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狩猎遇险
李忱迟疑片刻，道，“莫非是衣裳？”
“衣裳？”夜乐看了看自己的黄色衣裳，李忱身着的是一身月牙白，的确是不同。
“我听闻有些牲畜，对颜色极为敏感，也许是你的黄色刺激到了它们。”二人来不及细究，几只野狗已经冲着门撞击，“公主，把你的衣袍和我的交换，你先走，去找太子殿下和小王爷他们，再来救我。”
“不行，我脚伤了，走不远的，野狗不攻击你，你先走。”
“公主。”
“我南夜女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怎可用你身陷险境换我平安？”
“公主，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李忱深知，如果把夜乐留在这里，她行动不便，这一群野狗，她必定凶多吉少，“公主，你想想，如果你在元国境内出了事，两国之间还能太平吗？你和我个人事小，引起战火的话，遭殃的可是两国百姓，公主三思。”
夜乐沉默了，她知道，云国一直试图拉拢南夜，父王与元国陛下有旧交，迟迟没有答应，若此次自己在元国狩猎遇险真出了事，云国势必借题发挥，三国之间，战火不可避免，“罢了。只是，当如何换衣？”环顾四周，方寸之地，毫无遮挡，虽是冬日，但是为了方便在围场行动，素来穿着都是一件底衣加一件厚实的外袍，若要换衣，岂不是要露出底衣？“夜乐虽是豪放女子，却也懂廉耻，怎么能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这要传出去，我的清白如何保？”
夜乐话音刚落，李忱便开始解衣，“你做什么？”她刚想躲开视线，便看到他露出的底衣下的身体曲线，“你……你……”惊得一时不知说什么。
“公主，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吧？若真有什么谣言，我必亲证公主清白。”
二人换好衣服后，李忱将夜乐从野狗最少的茅草屋西面破口处扶出去，自己则靠在茅草屋背面举着弓箭，仅剩的六支箭，对付这边几只倒是足够的，果不其然，野狗除了往李忱这边靠近了些，并没有攻击夜乐，李忱也便收起了弓箭，用来防身。
“李将军，等我，我很快回来。”
而另一边，闻人启和韩朔百无聊赖地前进，“今日的猎物来来去去就这么几样，着实乏味。”韩朔叹道。
“今日主要是为了陪夜小王爷和公主尽尽雅兴，你真想大显身手，等到春闱的时候，给本宫拿个第一回来。”
“殿下莫取笑我了，末将拳脚功夫可以，这射箭是不敢和几个年轻人争了。”见闻人启还想往前，“殿下，不要往前走了，南面常有野猪出没，杂草太多，不太安全。”
“那我们就折回吧，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是。”
闻人启刚准备掉头，就听到了疲累的呼救声，“救命啊。”
“韩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又有猎物出现了？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韩朔刚咧开嘴，准备拉弓，就听闻人启道，“不是，有人喊救命。”
韩朔笑意敛去，细听，还真是呼救声。二人骑马前行，离声音越来越近，看前面草丛有晃动，韩朔下马查看，走近惊呼，“公主？你怎么在这里？殿下，夜乐公主受伤了。”
闻人启在听到韩朔开口的时候便下了马，此时也快步走到了夜乐的身边，“公主，这是怎么伤到的？”他发现夜乐身上的衣袍如此眼熟，但也不容细想。
“是我不小心被野猪夹夹伤了，马儿也不见了。”夜乐出来的时候，想原路返回去找马，这样可以更快通知他们，谁知两匹马不知道是见主人不在还是被野狗叫声惊到，竟都不在原地了。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得罪了。”闻人启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到自己的马背上，这是夜乐第一次和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心脏顿时砰砰砰跳起来。“李忱呢？”闻人启环顾四周，没有李忱的身影，以为他去叫人了。
“李将军，对，太子殿下快去救李将军，我们被野狗群困在茅草屋，他为了掩护我，和我互换衣袍，一个人留在那里，弓箭也不多了。”
“茅草屋在哪里？”闻人启听到李忱一个人涉险，对于换衣原因没兴趣再问。
“在后面。”夜乐指的并不明确，一来是对这里不熟悉，二来附近全是长到腰的杂草，实难分辨。
“野猪夹？韩朔，你刚刚说野猪出没在哪里？南面吗？”
“是，殿下，我现在就去，定把李将军平安带回来。”
“不用了，你好好送公主回营帐，派人查看一下小王爷和其他几位皇子的安危，我自己去。”
“殿下不可，危险。”
“把你的箭给我，快。”闻人启动怒的模样韩朔是见过的，也不再多言，把背上的箭篓卸下立马递给了闻人启，闻人启转身上了韩朔的马，驰骋而去。
“公主，您坐好，我带您回去。”韩朔拉着夜乐往回走，可是夜乐的眼神不时向后望。
闻人启路过满是野猪夹的小路，看到了一个被掰开的野猪夹还带着血，心想应是他们刚刚遇险之地，他没有从小路走，而是直接从草丛中踏过去，避免马被野猪夹误伤。他赶到茅草屋的时候，野狗只有零散几只了，闻人启直接骑着马破门进入茅草屋，却未见李忱身影，连呼几声也无人应答，他出来后发现茅草屋前的杂草有大片踩踏的痕迹，想是刚刚夜乐说的野狗群所为，循着野狗踩踏的痕迹，他往前走，便走便喊，“李忱。”
忽然，闻人启紧张地一拉缰绳，侧目一看，旁的树上立着一支箭，射着的是一块黄色布料，不正是夜乐公主早上穿的衣袍上的布料吗？“李忱……李忱……”他骑马往前，接连几棵树上都是这样的衣物，下面分别有不同数量的野狗在徘徊，甚至有的试图往树上蹿。
“李忱。”
“阿启救我。”略带哭腔的声音弱弱传来，闻人启听到了野狗的嚎叫声，急忙转身，看到左后方的湖边有个身影，衣衫破烂，身子泡在水中，双手拉住周边的杂草，一只野狗欲往湖中蹿，他眼疾手快，拉开弓射了过去，野狗应声倒地。
“李忱。”闻人启立刻翻身下马，往前奔去，把惊魂未定的李忱从水中拉了上来。
“野狗都走了吗？”闻人启感受到李忱的身体在发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
“走了，都往那边去了，没事了。”
李忱点点头，任由他拉自己上去，“多谢殿下。”
“你刚刚叫我什么？”闻人启问道。
“我说……多谢殿下。”李忱的眼神在躲闪，借口说自己冷。
闻人启看着他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这边缺一块儿那边少一块儿，应该都是射树上去了，还留在身上的多多少少带着血迹，“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闻人启马上解下自己的衣袍给他披上。
“殿下不可。”
“穿着。难道你想一会儿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名声都不要了？”
李忱无法反驳，披着的衣袍还带着闻人启身上的温度。
“都伤哪里了？”闻人启给李忱拢了拢衣袍，发现手上一道大口子，脖子、手臂上都有划伤的痕迹，“是被野狗伤的？”他神情紧张，听闻野狗凶狠异常，若被咬伤或抓伤，甚至会得病，无法医治而丧命也是常见的。
“没有，只是跑的时候被野草刮到了。”听至此，闻人启方才松了一口气，又听李忱问，“夜乐公主没事吧？”
“她没事。”
“没事就好。”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夜乐在营帐中紧张地看着帐外，夜淳也是着急地踱步，若是元国储君和将军因为他们的一时心血来潮出点什么意外，可如何交代。
闻人钰、闻人立、闻人泽、韩朔、楚琅等人带着韩朔调过来的一队禁军，分两头去找。
“殿下、李将军。”
“四哥、李忱。”
“殿下。”
“四弟。”
……
韩朔找到二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二人同骑一匹马，闻人启只穿着底衣，李忱披着闻人启的衣袍，他见状，忙拿过手下人递上来的披风，给闻人启披上。还未开口，便听闻人启道，“留下一队人，随我抄小道回东宫。韩朔，你把小王爷和公主送回外使楼，传御医好好给公主诊治。”
“是。”韩朔刚说完，便见禁军在前开路，闻人启已扬尘而去。
夜乐和夜淳听到韩朔回来禀告说太子和李将军已找到，但是李将军落水需急回宫中，故他们先走一步，由韩朔负责护送二人回外使楼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秦关在旁，全程像个局外人，看到夜乐平安无事回来的时候，他已恨得牙痒痒，想着如果李忱死在这里也算是歪打正着，没想到也没事，一场计划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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