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湖底女尸
临近傍晚，府里似乎出了什么事，下人们神色肃穆，步履匆匆。紧张的气氛若有似无的弥漫在四周空气里。
楚漓叫停了从身侧准备低头走过的丫鬟脚步：“请问，贵府发生了何事？”
丫鬟未料到会有人叫住自己，吓了一跳，她抬头看了一眼楚漓，是今天刚来府里的贵客：“回禀公子，是府内的嬷嬷发现了翠青……她……”丫鬟踌躇道：“翠青……翠青她没了。”
丫鬟似乎回忆起刚刚撞见从中心湖那里捞出来的女尸，浑身打了个颤栗。
“瑶姑姑，楚公子，你们在这，能否移步随我来？”房夫人终于寻到二人，双眼一亮，脸色煞白，顾不得什么形象的大步过来，宽大的衣摆随疾步前行的步伐震荡出阵阵涟漪。
瑶矶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楚漓，眼里包含的意味让他轻轻颔首。
他们随房夫人举步如飞的来到了中心湖边，一具已然泡的发涨的女尸躺在地上，身上着的粉色纱裙满是湖底的泥泞与水草，一只藏青色的绣花鞋已经不翼而飞，露出白色的底袜。而原本十指纤纤的素手有几根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周遭的人群鸦雀无声，不少丫鬟都颤抖着身子撇开眼睛不忍直视，房夫人铁青着脸色吩咐下去：“此事不许传至老夫人和老太爷耳中，违令者，由管家发卖出府！”丫鬟小厮们忙不迭的喏喏应声。
“姑姑，这事你怎么看？”房夫人六神无主的强撑着问道。
“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可否陈述下经过？”瑶矶审视着地上静躺着的女尸问道。
“回姑娘，是老奴……”一个头发略有斑白的嬷嬷惶惶近前回复道。
“早上的时候，因厨房里菜色已快消耗殆尽，我便想着提前去采买一波，在联系了惯常采买的街头的孙婆子家后，约定下午过去取货，待我取菜回来后，已是快临近申时。”顾嬷嬷停下叙述，仔细想了想后，斟酌了一下便继续开口道：“当我行至中心湖时，一阵诡异的风吹过，逼的我眼睛都快无法睁开，待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便看到有一抹粉色的东西在湖中心漂浮，老奴老眼昏花，停下来盯了好久，才认出居然是一具……一具尸体！便大叫一声，引来了路过的小厮，待他们打捞上来才发现，居然是翠青姑娘。”旁边的小厮纷纷点头证明顾嬷嬷说的话。
瑶矶扫了眼不远处的地上，一地的蔬菜七零八落的散在四处，一只沾满灰层的挎篮骨碌碌滚在一旁。
楚漓在周围惊诧的眼神中蹲下身子端详起那具女尸来，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轻的掂起惨白肿胀的右手，扭曲的指节仿佛被人硬生生的往后拧断，怪异的垂落在手背上，显得触目惊心。
他手又谨慎的拨开女尸的眼睑，瞳孔散大，口、鼻处还能清晰的看到淤泥、杂草。微微隆起的腹部仿佛像一只喝饱水的青蛙一般。
瑶矶掩衣袖下的右手食指与拇指轻点，飞速掐了个诀，然而女尸周围不见任何异像，她眉头轻蹙。朝着望来的楚漓摇了摇头。
房夫人不解其义：“姑姑，这是？”
“翠青的三魂六魄皆已被啄食殆尽，且……”她顿了顿，“且是受辱后被人投河。”
房夫人闻言再也支撑不住这个噩耗，身躯堪堪往后仰去，被身旁的碧落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她微微靠在碧落的肩膀上，整个人似被这接二连三到来的打击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通知老爷，立马报官！且，着人带些银两去看望下翠青的爹娘。”哪怕她此时已然承受到了极限，却仍然将府内一切事物安排的有条不紊。
这厢，收到消息的苏淮安急如星火的奔赴而来，他紧紧搂住摇摇欲坠的夫人，脸上的担忧不见作假，“夫人，别怕！”
绰约婀娜的柔南娇喘吁吁的跟在后方，眼看着表哥搂着嫂嫂连声安慰，眼里的嫉恨几乎有如实质一般射向房纾雪的后背。
她整理了下眼中的情绪，悲泣的走上前，乍然见到地上的女尸后“啊！”的一声连退数步，淡白的梨花面惶恐不已。苏淮安赶紧吩咐丫鬟将表小姐带回住所。
“柔南”不敢置信的问道：“嫂嫂，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府里居然会出现如此凶残之事？”
房夫人已经平复了颤抖不已的身躯，她竭力站直后说道：“柔南表妹是在质疑我的管家不力吗？发生了何事，我也暂且不知，如若府上真有如此歹毒人心之人，我定会交予官府严于查办！”
“柔南”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和不屑。“表哥……”她哀婉的望向苏淮安，宛若受尽委屈。
“纾雪，柔南她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无须大惊小怪。”苏淮安松开挽着房夫人肩膀的双臂，略带责怪的说道。
若说之前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和希望，那此刻她就像掉进了深冬的冰窟窿，心里从头冷到脚。
一旁的瑶矶用帕子仔细擦拭着楚漓的手指，这一幕三人闹剧尽收眼底。她随意的把手帕塞给楚漓，示意他回去后清洗干净。
“房夫人，大知闲闲，小知间间。既然此事已交于官府定夺，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便与楚漓信步离开了。
房夫人心灰意冷，不欲再与他们过多纠缠，也携下人一并离开了。在拐角处，她无意间的一个回头，苏淮安正搂着他表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地上的女尸则安静的躺在那里。
回到客房后，瑶矶似无趣般趴在桌子上，手指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你说，今天这一幕是什么意思？”
楚漓宠溺的将茶杯从瑶矶手里拯救下来，为她倒了一杯茶水置于她面前，“你觉得呢？”
“我觉得，今天这出好戏倒不如说是想吓退我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们到达这里后，让女尸从湖底浮现上来。妖本无心，人心亦难测。”瑶矶看着手里的茶杯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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