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刮痧吗？先去皮的那种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吕仙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数着面前的光点：金红的、银白色、还有橙黄色的。
这是他自得到“天河转轮体”后就可以“看”到的。
这体质的名字叫的高大上，吕仙琢磨了几天后，觉得它就是个能吸收星星、月亮和太阳之力的武魂。
因为是夜晚，所以代表漫天星光的橙黄色的最多，而代表月光和阳光的银白色和金红色最少。
这些光点有序的排列，交织成一层薄纱，缓缓包裹吕仙的身体。按照他不了解的路线，无时无刻的对他的身体做功。
三种星辰之力进入他的经脉，融合成一个璀璨的三色光团，又分成小一号的四份光团，一份融入他的大脑，一份顺着血液流进心脏，另一份缓缓消散溶于肉身，最后一份化为三色水液在体内以吕仙不了解的方式运转，不断的做功
在这过程中，吕仙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任何办法对它们施加影响，也没体会到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像那一份增强身体的力量，吕仙就能明确地感应到它的威力。
“比如”
吕仙摸摸自己已经有一截小指骨那么长的秀发，眼中闪过一丝火热：“我能坚持的时间更久了！”
他昨天晚上重温了一遍手艺，发现自己做工的有效时间更长了，出的活也更好了。
在这一点上，吕仙还是很感谢系统的。但它的臭毛病也真不少，比如他上线系统才半个小时，就给他发消息催促下线，在他随手关掉之后，每隔十分钟又是一条条的发，烦不胜烦。
再比如，新写好的《吕仙传》：
“洪光86年七月二十三，早，自娱，短小无力。晚，自娱，略持久。”
“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也罢，也罢，反正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吕仙叹了口气，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只要没写准确时间就好。”
可能是今天过度劳累了，这才不过晚上九点，吕仙就觉得腰酸背痛，躺在床上又没手机又不能玩系统，只能无奈的数着光点，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凌晨，吕仙家的小院子内，突然刮起一阵青黑色的邪风，所过之处万籁俱寂。
夏蝉的鸣叫戛然而止，树上的飞鸟东倒西歪，有好运的靠在树枝上，也有倒霉的摔在地上骨断筋折，一命呜呼的；吕仙房中，一直络绎不绝的呼噜声也彻底消失了。
世界仿佛被分隔成了两部分，院内的极静和院外的极动给人一种鲜明的割裂之感，像是一只大碗倒扣在吕家小院，死寂的亡魂之风无情肆虐所有生灵。
系统，《吕仙传》，一行歪歪曲曲的血字毫无章法的在纸面上蠕动爬行，组成了一句惊悚的话：
“有鬼鬼来了”
滴滴血珠从字上滚落，染红了整个纸面。
“叮咚，检测到不明命格入侵，正在驱逐”
“驱逐失败。失败原因：已与宿主真灵融为一体。”
“沙沙！”
“呲呲！”
十分解压的触感从皮肤表面传来，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疼。
“嗯～阿红你慢点”
“啊，柳姐轻点呀”
吕仙混混沌沌的醒来，好像忘了些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在干嘛，只觉得刮痧板在自己身上“刺啦刺啦”地擦来擦去，效果很好，身上一层硬硬的、让他很不舒服的东西被一下下刮掉。
“这技师水平我给她打9分，多一份怕她骄傲。”
就是
“那个，阿红啊，这么生硬的的手法一定是你，你别这么用力啊，我感觉皮都快被你刮掉了”
吕仙嘟囔着。阿红的手艺从青涩到成熟，他对此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因为他每次来都会花八百刮一夜痧。
只是她的技能好像点歪了，本职的刮痧工作一直没什么长进。
“刺啦刺啦！”
身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很快就大到他忍受不了的程度。
吕仙猛地睁开眼，一脸怒容的喊道：“我说啵啵啵啵”
阿红没看到，只见眼前是一个绿脸的杀马特造型的中年妇女，正拿着一块“刮痧板”在他身上使劲摩擦，而自己却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趴在床上，而是变成了一根长条被她紧紧攥在手中。
吕仙懵逼了，发出了经典的三段式提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很快，他明白了，他确实在被刮痧，先刮鳞后去皮的那种。
“我变成了一条鱼？！”
现在该干嘛？吕仙慌了起来。
“救命啊!”
“啊！”
“啊！”
吕仙用出吃奶的劲，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声音中蕴含的悲伤与痛苦真是使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不过这注定是无用功，别说现在不知道在哪，就算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救他。因为，他只是在“啵啵～啵啵～”地吐泡泡，配合他异于同类扭曲的脸和惊恐的小眼神，颇有一种反差萌。
“中年老女人你不懂爱！”
她好像听懂了似的，嘴歪了一下，柔和地看着吕仙，轻飘飘道：“别怕，这不疼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疼的还在后面。”
原来此时吕仙身上的鳞片已经被刮除干净。
中年妇女不知从哪里又抽出来一柄牛耳尖刀，轻轻一划，吕鱼仙就被开膛破肚。
“呼呼”吕仙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发出惨叫了，他现在只想晕过去，可意识却被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刺激着，无论他再努力的想要不省人事，却始终维持着高度的亢奋。
下一刻，吕仙睚眦欲裂，再度发出惨叫，鱼身疯狂摇摆。
他的鱼蛋被掏出来了！一股男人不可承受之痛袭来。
之前还奄奄一息的吕仙这会儿又来劲了。
中年妇女沾满血腥的双手没有任何迟疑，鱼泡、鱼肠，肝、肺、苦胆接连被取出。
最后，她手持染血的尖刀，一刀结果了吕仙。
在鱼头被砍下前，吕仙只隐隐听到了一句：“阿仙，帮妈妈把冰箱里的鱼拿来。”
“好的！”
“好冷啊。”
吕仙猛然睁开双眼，可怕的回忆至今还回荡在他的脑海。
“我刚才是在做梦吗？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吕仙摇摇尾巴，“不，我怎么还是一条鱼？！怎么会”
这时，一只大手袭来，一把抓住他。
“不！”
吕仙明白了，他现在又成了冰箱里的一条鱼，正在被送往厨房的路上。
“这是连环梦境吗？这是第二重？”吕仙想到了他那个同样姓吕的朋友曾经经历过的五重梦境。
“连续被宰五次，我会疯的！”
“不，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公主，救救我啊！”
“这么可爱的鱼儿你舍得吃吗？”
“我会摇尾巴，会吐泡泡，救救我吧。”
吕仙都快哭出来了，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他疯狂挣扎着，尾巴甩的“啪啪”响。可女孩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抓住他，滑腻的鱼鳞和光滑的小手并没有摩擦出相应的结果。
渐渐的，鱼鳃无力的煽动着，窒息感越来越严重，吕仙知道，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因为呼吸不到氧气而活活憋死。
“或许，这样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吕仙真的不想再承受那非人的折磨了。
“你开灯我就进来。”
“你进来我就开灯。”
“”
“母女”俩似乎吵起来了，吕仙神情一震，心里默默祈祷着：
“去吧，打起来吧！去吧，叛逆的小女孩！去把她狗脑子都打出来。”
但很显然，“母女”俩关系还是比较铁的，双方没有大打出手的打算，让吕仙的阴谋落空了。
“做成什么呢？”
“嗯？你说呢，小鱼鱼？”女孩俯下身子，对着已经硬如鱼干，疯狂挣扎的吕仙说道。
“做成宠物鱼吧，把我养在鱼缸了，我会火力少年摇，摇的可好看了！”
吕仙有气无力的答道。
“那就做成咸鱼干吧。”女孩自问自答。
一粒粒饱满雪白的食盐像银河倾泄，均匀的落在吕仙身上，明明鱼鳞上没有水，可它还是快速的融化，开始腌制咸鱼。
“嗷!”
“噢！”
“啊～～”
吕仙舒服的呻吟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雪白的食盐仿佛是天降的甘霖，雪中的火炭，沙漠中瓶装的那啥，给吕仙续了最后一口气。
根据上一世的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他确定食盐除了能让鱼肉变得更加美味外，并不会对鱼产生其他作用。
“所以，她在帮我？为什么要帮我？我为什么会遇到这一切？”
得到喘气时间的吕仙立刻思考起来，企图找到原因以自救。
瞬间，吕仙就记起来了：小环县，小环山，小环村，瓜摊，和母亲一起做饭还有那条红色的鲤鱼
鲤鱼鱼？！
好事成双，在这时，本来毫无反应的系统弹了出来。
右上角的“999+”的红色图标让吕仙感动的差点流下泪来：“看来你还是爸爸那件温暖的小棉袄，为父没白疼你啊。”
打开系统，一个半红三维的人影跳了出来，满屏的红色和刺耳的警报声昭示了此刻的危机。
“叮咚！宿主命格损失过半，生命力下降至50，请立刻紧急抢救！”
“叮咚！驱逐不明命格失败。失败原因：已与宿主真灵融为一体。”
“叮咚，宿主危在旦夕，抢救成功几率0001，系统开启b模式。”
本已经绝望的吕仙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快开启啊！”
听到系统还有b模式，吕仙高兴的直摇尾巴，“我温暖的小棉袄。”
“叮咚！开启b模式，使用‘搜天索地’神通寻找新的符合条件的宿主，待旧宿主死亡后立刻服务新的宿主。”
吕仙：“？？？”
“心好痛。”
吕仙感觉自己被伤的很深，他从来不相信系统会这么背刺他！
扭着身体，心灰意冷的在盆底抽搐了几下，只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唯一的小棉袄也漏的不成样子了。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一首bgm悠然响起。
“不行，我要自救！”
“啪啪！”吕仙尾巴倔强的胡乱的拍。
“啪啪啪！”
“人家要的可多了。”
“人家要千罗衣，金琼杯，万宝匣……”
“还要盘龙步摇、广寒镜、龙衔宝盖、凤吐流苏……”
吕仙暗自高兴：“真是个贪心的小仙女啊。”
“快！拳打臭男人，脚踩老巫婆！”
“左勾拳！右勾拳！揍他啊！”
吕仙在心里疯狂咆哮道。
“不如我们先把它做了吧？”女人充满恶意的声音传来。
吕仙立刻蹬直了腿，一动不动。
“我已经死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梆！”
《论坚硬的棒槌和同样坚硬的天灵盖相撞，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吕仙为科研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千古难题就此解开：棒槌更牛毙！
吕仙被砸的七荤八素，只是系统的警报声一直在吊着他，让他维持着清醒。
女人对自己的手劲很自信，以为吕仙就这么晕过去了。
“你以为的你以为，真的就是你以为的吗？”吕仙默默道，不过想到那根又硬又粗的棒槌，他是绝对不敢出言嘲讽的。
“轰！”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吕仙坐盆观天，天地好似都在摇晃。
只听“铛！”的一声，吕仙连盆带鱼被镶到墙上，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叮咚！道场出现塌方，极度危险，极度危险！”
“正在判断宿主生存几率宿主生存几率：≈0。系统已做好服务下一任宿主的一切准备，正在等待本任宿主死亡。”
吕仙害怕的闭上眼睛，“系统都放弃我了，吾命休矣！”
此时，一道阴影覆盖下来，女孩突然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没晕，帮我把那几样东西带回来，我就救你一命。不然你会被恐怖的裂魂风切成生鱼片，然后彻底凐灭。”
“同意就摇摇尾巴。”
吕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自己没晕，也不知道从哪里能找到那几件宝贝，但这不是他作死的理由。
“活着不好吗？”
“啪啪啪。”鱼尾剧烈摆动。
“好！”
女孩的卡兰姿大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芒，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形成一个银色的三角符号把他框住。
“好了，三个月内要是带不回宝物，你的灵魂会坠入地狱，身体如朽木一般枯萎，衰老成灰。”
女孩破碎的头颅和恶狠狠的口气让他觉得自己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口。
“前途无亮啊。”
吕仙眼泪汪汪，不过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为了报答这份救命之恩，他都得尽量找到那几样一听就特别高大上的东西。
一杯清水倒在吕仙身上，盐粒和水混合在一起，化作一股略带浑浊的水液，扭曲形成了一个奇怪且复杂的符号烙印下来。
“叮咚！”
不待系统报告，女孩血淋淋的小手一挥，吕仙就已经脱离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土炕上。
只有一阵飘渺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记住，我要你找东西这件事，不要在外界提到一个字，不然‘他们’就会知道。”
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就像信号不好一样：
“小心，他们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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