其乐融融,二伯和二婶在堂屋里显得格外有精神,话特别说,他举起杯子给三叔敬酒,言语中不停追忆以前三叔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我听出,三叔在小时候就离家了,至于原因,好像是三叔身份不详,克死了我爷爷以及爷爷的几个兄弟,还有无辜的邻居。

        于是三叔就被驱逐出家门,不准再回来。

        “老三,老三啊!你出去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辛苦不辛苦?你那么小,你就离家了……要换在现在,二哥是拼了命也要把你留下……”二伯动情的说着,抱着我三叔的肩膀。

        “不说这些,过去了。”三叔拍拍二伯的背,“二哥,我敬你。”

        三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其间三叔让我给二伯倒酒,感谢二伯这些年的照顾,二伯憨厚的笑着说,长生也就是我的儿子,我不对他好,谁对他好?

        我举起酒杯,看着眼前二伯的脸,这张脸让人触目惊心,在我的眼里,他脸上的五官都在腐烂,眼眶是两个大黑洞。

        我恨不得抱着二伯大哭一场,可是三叔说过,要让二伯高兴。

        长乐走进来说都不要喝了,我拦着长乐,解释说他们三兄弟难得重聚,就让他们痛快的喝一场吧。

        毕竟这样的日子,以后再也没有了。

        我暗自掉泪,却不能让二伯看见,过了一会儿,二婶叫惠英嫂子传菜过来,三合院里亮起了微弱的光,我往外一看,惠英嫂子提着那盏马灯,手上端着一盘菜晃晃悠悠的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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