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份初稿
三星期后
山禾日报办公楼。
“关关！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杨灵素手里拿着最新刊登出来的的娱乐杂志，焦急的给关信堂发送着语音信息。
十分钟左右，在十八条连续语音信息的催促下，关信堂终于从老家赶了回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道：“这稿子怎么会登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呀！”杨灵素同样感到困惑。
五天前，史迁便拿着这篇稿子和相关影像资料来编辑部审核。第一关恰好落在了杨灵素等人的手上，看着稿子中的男女主角是张彦棠和陆澄琳时，杨灵素和关信堂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跟张彦棠相处的次数不多，但他人看着明明很正派，怎么会跟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要说是花花干的，他们倒有几分会相信。可照片和短视频里确实有他接送吾晋风尚大股东孙耀辉老婆陆澄琳去医院的证明，有几张还拍的挺暧昧的。杨灵素和关信堂心里也泛起嘀咕，而且初稿里还写着张彦棠和陆澄琳是彼此的初恋，当时因为孙耀辉这个有钱公子哥的金钱攻势在校期间就包养了她，然后是陆澄琳全家出动，机关算尽，在万花丛中独占鳌头，上位正妻，天价彩礼，身怀孙家第一继承人，而后又意外流产。剧情之跌宕、内容之详实简直就像是上帝视角，当事人口诉一般。
杨灵素和关信堂两个小菜鸡拿不准主意便找到了业界前辈也是张彦棠的小师妹——唐果儿，想着跟她商量商量。
唐果儿看过初稿素材后，同样陷入沉思：记得之前自己的确见过师哥送陆澄琳去医院产检，但就是很普通的朋友之间的那种互相帮助而已，怎么会被描述成这个样子？同是编辑出身，她深知只要通过抓住事件描述的侧重点就可以把握笔者想表述的内容，即使所有的文字素材都是真实的，也可以衍生出几个全然不同的故事版本。这稿子是史迁出的，他跟师哥张彦棠应该不认识，稿子上相关的几个人都是素人，唯一有点知名度的只有孙耀辉以及其旗下公司吾晋风尚，若不是有意为之去调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花心思去挖这种陈年旧料。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们这稿子暂时先放我这儿吧，我去问问史迁再跟你们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唐果儿说道。
“好~”杨灵素答应道，关信堂跟着点头。
这段时间史迁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粘着唐果儿了，神神秘秘的好像有别的小算盘，唐果儿想找他聊两句还挺不容易。
“这稿子是你出的？”唐果儿把原稿放在史迁的办公桌前问道。
“对呀~这上面不是写着我的名字嘛~”史迁平时要是不出外景跑新闻便显得特别空闲，靠在办公椅上，像个老大爷似的躺着。他料到果儿回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眉眼放松、有恃无恐。
“这稿子你想登在什么版块呢？”
“嗯~娱乐吧~你觉得呢？”史迁贱兮兮的看着唐果儿，眼神在她可口的脸蛋上游走，真想尝一口。
“这报道上的都是素人，报娱乐版你觉得会有人看吗？”唐果儿质问道。
“娱乐圈里的那些人出道前哪个不是素人？有没有报道价值还不是得看咱们有没有料可以持续给观众们吃嘛~相信我，这瓜绝对够大！”史迁非常有自信。
“哦？那你跟我说说你接下来报道的思路。”
“这个不太合规矩吧~”行业潜规则之一就是资源不共享，料这种东西又没有版权，谁先爆出来就算谁的，稿子是谁写的，钱（包括：封口费）就归谁。史迁在转椅上晃来，晃去~
以前看史迁虽然有些不正经，但工作态度和职业操守绝对是没问题的，可如今的他似乎不太一样了。同为行业内的人，唐果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说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那你的这些料经过核实了？”
“娱乐版跟你的社会新闻版块又不一样，追求的是爆炸点，反正我这些照片可是实打实跟拍出来的，没有ps也没有合成。”
“可拍摄角度不同，表达出来的意思也不同吧~”既然你想聊专业，那就跟你聊专业，别以为写稿子的不懂摄影技巧。
“我说你是不是对这件事关心的有点过头了？”史迁质问道：“咱们单位正在努力的拓展娱乐版块，我这怎么也算是为公司开疆扩土啊。”
想拿大局观压自己？唐果儿义正词严的说道：“我们单位力求的就是报道事实真相，不管是社会新闻还是娱乐八卦立足点都应该是真实，而不是你所说的爆炸点、博眼球！公信力是很脆弱、需要维护的，一两篇浮夸、不真实的报道就可能毁掉之前建立起来的信誉！”
看着唐果儿一脸认真、较劲的神情，史迁越来越觉得自己跟她终是走在两条路上的人，并且他坚信：唐果儿的话是没错的，但在这个时代里这个行业需要的是流量与金钱，这是现代社会的读者决定的，时代变了，就像现在还有多少人回去看报纸？都是拿着手机刷新闻，三至五秒若是吸引不了他们的目光，任你稿子写得再好也没用。没人会在意你为了自己的稿子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时间，没有关注度、没有流量就拿不到属于你的报酬。这就是现实，无比残酷的现实。他欣赏果儿，由衷的喜欢，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只可惜他明白了，在果儿的那条路上没有自己，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红男绿女，酒色财气的路，诗和远方永别了~
“喂喂喂~说得太夸张了吧~我们都只是打工仔，我这稿子登不登的都得由上门决定吧？你跟我这儿生什么气呢？”史迁一点儿也不生果儿的气，不为别的，就冲着她香甜的脸和悦耳的嗓音，被她骂上一整天自己都不烦~
他这话说得也没错，唐果儿只能无奈的走开。
看着果儿姐气呼呼的走回来，杨灵素悄悄来到她身边问道：“果儿姐，怎么了？”
“没什么~”唐果儿把稿子递还给杨灵素，无奈的说道：“这稿子，按程序走吧。”
“啊？就这么递上去？万一通过了咋办？”杨灵素小声的说道。史迁之前可是学校的优等生，写报道的文笔本来就不错，这稿子在杨灵素眼里写得就跟小说一样让人想追看，直接递上去通过的概率可大了。
“那也没办法啊，这稿子的主人不打算退，我们总不能私自压下来吧？”唐果儿虽说挺受单位领导赏识，但说白了也只是个打工的，没那么大权限，再说自己是负责社会新闻版块的，他报娱乐版，自己连话也说不上。
“那你说这件事要不要找花花或者棠儿哥商量商量？”
这个问题唐果儿也拿不准主意，现在说吧，好像除了恐慌也没什么其他用处，现在不说等着报道被刊登，师哥知道是自己单位报道的，不知道会不会怪自己。。。想到这儿，唐果儿的眉头不自觉的相互靠近。
杨灵素见状，问道：“果儿姐，以你对棠儿哥的了解，你觉得这稿子上的事是真的吗？”
“肯定不是啊！”唐果儿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说道：“这种报道明显就是为了博眼球有意为之的。”
见果儿姐反应如此激烈，杨灵素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说道：“那行，我先回去忙了，拜拜果儿姐~”
“拜拜~”
回到座位上，关信堂问道：“这件事，怎么说？”
“唉~还能怎么说？走程序上报呗~”杨灵素也颇为无奈的说道，把文稿往桌上一扔。
“啊？！这种虚假报道都递上去？”
“怎么你也觉得是虚假报道？你跟棠儿哥很熟吗？”杨灵素好奇的问道。
“还行吧，就是上次大家伙一起去乡下玩接触了几天。”
“才接触几天，你怎么就知道这稿子上描述的不是事实真相呢？”杨灵素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关关。
“这个。。。直觉？”关信堂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是感觉棠儿哥不会像这上面描绘的那样，勾搭有夫之妇。即使对方是他的初恋，也不会有越轨行为的。
直觉？这个理由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杨灵素也有同样的感觉，这事儿啊，还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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