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创伤后遗症
“诶！你没事吧？”
问了几声没得到回应，顾弦竹直接推门而入，果真看见朱槿难受地蜷缩在地，手中还拽着脖子上挂着的一根钢牌。
“朱槿？朱槿？”
喊了两声，像是被唤醒了意识。朱槿艰难伸手，撑给了顾弦竹：“扶我出去……”
手忙脚乱想把人搀起来，顾弦竹有些意外，朱槿看着身形修长，实则骨架分量却不轻。一米八几的个沉甸甸地瘫在地上，顾弦竹可是费了不少力才踉跄把他挪出来。
往沙发上一瘫，顾弦竹都分不清两人湿漉漉的，是没擦干的水，还是折腾出的汗了。
“我找军医。”
“不用了。”
呼吸渐渐平稳，朱槿解释道：“我只是无法在一个封闭的黑暗环境内独处，缓一下就好。”
怪不得刚才关门后他的反应那么大。顾弦竹听说过这种情况，大多是创伤后遗症。他虽这般猜测，倒也无意问破。
“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啊？”
黑黢黢的房间像一个无底洞，仿佛能把一切东西都吞噬掉。朱槿连连摆手：“不了，我还是在外面凑合一晚吧。”
“没事，有我你怕什么！”
不由分说扯着人进房间，看了眼为数不多的手机电量，顾弦竹还是奢侈地打开了手电筒，留给朱槿后自己倒摸黑出去了。
“你在干什么？”
在外面鼓捣了一阵后又进来，一边将倒好的温水递给朱槿，顾弦竹右手拖着把椅子，上面还带着床小被子。
简单铺了一下。坐在离床半米的地方，腰后枕着枕头，顾弦竹一脚搭在床边。
“有龙凤训练营最优秀的特意生守着，这下你总安心了。”
“这……”
朱槿犹豫了一下：“床挺宽，要不你和我一块睡？”
“不。”
顾弦竹这时候摆起了高冷的架子：“和陌生人睡一块儿，太危险了。”
……你都把陌生人领进房了，现在想起危险了。朱槿腹诽了一句，侧身闭上了眼。
“诶，你是哪个军团的特异军？”
朱槿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特异军？”
“虽然这一路，你应该是想隐藏身份。”
顾弦竹原比朱槿想的还细心：“但我在山河馆差点中枪，你当时的反应速度，在训练营应该都找不出几个。而且……”
顾弦竹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椅子往床边挪了点。俯身，他点了点朱槿胸前坚硬的钢牌：“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们军团的军徽吧。”
呼吸打在心口，仿佛严刑拷打时的皮鞭。身前沉默了几秒，抓着他的手，朱槿将军徽取下递给了他。
借着微弱的光，将军徽握在手心轻轻转动。反射出白色光束顺次划过，顾弦竹看见了钢牌主体上雕着的一束不知名的花。
和花束之下，刻着的“loveandfreedom”。
“爱与自由？为什么要在军徽上刻这两个词？”
“因为这是我们军团的誓言，”
朱槿轻轻笑了下：“‘为永不屈服的爱与自由而战’。这就是laf军团存在的意义。”
“听起来，还挺浪漫。”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军团？”
朱槿顺势抛出橄榄枝，顾弦竹倒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已经有了想要的去处。”
“去哪？”
“塔。”
塔——一个听来逼仄，却是另无数人心驰神往的异世。
上个世纪，一群科学家发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喷涌着特殊的能量带。
它能赋予人非比寻常的能量，飞天下海，甚至，长生不老，起死回生。
在这绝对的诱惑之下，各国爆发了前所未有激烈的战争。十多年来，打得是尸山血海，国将不国。
在人类残杀殆尽之前，塔的发现者，蒂亚前国家科技小组组长顾飞光站了出来。宣布自己破解了塔能量的秘密。并称，可以将塔能量辐射造福世界各地。
自此，各国达成一致，偃旗息鼓。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输送最顶尖的人入塔。并将塔输送出的能量，用来对人体机能进行改造。
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大规模活动，被称为塔尖计划。
“想要进塔，最快的途径，就是成为s级的特异军。”
顾弦竹的目标很明确：“眼下各国局势稳定，只有两大皇室军团，蛟龙和飞凤是我最好的选择。”
“怎么，你也想长生不老吗？”
顾弦竹无意解释什么，只重拿轻放地回了句：“不。塔里有我想见的人。”
“那人……很重要？”
“当然。”
四周黑暗沉寂，唯有顾弦竹抬眼里的光，清明坚定。
“那要是进塔了，你也见不到呢？”
“那就再继续找吧。”
很显然，顾弦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所以，他言语轻快：“横竖星球都是圆的，只要坚定方向，一定会有重聚的一天。”
年轻真好，总怀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冲动。朱槿没有接话，他只是想到在南墙撞得头破血流的自己，慢慢合眼陷入那片黑暗。
次日，顾弦竹早早醒来，一袭正装加身，装备齐整。看了眼抱臂倚门无所事事的朱槿，忍不住催促：“诶，走不走。我还想着给你介绍几个好苗子呢。”
“去哪？”
“还装呢。”
顾弦竹挑眉：“今天是军团代表来训练营考察摸底的日子，所你这个laf军团的特异军是什么来意，你我心知肚明。”
怪不得他对自己这么放心，原是早猜到自己身份。朱槿低头一笑算是默认，一身便装跟着他去了集训点。
“哟，这不是我们天才训练生吗？平时分拿了个第一名，很快就要瞧不上我们这些小喽啰了！”
一个顶着黄毛的少年远远看着顾弦竹，阴阳怪气地打起了招呼。朱槿投了个诧异的眼神，顾弦竹则无所谓地耸肩：“没什么，就是当时他想和我一组拿分，我没搭理。”
“诶，顾天才，你平常不是喜欢单打独斗，怎么今儿身边还跟了个小白脸？怎么，是你情人啊？”
脸色一沉。原本自己还懒得搭理，但他既然不开眼，嘲讽到了朱槿身上。瑞凤眼微眯，摘了片树叶夹在两指间一甩。
黄毛就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绿风划过，然后自己金灿灿的头发扑簌簌地落。花大价钱做的刘海就这么被顾弦竹拉了个豁口，乍一看活像东头村的二傻子。
“你他妈找事啊！”
顾弦竹皮笑肉不笑地开腔：“我说阿黄啊！身为训练生，你却留着这么招摇的黄毛，是生怕别人留意不到你吗？我这么巧夺天工地给你一修剪，不管潜伏到哪都不会有人怀疑的，多好！”
“你！”
恼怒之下，一记猛拳直朝顾弦竹的面门勾了过去。
迅速撤右脚往后一仰，取下胸口处挂着的链条绕在指节处，朝着黄毛一声招呼。训狗一眼看他意料之中飞踢一脚，顾弦竹侧身一躲连接扫腿，勾得黄毛底朝天摔了个敦实。
曲腿用膝盖压在黄毛胸膛，高举拳头，挥起一阵凌厉的风。吓得黄毛猛地闭眼，整张脸都抽搐着。
“诶。”
拳头收在黄毛下颚两厘米处，看他没想着真砸下去，朱槿这才放下心来。
“军团的人到了，顾弦竹，赶紧集合吧。”
百米开外，数十名训练营教官带着几名陌生男子驻足而望。
谁都想在军团的人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围观的训练生立马列队站好。被狠狠下了面子的黄毛看着那群人谈笑生风，眼神一点点阴鸷。
“砰！”
“身后！”
与枪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朱槿一声示警。顾弦竹迅速转身，子弹就擦着自己的额角飞过。
与此同时，军团处闪出一个黑影，以非人能企及的速度，一脚踹飞了黄毛手中的枪，飞身抓住回落的枪的同时，用膝盖一顶，直接压着黄毛的胸口把他踩在了地上。
“敢对同期生开枪，来人，送军事法庭！”
一身凌冽的杀伐之气。将军团的随行人员听命就要上前来拿人，黄毛急了：“哪个军团的阿猫阿狗，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敢动我，军方主席毙了你！”
听他自爆身份，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毛，然后开口：“你是主席的什么人？”
“老子是军方主席的亲姑爷！”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黄毛急不可耐地想要找回面子：“老子不管你是哪个军团的！有本事，就去找我亲姐夫说话。”
“就这嚣张劲，我还以为得是军方主席的亲爷爷呢。”
朱槿打岔了一句，逗得其他训练生哄堂大笑，唯有顾弦竹面色有些凝重。
“好歹有军方主席这层关系，要不我还是去打个圆场……别到时候这位前辈真被为难了。”
“别慌，”
朱槿伸手拉了他下，看向黄毛的眼中带着怜悯：“狐假虎威惯了，可惜今天，他选了个军团内最不能得罪的人。”
“啊？什么意思？”
众人不明所以，就看朱槿扬了下下巴：“呐，你们看。”
“苏队，来帮下忙！”
听到黄毛的挑衅，那男子的确松开了对他的压制，然后朝着远处招呼了一声。
“怎么了林爷？这儿还有您摆不平的事呢？”
带着调侃的语气，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应声过来。面如春花，纤腰细腿，气质在一群五大三粗的训练生当中犹如掉入狼群的羔羊，唯有别在胸口的那枚飞凤特等章，熠熠夺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飞凤的人？”
“不可能吧？！飞凤怎么会派人来考察？”
众人连军纪都顾不上了，窸窸窣窣地议论不休。而那个男子微扬下巴，朝被他称作苏队的男子示意道：“他说他是你们飞凤的姑爷，我没资格处理，那只能麻烦您来主持公道了。”
“林爷，您这话说得，我脸都没地儿丢了。”
从腰间掏枪上膛一气呵成，抵在黄毛的太阳穴，那男子似笑非笑：“行吧。那不知道我苏仰慕，够不够格来处置咱军团的姑爷？”
“苏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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