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七尾鱼
黄昏，名为lupin的酒馆内，织田作之助点了一杯咖啡，因为回家后还要写作，他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身旁两个友人常坐的位置空着，
大家都很忙啊。
他这样感叹着，端起手边的酒杯准备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却见姗姗来迟的坂口安吾拖着有些摇晃的身子走了过来。
“一杯冰咖啡。”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安吾。”
情报部的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好友，信奉着“不下班就不用再上班”的理念，每天处理被太宰治称为“自杀级强度”工作的他艰难抬起眼皮，目光有些涣散。
“换成‘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进棺材’更合适一些。”
知道好友经常熬夜，但从没见对方如此虚脱过的织田作之助非常担心，他点了点头，脑袋上一撮呆毛在坂口安吾眼中都有了重影。
“确实是这样，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健康的身体是更好工作的保障。”
这次真不是我不想休息……
坂口安吾揉了揉眉心，灌了一口浓咖啡，冰凉的感觉让他精神振作了些许。
身为异能特务科安插在港口黑手党中的间谍，处理黑手党工作之余还要兼顾向异能特务科的实时汇报与传达，
这样的工作强度坂口安吾原本已经习惯到游刃有余，奈何自从深受双方都关注的梦野久作消失一事发生后，繁重的工作便双倍来袭：
mafia要利用他的异能【堕落论】来寻找梦野久作消失的原因，异能特务科要他在拷问组的眼皮子底下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同步传递过去，并在事情调查五个小时后，双方同时传达了对特殊异能者-东方若的指示。
“或许安吾君还遗漏了一个重要线索，若酱的那支笔，能试着看一看吗？”
笑眯眯将爱丽丝劝进更衣室的森鸥外扭头便这样幽幽说道，
“多聊聊天就好了，若酱不会总躲着你的。”
坂口安吾波澜不惊的答应了，实则心中疯狂冷笑，
东方若进港口黑手党第二天，因为一点背景信息都调查不到，自己已经被吩咐对小姑娘的毛笔乃至配饰都使用过异能，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读取到，反而被对方当做随时可能窥探他人隐私的“变态分子”对待了，一碰面就躲得远远的。
所以重点是“聊聊天”吗？
坂口安吾将咖啡喝出了借酒浇愁的架势，
“休息啊，有时间一定会休息的。”
“嗯”
织田作之助沉吟一声，接着打开了新话题，
“我今天见到了那位东方小队长。”
昏昏欲睡的坂口安吾眼皮抬了抬，声音也含含糊糊的，
“终于见到了？”
摆弄着手中杯子的织田作之助露出感慨的神色，
“是啊，平时总是因为各种原因错过碰不着面，实在太巧了些。”
“或许是忙乱改变了这样一直巧合的状态，才会让借由送礼物给对方送去动物尸体的任务落到我头上。”
安吾的眼皮彻底耷拉下，遮住了疲倦的瞳孔，
“是啊，最近各部门都太忙了些，但这样的巧合不算坏事，还是继续保持为妙。”
夜幕终于完全降临，两人在路口告别，可疑人员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查越多，如今他的调查任务已经称得上“庞大”了。
“真是，祸不单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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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大楼高处的窗户上贴着一张闷闷不乐的脸，是不停用哀怨小眼神四下扫视的东方若，芥川龙之介看不下去，劝她，
“在下会保证你的安全，东方队长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对啊，队长，下来吧，你在窗户上趴一个小时了。”
东方若叹气，蹲在窗框下，
“一定是我的名气太大，居然已经到了被人恐吓的地步，今晚一定会有人来刺杀我，咱们喝杯茶，或者咖啡，熬个夜呗？”
芥川龙之介没搭话，埋头观察起手边的礼物盒，东方若这才发现了桌上的“恐吓礼物”，
“噫~干嘛把这个带回来！万一歹徒在里面装了炸弹咋办？”
说着，她往角落里缩了缩，一副要离兔子尸体越远越好的样子。
“不，里面没有炸弹。”
“不听不听，我不要看见它，小银快帮我把它挪开，挪远点。”
这点小事，芥川银当然是选择偏向自家小队长了，和哥哥拉扯了一番，夺过礼物盒，放到了杂物堆旁，还贴心的用一块黑布盖住。
垮着脸、目光来回在东方若和芥川银身上扫视的芥川龙之介喉咙发痒，说话前忍不住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在下还以为，东方队长是那种看见兔子死亡后会哭着将其埋葬的人。”
墙角的东方若撇撇嘴，蔫了吧唧的垂着脑袋，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我…我不喜欢兔子。”
她抬头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突然有些后悔，在此之前，多问问森鸥外，问问太宰治，问问中原中也……多问一问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行，问他们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问他们现在有什么安排，自己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既被动，又摸不着头脑。
“芥川君，跟我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呗，我不会出门的，就当听听故事。”
东方若特别乖巧地走到芥川龙之介面前，一脸讨好，
“你跟我讲讲，我发誓一直跟在你旁边，哪儿也不去。”
后者表情麻木，低头避开了视线，东方若死皮赖脸，蹲下仰着脸冲对方眨巴眼睛，得到的回应是沉默。
哼！明明以前这样卖萌百试百灵的！
她转了个向，冲芥川银挤眉弄眼，芥川银没忍住嘴角上扬。
嗯，有反应，说明我的魅力还是一如既往，是芥川君没有心。
“那…小银，跟我讲讲你知道的情况呗。”
“我……”
芥川银顿了一下，被终于不做锯嘴葫芦的芥川龙之介打断，
“她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听到的也都是些传言。”
传言也行啊，总比我啥都不知道要强。
东方若这样想但没这样说，她可不想向芥川龙之介证实自己“无知又弱小”，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吓得哇哇乱叫，再拍下照片，你摆一次臭脸我就发一张照片！
大变脸的东方若瞪了冷漠的芥川龙之介一眼，坐到办公桌后自个儿琢磨：
久作小弟有很大可能被找回来，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着急地去调查，
太宰不让我出门，难道幕后之人下一个要拐走的是我？对了，死掉的兔子肯定也是对方的恐吓，让我乖乖等死！
可恶啊，究竟是什么人，执着于拐卖优质小孩，还在躲避追查的时候把一份“恐吓礼”送到了自己手里。
今晚我不会真出事吧？太宰治，你不是抓人小能手嘛，把我关着算什么本事，快把人贩子抓住啊！
“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沉默，东方若一激动，咬到了舌头。
这么晚了，谁会来办公室敲门！肯定是知道自己藏在这儿的人贩子！
她捂着嘴，眼里是疼出的泪花，指着门冲芥川两兄妹疯狂示意，
“唔唔（咋办），唔唔唔唔！（歹徒来了）”
两人倒是默契点点头，芥川银摸出匕首站在门后，芥川龙之介也神色凝重地站了起来，东方若冲他俩感激抱拳，然后往下一蹲，藏在办公桌下。
“咔嗒——”
门把手被芥川银轻轻拧开，门外之人脚下的影子连同夜色一同涌入，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芥川银已经蹿到那人身后，一手抓对方胳膊，一手把匕首架到他脖子上。
十二岁的芥川银个子不高，手下力道却不小，面前的男人扭过脑袋，眼镜下两个黑眼圈，嘴角一颗黑色小痣，是从lupin返回mafia大楼的坂口安吾。
“我是情报部的坂口安吾，在异能者消失事件上有调查干部以下所有成员的权限。”
他举起没被控制的另一只手，示意小姑娘不要手滑给自己来一刀。
坂口安吾拥有的调查权限，芥川兄妹显然知道，一个收回刀，小声道了句歉，一个让开堵住的门，却没有去叫蹲在办公桌后的东方若。
是坂口先生，他来干嘛？该不会是摸到什么东西发现了我的秘密，是悄悄来勒索我的吧？
东方若抱着膝盖，屏住了呼吸。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东方队长呢？我需要单独和她谈谈。”
坂口安吾环顾了办公室一圈，没看见东方若，面前两人的回答出奇一致：
“她不在。”
嗯，真不愧是那个小姑娘，这么快就和芥川君关系好到帮忙打掩护的地步了吗？
面对坂口安吾无语的眼神，芥川龙之介目光坚定，还透着些许怀疑，接着就见对面的男人从上衣口袋里夹出一张薄薄纸片，两指捏着纸张一翻，是森鸥外签上大名的银之手谕。
“东方队长和梦野久作关系密切，我只是来简单问个话。”
两人沉默，芥川龙之介以拳抵嘴咳了几声，芥川银不知道想明白了啥，也跟着咳，办公室里咳嗽声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暗号，之前没商量过啊？
东方若支棱着耳朵听动静，听到芥川兄妹“咳咳咳”的暗号后一头雾水，
不管了，先随便糊弄几句。
“哈哈，我正睡觉呢，坂口先生来了？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我听着就行，嗯，听着就行。”
别碰到我就行！我不想上周在楼梯上崴脚险些劈叉的事被人知道！
将目光锁定在声音的来向，坂口安吾已经不知道该先吐槽东方若“睡觉”睡办公桌下的地板，还是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暗示一下对方，她的那支笔还有身上那些物件，自己是真的没法从中读取到什么记忆。
别再这样躲着我了，不知道的人会误会我曾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既然你这样说…好吧，在梦野久作消失前，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努力学着同事跟东方若说话时的腔调，坂口安吾假装不经意的迈步慢慢朝屋里踱。
“异常啊，他前些天吃得特别多，说是要体验一下按我的吃法会不会拉肚子，可是我根本没他吃的那样多。”
好，一如既往的东拉西扯。
坂口安吾知道跟东方若问话有多恼火，总之是你想听到的内容她一向不会答。
他摸到办公桌旁站定，听见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探过头朝里面望，和一个除了眼睛外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黄人”四目相对。
把办公桌下收纳筐里的野餐布裹在身上的东方若得意“哼”了一声，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大声控诉。
“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偷袭！”
她拢了拢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露出头发的野餐布，不给坂口安吾喊冤的机会，继续叭叭叭
“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你别问了，不如可怜可怜我，讲讲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呗？”
门口的芥川龙之介不乐意了，开始赶人，
“坂口先生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就请离开吧。”
芥川银眉心一跳，瞅了坂口安吾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心中忍不住感慨自家哥哥的“头铁”
对方拿着银之手谕，据说违背命令是会被视作组织叛徒处决的。
坂口安吾没有拿着银之手谕作威作福的想法，事实上这张“权限转交书”递到他手里就像个烫手山芋，让他一对上森鸥外的眼神就如芒在背起来。
不过……
太宰治的部下守在东方若身旁，应该是想把一无所知的东方若从事件中完全摘出来；森鸥外让自己和东方若谈谈，看来是要引导她的行动，让她参与事件。
而异能特务科那边的指示是：
向东方若发出危险信号，来源指向港口黑手党。
安吾沉默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为这次谈话提前准备好的“秘密武器”——一盒贴纸，其中五张是只能靠抽奖获取的独角兽闪光贴纸。
“对了，突然想起之前收集了几张贴纸，听说东方队长也在收集，这次就带来了。”
东方若眼睛一眯，借着反射的光芒看出最上层的那张正是自己没抽到的冰雪独角兽，顿时觉得眼前没精打采的坂口先生是那样的亲切。
哪有人会随时对着触碰到的东西发动异能呢，听说坂口先生是个努力工作的好员工，
是我误会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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