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九、
千野涵进入到实验室的时候，突然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不似往常，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出现的医疗忍者竟全部都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情况？
“前辈们今日为何齐齐到这里来？”千野涵望着众人，见每人都已穿好手术服，手中拿着一叠资料正看着，不禁感到非常奇怪，大蛇丸似乎并没有提前和她说过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山下云，也就是先前那个想要收千野涵做弟子的女医疗忍者，见千野涵相询便抬头说道：“大蛇丸大人说今天要进行一个非常重要的解剖课题，让我们所有人一起参加。”
“解剖课题？”千野涵奇怪道：“我怎么没听说啊？”
听闻这话，山下云不禁一愣，倒是不解起来了：“你没听说？可是资料上写的主刀是你啊。”
“我？”千野涵忙上前将资料拿过来，大略翻了一遍，各个步骤都是她这段时间练习过的，当她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主刀果然写的是她的名字。抬起头来，她不禁感到一丝茫然，刚想开口发问，却见众人也是颇感讶异地望着她。看来这些医疗忍者也都不知情，那么她能问的也就只有大蛇丸了。
将资料重新递回山下云手中，她蹙眉，大蛇丸这段时间一直在教她解剖，难道就是为了今日之事？可是，为何不提前告诉她呢？带着浓浓的不解，她边回忆着方才的资料边将手术用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不知为何，她感到心有点慌，虽不知大蛇丸意欲何为，但事出其反，她心中总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要不……自己突然称病回去？千野涵心中已经打起退堂鼓，正想着，只见大蛇丸和药师兜二人出现在实验室门前。
真是奇了怪，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连药师兜都来了，那岂不是说，现下在基地的所有医疗忍者都已经聚集到这里，来一同进行山下云方才说的那什么解剖课题。
等等，如果说主刀之人是她的话，岂非是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行手术？她可是才刚学了几个月的医疗忍术，完全的半吊子，现下有这么多专业人士，对于他们来讲如此重要的课题，为何要把她一个菜鸟推到前面去？！
见大蛇丸进来，千野涵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静静地站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往那边看过去。
“千野，资料你看过了吗？”没想到药师兜会走过来搭讪，只见他怀中抱着一叠资料，似乎要递给她。
无法继续装小透明，千野涵心下暗暗叹口气，抬起头来，摇头：“没细看，就大致浏览了一下。”
“那你还是仔细看一下吧，毕竟你主刀，这是份详细资料。”说着将那一沓塞入千野涵手中。
“额，那个，兜先生，”千野涵略略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搞错了，既然这么多人来此，说明这次课题很重要吧，你们有那么多专业人士，而我就是个刚学半年不到的半吊子，于情于理，主刀也轮不到我吧。”
药师兜推推眼镜，眸中暗含一抹警告：“这是大蛇丸大人的意思。”千野涵看得出来，药师兜是要她不要多问，全部按大蛇丸说的做就是。
千野涵抬眼望向大蛇丸，见大蛇丸虽然穿着手术服，但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好整以暇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地看着资料。
她徐徐走上前去：“大蛇丸大人，我学识尚浅，恐一个人应付不来，不知可否让前辈们帮帮忙。”
“自然。”没想到大蛇丸居然这么好说话，她颇有些意外地望着大蛇丸，只听他继续说道：“只是，这个课题是我为了检验你学习成果而设的，我希望，在你力所能及的地方，全部自己处理，”大蛇丸抬起眼眸，静静望着千野涵：“你能给我这样的保证么？”
千野涵微微一愣，大蛇丸这话自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不知为何心脏骤然抽痛了一下，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便给予答复，很快在脑中过了一遍整件事情的发展，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对劲的地方也就只有大蛇丸没有提前告知她这一点，但……这一点貌似也并不能构成她心下不宁的理由，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有想到呢？
“我……尽力而为。”由于心下依旧疑问盘旋，她并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
大蛇丸望着她的眼眸在她说完话之后动了动，她能感觉到大蛇丸的目光中似乎多出了什么，但她虽然一直与大蛇丸四目相望，看得真切，却并不能猜出这个波动的意思，但有一点她却明了，大蛇丸定是向她隐瞒了什么，且方才她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有让大蛇丸满意。
“先去看资料，”大蛇丸将目光又投回手中的资料：“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见大蛇丸没有多余的话，千野涵便若有所思地走开，拿起手中的厚厚一沓浏览起来，虽然半小时的时间并不能将这一厚摞资料一字一句地看完，但那些步骤她先前已在大蛇丸的安排下练习过不知多少次，故而一扫就知道大致该如何操作，翻着翻着，她突然翻到一张实验体全身x光的骨骼图，这张图在方才山下云手中资料里是没有的。
她盯着这张骨骼图半晌，突然觉得有种怪异之感，似乎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限于纸张大小，她无法将所有细小的骨头看得仔细，遂又走回大蛇丸面前。
“大蛇丸大人，我可以看一下这张骨骼图的原片吗。”
大蛇丸抬眼，扫过千野涵递过来的图，徐徐道：“可以，电脑里有。”
点点头，千野涵迅速在实验室的电脑里翻看，很容易便翻到这张片子，加载时她顺便扫了一眼，片子是两天之前拍的。待加载完毕，一张大图出现在千野涵面前。
果然，肋骨和臂骨比之正常人都要粗大一些，这点她在方才的小图中已经发现，将图片放大，似乎这些骨头的粗大有些不同寻常，不像是天生的，反倒像是骨折治愈之后的现象，这怎么可能，她很快便否定了这样的想法，不说造成这样的效果得需要骨头碎成什么样子才能形成，单说每一根的骨头的匀称度也不是简单的骨折能做到的。
继续将片子下拉，咦，这人手指骨竟然更是粗大，大到似乎要涨破皮肤一般，想必，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一定很痛吧，思及此，她竟不自禁暗暗有些心疼，既然活着如此受罪，不若死去也是好的，幸好，这个人已经死了。
就在这一刻，似有一道电流瞬然划过脑海，千野涵骤然间想起了什么，脑海中一阵嗡鸣，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呆了，不可置信地渐渐睁大双眸，随着这些骨骼的形状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划过，她仿佛更下确定，也更加绝望，双腿一软，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若不是后面刚好有个椅子她甚至就要摔倒地上。
心脏在胸腔内急速地跳动，伴随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瘫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屏幕，一时间似乎丧失全部气力，半晌，徐徐将目光投向药师兜，她似乎终于明白方才药师兜那道目光的意思：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多言，绝不可违背大蛇丸大人的意思。
可是，若事实真是如此，她真的能做到吗。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千野涵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机械地转过头去，她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能和她想到的不一样，然，当她看到望月杏推着成田君走进来的时候，心中最后的那一点侥幸也被眼前这一幕无情击碎。
“你们将他抬上手术台，”大蛇丸徐徐起身，淡然吩咐着几名医疗忍者，随后，他似乎无意间看到想退出去的望月杏，便再次开口道：“望月杏，在门口守着。”
望月杏闻言，眼皮轻轻一抖，缓缓转过身来，若非此时千野涵已因强烈的打击而无暇顾及周遭，定能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女与平日里天真的望月杏简直判若两人。
望月杏冷淡地同大蛇丸对视，眼眸中一抹寒意一闪即逝，随即轻弯唇角，往门口的方向走出几步，最后她靠在门边的墙上，眯着双眼扫视了一圈周遭，当看到千野涵失魂落魄地望着成田君的时候，她轻轻蹙了蹙眉，不刻，终是低低地开了口：
“大蛇丸，你貌似有些过分了吧。”
闻言，大蛇丸噙着笑意徐徐向她走近，待走至近前，竟也是随着她一起靠在墙边，笑道：“彼此彼此，”他顿了一顿，笑意不变，眸光却是愈渐冷冽：“田园之国的小公主。”
望月杏闻罢，就似未察觉大蛇丸的杀气一般，不忿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大蛇丸轻轻一笑：“那你又怎会觉得，我是在害她？”
望月杏瞥了他一眼，徐徐叹了口气：“涵姐，她从未杀过人。”
大蛇丸双臂环于胸前，唇角的笑意似乎更甚几分：“但……想要留在我身边，却是不能一直也不沾血的。”云淡风轻的话语，似乎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若一开始就能对认识的人下手，待到遇上不认识的人，便也能下得去手了。我没时间等她慢慢适应。”
这番话似乎令望月杏沉默良久，许久之后她方低低开口道：“涵姐跟了你，真算是倒了霉了。”
“呵，”大蛇丸低低一笑：“与其担心别人，不若还是担心下你自己的好。”
“我？呵呵，”望月杏登时笑得恣意，语气间甚至有些傲然：“自从来到你这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放心，我很早就从家出来，对于那边的人员、计划、布防等等一概不知，就算你要搜我的记忆，也绝对搜不出任何东西的。”
大蛇丸并没有因她的话而面露失望，反倒是颇有兴致地望着她：“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我若现下要对付你们，几日之后整个田园之国就是我的了，你可知，我为何还要留着你们？”
“为什么？”望月杏心下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想也未想便下意识问了出来。然，大蛇丸却再也不看她，留下一个颇有深意地微笑，径自走向试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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