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钱乾睡了个好觉，起了个大早跟着师苍炎去上班——其实之前他都是晚上直播白天睡觉，毕竟晚上看直播的人多。但是现在他要跟着师苍炎，只能按照师苍炎的作息来，而师苍炎觉得，反正他人气不高，晚上直播也抢不过头部主播，还不如试试流量少但是直播也少的白天呢。
“我昨天给你整理了新的直播话术，产品也重新挑选过了，待会儿你去看看熟悉一下。”师苍炎开着车载着钱乾往公司的方向去，“你别卖手表了，不适合你。”
钱乾拿起师苍炎的平板，里面正好是整理好的文件：“卖珠宝？”
“准确的说是玉石摆件。”师苍炎叹了口气，“好歹是你熟悉的东西。”
钱乾活了几百年，随便胡诌点历史，就能给摆件编出一个好的故事，这是他的优势。做主播，就是要把自身优势发挥到最大，然后掩盖掉一些劣势。
钱乾的劣势：不会灵活说话术，只会照着稿子念，还喜欢骂人，人多起劲，人少不爱说话……
他的劣势是不是有点多？还是只当摆件比较好吧？他有没有认识的嘴皮子利落的类似他这样能在人间显性的鬼怪？这样就能帮着他做讲解了啊，他展示自己漂亮的脸蛋就行。
【来了来了！总裁已经开进园区了！】正在往园区大门走的员工看到师苍炎的车开进去，立刻到群里八卦，【看不到副驾驶，但是我敢推测，就是那名小主播！】
【不用推测了，我在停车场遇到了，就是他！】
【啊啊啊啊他到底何德何能，让总裁亲自接送上下班！】
【亲自接送算什么，听说总裁昨晚冲冠一怒为蓝颜，把他之前的运营给开了，就因为那个运营克扣他的工资！】
【而且总裁还亲自给他做策划案呢。】
【别提了，昨晚我还去总裁办公室重新装修了，给他弄了个直播间，估计以后都在总裁办公室里直播了。】
群里立刻发出了“啊啊啊啊磕到了”等尖叫声，不过也有人奇怪，这人到底怎么入了师苍炎的眼，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师苍炎身上。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总裁变化好大。】
【早就发现了，这礼拜开始吧，就变了，之前他整天带着笑，一点儿也没有老板的样子，可最近都板着脸。】
【呜呜呜我都好久没看到总裁笑了，到底是谁惹总裁不开心了！】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样的总裁好帅么，之前是绅士总裁，现在是霸道总裁。】
【可我更喜欢绅士总裁呜呜呜呜，希望他只是心情变差，不是人品变差哦，我们公司福利这么好，我不想被克扣。】
【是啊，不想996，不想卷。】
【但是昨晚总裁是凌晨才下班的，之前他从不加班，都是到点下班的。】
【我有不祥的预感……】
师苍炎不知道员工的小群里已经就自己的性格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他只知道自己快要被钱乾烦死了。
“你再说一遍，你要吃什么？”
“苏格兰蛋！”钱乾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看起来很好吃诶！外面裹了肉的！”
师苍炎此刻觉得自己像是一位被熊孩子惹毛的家长：“你看我像不像苏格兰蛋？”
钱乾：“外卖就好了啊，我看到可以定的。”
师苍炎：“那你买啊。”
钱乾摊开手掌：“你付钱。”
师苍炎：……在这里等我呢。
师苍炎无奈地将手机递过去：“自己买。”
钱乾：“支付密码……”
师苍炎：“扫脸就好，我已经把你的脸设定进去了。”
钱乾立刻低头开心地购物：“早说呀，我还想吃别的。你想吃什么？”
师苍炎无力道：“一起买吧。我不吃。”
同一个电梯的同事们：……妈的要不是总裁在边上，好想到群里八卦哦！
你们磕个屁！现在才好磕好么！总裁买单什么的，磕死了磕死了！
钱乾满意地买完东西，顺手将师苍炎的手机揣到自己口袋里，他手机要换了，一直没舍得买新的，师苍炎的不错。师苍炎看着这一幕，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到办公室拿出备用机办公。
反正自从他死过一次后，对钱财已经看的不重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可钱乾这个人……不对，鬼，从来不知道满足，他最擅长在别人的雷区蹦迪了。别人敬他一尺，他能逼近一丈的那种。
“我要直播助理。”
师苍炎：“你暂时用不到。”
钱乾：“怎么用不到了，我懒得喊321上架，有人配合我多热闹啊，要不你喊。”
一个直播间除了介绍的主播和看数据的运营，还需要一名助理，负责烘托气氛，和主播配合着介绍产品。还有一些话术需要直播助理说，比如主播会问还有多少存货，助理就需要马上说出来。
以前钱乾从来卖不出东西，他就擅长把锅甩到别人头上，现在师苍炎大把资源给他，他甩锅甩得更起劲了。
“就是因为没有助理，我的直播间才这么冷清啊。”钱乾嚷嚷着，“到时候卖不出东西，你就找借口扣我钱怎么办。”
师苍炎：“你信我，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师苍炎翻出这几天看钱乾直播数据的资料，刚想分析，钱乾就闹了：“我不管，就要一个助理，我觉得昨天的吊死鬼挺好的，他应该还没投胎，能过来帮忙。”
师苍炎：“人类能听到他的声音？”
钱乾才想到这个问题：“好像不行……那别的应该可以吧，妖怪行。”
师苍炎：“不行，我不想公司里再出现怪力乱神了。”
钱乾看着师苍炎这个半阴之体，老板就不算人，怎么可能整个公司都是人啊，再说了，都死过一回了，还这么介意哦。
师苍炎将钱乾按到直播间里：“给你定的是高端人设，高冷点，不需要气氛组。”
师苍炎的办公室很大，占据了这个园区最高一幢楼顶楼的半层，现在剩下的一半被布置成了直播间，装点得古色古香，甚至桌面上还摆了个昂贵的倒流香摆件，乳白色的烟从底下缓缓流出，仿若仙界。
钱乾坐在太师椅里，撇撇嘴：“你们人类对鬼怪的刻板印象可真重啊，谁说鬼怪就喜欢古风的。古代没电没网的，可不方便了。”
“闭嘴吧你。”师苍炎忍不住了，扔过去一套古装，“人类就是有刻板印象，你的卖货对象就是这些有刻板印象的。衣服换上，好好卖。”
钱乾拿起那套衣服：“既然直播间弄这么好了，衣服不能弄好点么，好影楼哦。”
“你哪儿来那么多话。”师苍炎觉得自己最近叹的气比这几年的都多，“还想不想赚大钱了，这批货的提成很高。”
听到赚钱，钱乾就来劲了，立刻开始换衣服：“多高？”
师苍炎说了个数，钱乾换衣服的动作更快了。
师苍炎看着钱乾脱下现代的服饰，他虽然是鬼，但是外表看着和人一模一样，甚至有体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生物，能够游走在阴阳两界。而且从他模糊中的记忆里看，就连城隍都对他态度温和，完全不像是对待普通小鬼怪。
书籍记载里，鬼怪不都是青面獠牙，奇形怪状的么？怎么就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家伙呢？
师苍炎看着他白皙得没有一丝伤痕的肌肤，忽然问道：“你活了这么久，没有受过伤么？”
钱乾换衣服的手一顿，缓缓说道：“受过伤啊，我也不是生来就这么强的。”
“那你的伤……怎么消掉的？”师苍炎想起自己身体上的伤痕，那些伤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是如何惨死，他不想看到。
钱乾换上古装，扯了扯嘴角：“我修炼的嘛，再说了，我最大的伤在隐私部位。”
那也是他惨痛的过去了，要不是有那次经历，估计他还是一只纯良的小妖，一心修炼，不需要和鬼怪打交道，弄得现在这样不鬼不妖的。
师苍炎的目光忍不住挪到他的裆部：“你……练得葵花宝典？”
满室伤感气氛瞬间被打破，钱乾大怒：“你才自宫呢！不是那儿！我这么强大，不是靠自宫得来的！”
“啊对对对。”师苍炎没什么感情地应和了一声，随手拿起假发，“假发也戴上吧。”
“不需要这么麻烦。”钱乾甩了甩脑袋，刚刚还不过耳的黑色短发立刻变成了齐腰长发，“我很厉害的哦。”
师苍炎拿起一根发簪：“头发梳起来吧，这样披头散发不好看。”
“哦。”钱乾拿过发簪，在头发上随便一挽，便成了一个发髻，“怎么样？好看吗？”
“还行。”
师苍炎看着长发古装的钱乾，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很漂亮，长发及腰，双眼顾盼生辉，他的眼睛略圆，更显得天真无邪。他器宇轩昂，气质出众，仿若画中走出的谦谦君子，似乎透过他便能看到古代贵公子是何模样。
只要这人不说话。
“我点的外卖怎么还没来啊。”
钱乾揉着肚子，大步走出直播间，毫不客气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使唤着总裁的秘书：“孙秘书，有外卖到吗？”
“有……”孙秘书拎着外卖走过来，看到钱乾的瞬间便愣在原地。
钱乾欢呼一声，接过外卖袋子：“开吃开吃！师苍炎，你真不吃哦，待会儿别抢我的东西。”
孙秘书愣愣的看着钱乾走远，忽然意识到什么，冲过去：“您要吃东西？”
钱乾点点头：“对啊，不然我点外卖干嘛。”
孙秘书：“您已经装扮好了，不怕弄脏衣服吗？要不等直播结束换了衣服再吃吧？”
可不能破坏贵公子的形象啊，她还想记住这个样貌，留着晚上做梦用呢！她从来没想到，他们公司竟然有这般古装美男，这样的美男为什么不出去拍戏啊！
钱乾皱起眉：“我会注意点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孙秘书连忙摆手，十分严肃道，“我的意思是，我喂您吃。”
钱乾：……
师苍炎：……
钱乾掏出一包梅子：“你没事吧？”
孙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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