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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在遭遇歹人绑架之前,梅昭可谓是梅府上下忙碌第一人。

        梅正德久病缠绵,偌大家业总需要有人料理,梅荣想插手,可他一没有能耐,二又是庶子出身,梅昭接手的合情合理,忙得脚不沾地,一日之中总有半日多在外奔波。

        现如今梅昭大病一回,在家歇了半月,梅荣又岂肯坐以待毙?尽管梅正德罚他禁闭,他待了三日又大摇大摆地上街,去梅昭管着的东、西、北三街铺面挑刺找茬,把掌柜们逼得上门告状,求梅昭出面。

        梅昭却只让他们忍着,在府里做她的逍遥闲人。每日看看书、练练字,搬了几盆秋海棠回院里亲自修剪不说,还让苗凤行教她打一套强身健体的养身拳法,再加上紫苏又命小厨房不要钱似的用补品,一天五六顿的吃着,梅昭气色都比以往好了不少。

        紫苏在边上站着,等梅昭抄写完一行字,才道:“二爷,罗大来了。”

        自梅昭将罗大和唐洪拨去梅荣身边已过了快十日,这期间二人从未私下来见过梅昭,今日是头一回。

        梅昭搁笔,“让他进来。”

        她随手将字纸放到一旁,拿细绢擦手,往外间走去。

        比起刚入府时的落魄打扮,如今的罗大一身新衣,满面红光,很明显在梅荣身边也混得不错。

        “二爷!”罗大抱拳。

        “看茶。”梅昭坐在正中间的凳子上,轻挥了一下手。

        一旁候着的紫苏立马沏了一杯茶,香气袅袅,罗大一介粗人,哪知道好茶劣茶,正好口渴了,一口饮尽,连什么味儿都没砸吧出来,看的紫苏抿嘴闷笑,心里只一个念头——

        当真是牛嚼牡丹。

        “荣大爷前几日的行程也无甚特别,我就没来报,怕溜出来的次数多了,引起大爷的怀疑。”罗大跟唐洪刚到梅荣身边时,梅荣态度恶劣,从不正眼看两人,到外头去视察铺面,掌柜的不肯听他的话,梅荣就让他们动手威胁,去逛窑子碰到抢姑娘的对手,有他们撑腰,也没吃亏。

        如此这般,梅荣也觉出了有两个贴身打手的好处,各给了二十两银子收买两人,要他们听命于他,罗大和唐洪的处境才有了变化。

        “无妨,挑重要的来报即可。”梅昭神色淡淡。

        “今天大爷去了一趟县衙,听闻劫持二爷的歹徒已押往青州服役,十分高兴,没去铺里看账,而是去了福春班。”罗大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梅昭和紫苏都向他看来,连忙收敛笑意。

        又道:“他闹着要找菊万清,可菊万清早去了别人府上唱堂会,还要连唱三天,大爷气得狠了,在福春班大闹了一通,逼得班主答应菊万清一回来就差人叫他才肯罢休,现下还在院里发火。”

        梅昭都要叹气了。

        前不久才罚了禁闭,没想到他还不长教训。

        想必梅荣定是无比安心,觉得歹徒收了二百两银子会为他保守秘密,又去了青州,数年内无法回来,此事就不了了之。

        哪知她早就撤回了状告,又花钱疏通,把四个歹徒带出了县衙,如今好生安置在偏远外宅,就等着今后数罪并罚。

        歹徒无义,只图钱财。

        既能为他收买,自然能为她所用。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梅昭给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追着罗大跑出去,额外给了他一两银子,当做这次情报的额外奖赏。

        罗大两头吃,半月不到净挣二十多两,美滋滋地溜回了梅荣的院子。

        “二爷,你就不怕罗大二人反水?”紫苏颇为担忧地问。

        “不怕。”梅昭慢悠悠地拨开几片茶叶,轻咂一口,“帮我做事能领两份钱,反水还要遭我针对,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紫苏心下稍安。

        梅昭又道:“你去把程护院叫来。”

        片刻后,程刚快步跑进了屋。

        苗凤行在屋外站着。

        他们二人,一个是真护院,平时拦在外头,不让其他人随意进入梅昭的院子,职责在内;一个是贴身打手,跟着梅昭同进同退,职责在外。

        在院子里时,苗凤行是很闲的。

        她刚才和程刚聊得兴起,梅昭忽然把程刚叫进去说话,心里头对梅昭潜藏的好奇,驱动着苗凤行跟了过去。

        “程护院,我今日有一事要摆脱你帮忙。”梅昭道。

        “二爷快别如此客气,收钱做事,天经地义!我白拿了好几日银子,正愁无事可干咧!”程刚拧着拳头,活动手腕,还以为梅昭要派他去打谁。

        梅昭轻笑,“程护院可知福春班?”

        程刚重重点头,“自然,福春班的名头就算是在青州也鼎鼎有名的,三不五时就有人请他们过去。”

        “请程护院替我去一趟福春班,把这二百两银子交给福春班班主,告诉他,请菊万清两日后巳时前来梅府,就说是我请菊万清来给荣大爷赔罪的。”梅昭说了好长一段话,喝了一口茶润嗓子,头脑简单的程刚已经被她的话给绕晕了。

        “啥……是二爷请菊万清来给大爷请罪,怎么还要花钱赔罪,我直接这么说还是……”程刚挠了挠后脑勺,“我嘴巴笨,二爷见笑了。”

        梅昭不以为意,“我还未说完,我花二百两让菊万清两日后上门赔罪,但不许提到我,要让大爷以为菊万清是主动来赔罪的。”

        程刚又问了几句,总算理清楚头绪,“我明白了,这就去。”

        二百两银子分量不轻,用小盒子装着,程刚往怀里一塞,赶着出门办事,在门口看到苗凤行,朗声道:“等我回来,咱们继续!”

        话未毕,人已出了院门。

        紫苏不解地问:“二爷,为何是两日后的巳时?”

        两日后,县令独子吕瑛举办秋游会,以梅荣对菊万清的痴迷程度,一定会忘了赴约,到时候她替代梅荣前去,正好结识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们。

        书中的她因着女儿身份,向来厌恶男子间的游玩聚会,觉得轻浮浪荡,可重来一回,梅昭却不这么看了。

        书中的秦天阳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重活一次的梅昭不会再给他机会。她会握住每一份机缘,参加聚会,不过是个开始。

        她要结交吕瑛。

        这个书中与她甚少往来的县令之子,未来的知州独子。

        梅昭起身,吐出一口浊气。

        看到外头的苗凤行身影,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未打拳。

        她先天不足,体弱多病,限制了诸多的可能性,又天天跟身强体健的苗凤行共处,萌生出了习武强身的念头,前几日央着苗凤行要她教自己练拳。

        梅昭文文弱弱,一看就不是习武的料子。

        习武靠的是经年累月的积累,岂是一朝一夕能学会?

        苗凤行说什么也不同意,但又拗不过梅昭日日纠缠,不得已答应了教梅昭一套基础拳法。

        从来不关注拳脚功夫的梅昭,自然也发现不了苗凤行教她的所谓基础拳法,乃是神医华佗所编养生功法——五禽戏。

        “紫苏,我该打拳了。”梅昭脱掉外袍,让紫苏抱着,到院外搭的纳凉花棚架子底下站定。

        秋意渐浓,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比起清凉的早晨要舒服得多。

        梅昭□□,刚做了两个动作,站在十几步外的苗凤行眉毛就拧了起来,喝道:“不对!”

        梅昭吓了一跳,刚撑起来的架势就散了。

        “哪不对?”

        “哪里都不对!”苗凤行把梅昭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同样的动作,不同的人做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苗凤行自幼习武,每一招柔中带刚,行云流水。

        梅昭则相反,每一招软弱无力,连花架子都称不上。

        “虎戏虎戏,你见过病猫似的虎吗?四肢距地,握拳上撑,绷直——”苗凤行说着,握住了梅昭上举的手臂。

        梅昭一下子僵住了。

        这不是苗凤行第一次动手纠正她的动作了,但梅昭还是很不适应。

        她现在是个男人,靠得太近,万一识破了……

        梅昭有苦难言。

        “怎么?不想学?好啊,那就不学了。”苗凤行松开了手。

        “不不,苗护院不要多虑,是梅昭愚钝,劳烦你反复讲解。”梅昭绷紧了身体,将手臂用力举到头顶,维持了十几息的功夫,也不见苗凤行让她做下一个动作,累得手臂发酸,额头冒汗。

        “继续。”

        梅昭如释重负,松了手臂。

        托举的动作需要重复三次,接下来的虎扑有一个“长引腰”的姿势,需要两腿分立绷直,折腰与地面平行,双拳变虎爪前按。

        哪怕做了六七回,梅昭依旧站不稳,身体微微摇晃。

        她想尽快换一个动作,却被苗凤行按住了腰。

        “慢着。”

        梅昭咬着唇,脸烧地快要坚持不住。

        一方面是累的,一方面是羞的。

        “长引腰”的动作在她看来,简直不知廉耻,跟撅臀勾引没什么两样,要不是苗凤行是女子,她打拳时又不让其他丫鬟靠近,梅昭说什么也不会做。心里头抗拒,做起动作来也标准不到哪里去,梅昭的腰总绷不直,更不用说苗凤行的手还按在腰上。

        她声音微弱,不敢看苗凤行,“可以了吗?”

        苗凤行察觉到手下身体的僵硬,松了手,从一旁的花丛里折了一根枝条,剔去枝叶,轻抽了梅昭的上腹和后腰各一下,“绷紧了,维持三息。”

        梅昭苦苦支撑,汗水顺着下颚滴落在地上,束着腰带的细腰颤抖着,很难不吸引苗凤行的注意。

        真是细啊,用点力气就会折断的吧。

        苗凤行摇了摇头,把莫名的念头甩开,手里的枝条抽在梅昭翘起来的臀上,“不要撅,把腰绷直了就——”

        话还没说完,臀上传来的刺痒感击溃了梅昭的防线,腰一塌,整个人往地上跌去。

        苗凤行想也不想伸手搂住,把她拉了起来。

        梅昭却像受了什么惊吓,还没站稳就瞬间跳开,踉跄了几步,才扶着花架子站好,剧烈地喘着气,“苗护院,这个动作……能不能别做了?”

        “二爷身为男人,更应该练好这个动作,不是吗?”苗凤行扫向梅昭的腰,挑眉。

        她一个女子,居然嘲讽自己腰不行!

        梅昭气结。

        “歇息片刻就继续吧,二爷莫要忘了当初央着我教拳时说的话。”苗凤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表情悠闲地说。

        梅昭深吸几口气,心里默念:她是男子她是男子她是男子!

        好男儿不拘小节,怕什么羞?!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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