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伦望公寓11:55
江云宿的声音，他应该是先去了陆续家，发现没人才来这里找的，齐饶冷着眼扫了过去，顺势捂住了陆续的嘴，不让他吭声。
听房子里无人应答，敲门声又急促了些，江云宿知道齐饶在家，开始不耐烦地喊着：“齐饶你他妈装什么逼呢？赶紧把门打开！”
陆续不解的望着齐饶，也不敢擅自作主。
齐饶有点意外地抬了下眉，也没说话，松开陆续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外面站着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江云宿，很少见的正经了一回。
两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针锋相对地站在那里，江云宿特别肯定陆续会在齐饶家，眼神越过齐饶一眼就看见了靠在门后的墙上，被齐饶挡着，像个小鹌鹑的陆续。
陆续脸上晕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涣散，软着身子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四目相对，做贼心虚的陆续率先错开了视线。
“张婵婵死了。”江云宿看着他淡道。
陆续骨鲠在喉，难以控制地抖了一下。
三人面面相觑，齐饶退去一旁，让江云宿进来。
沙发上，无尽的沉默，还是陆续先开的口，打破尴尬的局面。
“怎么会，那个男人走的时候，张婵婵还是有呼吸的。”
江云宿双手扣着，顿了顿，才道：“有意识的失血过多，还有心率过快导致的。开车送去的路上就不太乐观，到医院的时候没气了。”
此话一出，原本一直蛮冷静的江云宿额头青筋凸起，把自己说恼了，有点暴怒地看向齐饶，质问道：“就你一个人出去了，为什么不报警？”
和江云宿相比，身旁紧贴着他的齐饶显得格外冷淡，似乎对张婵婵的死并不意外。
“周围信号本来就差，昨天晚上一格都没有，怎么报？开车到最近的警察局也要一个小时，按照你的想法，等我回来你们早就被他弄死了。”
说完，齐饶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当着江云宿的面还想去亲陆续，直接被陆续微微转头躲开了，这个吻落在了脸上。
不觉得丢了面子，齐饶停了停，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再离开时，陆续脸上出现了一个闪着水光很明显的口水印子。
“齐饶，你犯病了吧？”江云宿猛地起身到一半又坐了回来，咬着牙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齐饶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觉得可笑，幽幽道：“你急什么？又没亲你。”
【暴笑如雷，小江脸都绿了。】
【年度笑话：你急什么？又没亲你。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陆妹都没说话，江云宿嗷嗷个什么劲。】
【齐饶亲老婆的时候，江云宿拳头都握起来了，跟早上那个男人反应差不多。】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齐饶对陆续是什么情感，而陆续自己还一直以为齐饶就是单纯的看不起他，把所有对方跟他的亲密都当成在欺负他。
江云宿手伸向口袋里，摸到了什么，看了眼垂着脑袋不说话的陆续，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收了回来，说：“整天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陆续不欠你的，总强迫他弄这些有意思吗？”
听了他的话，齐饶这才正眼看了他一次，目光落在他手臂上那条细到本人都可能无法察觉的伤口上，饶有兴趣地准备继续听下去。
不吐不快似的，江云宿继续说：“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喜欢他，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现在反而整天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端着架子吊着你那张臭脸。”
“为了想吸引陆续的注意，拽的跟个没打针的狗似的。”
“我看你是被舔习惯了，第一次舔别人也要舔的与众不同。”
陆续坐在沙发上，没有底气去看任何人，双手死死抓着衣服，带有侮辱性的话攻击的虽然不是他，但只要身边的人吵架陆续都会不舒服。
何况现在情况这么糟糕，今天死了一个伤口不足以造成死亡的张婵婵，两人还有心思互怼。
无论是饭桌上，还是平时的相处里，只要几人之间有了点争执，江云宿永远是第一个出来调解的，一个特别擅长化解矛盾的人，今天却反常的厉害。
竟然主动挑起事端。
气氛越来越僵，陆续也不敢插话，只能梗着脖子听。
“你说的对。”齐饶点评道，没有被激怒，反而颔首示意他继续。
江云宿视线在房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阳台上。陆续心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两三步走到阳台上，一把扯下他的贴身衣物，江云宿沉着脸冷笑一声。
“哟，这不是陆续的吗？怎么跑你这了？还给洗了。”
齐饶同样也侧头看了过去，扯了扯嘴角，周围气压都低了下来，心情变得不爽。
“齐饶，你是真恶心。”窗外阳光灿烂，可房子里的温度却不断下降，江云宿逆着刺眼的阳光站在那，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布料。
“拿陆续的内裤回来，晚上的时候，想他想的睡不着直接i了，就用他的内裤搞，摆着你那张家里死了人似的臭脸，早就爽上天了吧？”
羞耻心爆炸，他的贴身衣物被展览似的当成话题的中心，本来脸皮就薄，齐饶说的没有那么直白，但陆续心里明白，也就觉得还好。
可江云宿字字戳心，压的陆续抬不起头来。
从始至终没什么反应，连听到张婵婵死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齐饶，终于有了点发怒的前兆。
【乖乖，原来惹怒齐饶只需要拿着妹妹的贴身衣物。】
【占有欲那么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碰老婆的东西。】
【妹宝脸红的滴血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别停下来！我喜欢看。】
“要是今天没人发现，我看你准备用到死。”
“恨不得带到棺材里。”
齐饶眼神中透着寒霜，语气凉薄，“说这么多，是不是嫉妒的恨不得弄死我？知道那是陆续的东西，那你他妈也没好到哪去。”
两人都喜欢看对方那种气到暴怒发抖的样子，所以谁也不会少说一句。同样，江云宿的脸也短暂地木了一下。
势均力敌的较量，谁也不肯低头，江云宿来找陆续，就是不想让他和齐饶再单独呆在一起。
那种只能在旁边干瞪眼看着的感觉很不好受，他再也无法忍下去。
“对，我就是嫉妒，嫉妒你能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摸就摸，想亲就亲，不管他愿不愿意。”
厨房里的水龙头没关紧，啪嗒啪嗒往下掉的声音在这种气氛的衬托下，特别响。
陆续撞上江云宿的视线，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的眼睛。因为江云宿挺喜欢笑，眼睛经常弯着，现在这种凌厉的眼神，本应该陌生才对。
可是……
或许是在陆续的注视下，江云宿迫不及待地想向他表达心中深藏已久的爱意。
缓慢地低下头，拿着布料的手臂都是抖的，原本还阴沉的脸上，竟出现疯魔到极点的满足的神态。
心满意足，仿佛活过来了，所有的怒火都在这一刻得到平息。
陆续被江云宿反常的举动和阴晴不定的性情吓的手脚冰凉，怎么会变成这样？
经过昨天那一晚，好像所有人都不正常了。
被附魔了般。
身旁坐着的齐饶，突然三两步冲上前，蓄了十成力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江云宿的脸上，重物冲撞的沉闷声在房子里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任谁都反应不过来。
江云宿也一样，就这么直直地被打趴在地，瞬间处在下风。
齐饶像是忍了许久的野兽，一拳一拳不管死活地往江云宿脸上砸去，每次拳头落下去的时候，肉眼可见的把江云宿脸打变形了。
陆续赶忙上前想拉开齐饶，奈何他这点力气根本影响不到男人。更奇怪的是，江云宿根本不还手，手里还紧紧拿着他的贴身衣物。
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带放开的。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也算是为社会立功了，哈哈。”江云宿嘴角开裂，血顺着流了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齐饶充耳不闻，继续挥着拳头，江云宿也就顺势接着说：“陆续，看清了没，他这副花了那么多心思伪装的皮囊下到底是个什么人。”
陆续早就吓得哭成了泪人，现在凶手没找到，反而开始窝里斗了，不断呜咽着让齐饶别打了。
“齐饶，别，别打了，求你了，会死人的。”
“继续，可……”江云宿话说到一半，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一点血沫喷溅而出，说话也没有刚才有力了。
“千万别停，让陆续多心疼我一会，其实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齐饶无论何时都没有过多表情的脸上，也就在此刻，突然诧异了一下。身下的人早就被他打的吊着一口气，见他不准备有动作了，没有停下挑衅。
挺拔的鼻梁上搭着白色的布料。
“好香。”
“用的什么洗衣液？”
“上面都是宝贝身上的香味，还有洗衣液的味。”
陆续红肿着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精神扭曲变形的江云宿，有担心，又有害怕，哆嗦着嘴唇。
江云宿嘴角上扬，眼睛紧盯着他，一秒也没离开过，语气轻松，说：“哭什么，是不是开始在高兴马上就能给我当老婆了？”
齐饶抓着江云宿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半眯着眼睛，薄唇轻启微微喘着粗气。
“有本事就来报复我，叫了半天，陆续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吗？”
“你是真喜欢他，还是单纯的想上他？”
刚刚还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天气，在不知不觉中乌云笼罩了整片天空，伴有阵阵的雷声。
江云宿带着满脸的伤摇摇晃晃走到门口不动了，转过身深深看了陆续一眼。
“反正就我们四个了。”
“说不定今晚死的是我。”
“齐饶，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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