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夜闯史库
“准备去哪里？”李忱一出房门，倚在他房门口许久的顾久安突然开口，惊得他直往后退。
“你想吓死我？你鬼鬼祟祟躲在我门口干什么？”说着白了他一眼，径直往外走，顾久安见李忱一身黑衣人打扮，赶紧拦住。
“史库的守卫有多森严你又不是没见过，日落时分换班，现在天都黑了，你去做什么？”
“谁说我要趁着换班的空隙偷袭了？”李忱疑问道，“哦，闻人易和秦和可能是这么打算的，你这个榆木脑袋可能也是这么考虑的。”
“我……所以呢？”顾久安见自己被侮辱，但是仿佛没法反驳，“你做了什么？”
“经我这几日观察，他们估计就是防着有人在换班的时候偷袭，所以换班并不是成批的换，而是几个几个换，装个噱头罢了，这样一来，把守的人之间互相也并不熟识，如果有一个人换了，他们也难以发觉。”
“众目睽睽之下，你想偷天换日？”
李忱把黑面罩一戴，大步向前，边走边道，“我在他们的饭菜里加了一味料。”
“方法是好方法，就是……”顾久安话未讲完，李忱已经没有踪影了，“有点危险。”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李忱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可是史库明明……
“你们先看着，我去一下茅厕。”史库门口，一名侍卫捂着肚子急急往茅厕走。
“晚上怎么回事，你们是都吃了什么，怎么一个接着一个拉肚子？”为首的侍卫问道，看守的人有二十来个，陆陆续续跑茅厕的有十来个。
“我们也不知道，都是平日的伙食。”
而在茅厕的侍卫，早被李忱用飞石击晕，扒下了他的外衣。
李忱换上侍卫服回到史库的时候，领头的并没有发现，他说，“你……”正当李忱紧张时，听他继续道，“还有你们几个，进去巡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是。”
“听说，贼人要偷的史书根本不在里面，秦将军这招瓮中捉鳖着实妙。”
“可这么多日了，别说贼人了，连只猫的影子都没有。”
李忱听到旁的两个侍卫在窃窃私语，“果真是阴谋，还是想办法赶紧走。”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领头的侍卫吼道。
“是，是。”李忱正欲往里走，便听他叫道，“慢着，你的令牌呢？”
令牌？李忱这才瞥见周围的侍卫腰上都挂着令牌，“小人落在茅厕了，这就去拿。”
没走两步，就被拦下，“给我拿下他。”
李忱拔出剑，不想把事情闹大，对于涌上来的侍卫，没有下死手，史库通道灯光弱，他们还未看清他的脸，但是一旦出去，门口灯火通明，可能就瞒不住了。李忱飞身在空中翻转，对准迎上来的这个领头胸口就是两脚，同时顺势蒙上了面巾。然后使用轻功往外跑，反手握剑，速度之快令堵在右侧的侍卫来不及反应，只见眼前有一个人影飞过，而后就是腹部一痛，众人纷纷倒地，领队的看着倒落一地正在□□的侍卫，对剩余的人喊道，“追。”
“是。”
可当他们追出来的时候，已无人影，“给我搜，附近统统搜一遍。”
此时的李忱还未跑多远，便听到皇宫四面响起阵阵锣鼓声，这是宫里闹刺客的动静。跑到纂史殿的时候，见四面八方很多侍卫打着灯笼搜查，正愁要往哪里走，被一只手拽了进去。李忱反应过来，看到温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关上了门。
“温史官。”
“李将军？夜闯史库的是你？”自皇帝下令轮班之日起，温娆就知道会有人闯史库，她一直以为会是瑟隐阁之人，不过之前太子让高战和李忱共查叛案的事情，高战并没有瞒她，所以李忱出现虽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李忱没有回答，只是道，“多谢温史官相助。”便往外瞧，看有一支侍卫往这里来，他做好了拔剑的姿势，等着他们靠近。
不过纂史殿，一般的侍卫还是不敢擅闯，一阵敲门声响起。
温娆看了看外面，又看看李忱，示意他别说话，到书案旁坐下，自己前去门边开了点门缝。
“温史官。”侍卫见到温娆，先是有些惊讶，马上行了个礼，“您的禁闭前两日不是到了吗？这么晚还未回王府吗？”
“你们这火急火燎的是做什么？”温娆看着前面灯火通明。
“有个贼人夜闯史库，窃取史书，我们搜查看到您这里灯还亮着，怕有什么闪失，就来看看。”说着，欲往里探。
温娆不动声色挡在他前面，“太子殿下来吩咐要记入史册的内容，正讲到关键处，你们就来了。”说到太子的时候，侍卫明显有些惶恐，从门边望去，门帘旁的确有个男子的背影，忙行礼后退，“不知殿下在此，奴才告退，打扰史官了。”
温娆微笑着看他们退下，关上了门，那一刹那，脸色煞白，长长呼了口气。
“我夜闯史库偷史书，温史官竟然还帮我？”
“李将军为了单家叛案，能找到瑟隐阁出面，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交情都不关温娆的事，既然高战相信你，那我也信你。”
“高战？”李忱似是明白了什么，也不多说，道了句“多谢”，转身就准备走。
“你现在出去，外面都是侍卫。”
“秦关应该很快就会带人来，我不能连累你。”
“跟我来，从小树林走。”小树林上次是走过了，倒是不知纂史殿通往小树林的路除了从正殿门绕过去之外，从侧门走反而更加隐蔽和方便。“穿过小树林，就是阿愿的星愿殿，到了后宫，他们不敢贸然搜。”
“温史官相救之恩，李忱记住了。”
真如李忱所言，他前脚刚走，秦关收到属下来报，立马带人前来，“人呢？”
“回将军，还没……找到。”
“没有找到？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到处都搜过了？”
“都搜过了，听史库的人说，这个人身手极快，奴才们出动的时候，早已没有他的踪影了。”
秦关走到纂史殿旁，看到里面还有烛火亮着，“纂史殿还有人？”
“温娆史官说殿下在和她说记入史册的内容，奴才们不敢打扰。”
“殿下？殿下出来了吗？”
“奴才看了一眼，殿下确实在里面，似乎是忙着写什么。”
史库遭窃，太子殿下都没有出来看一眼，这不对劲，秦关想到，“不对劲。”便带着人前来敲门，声音比之前的还大声，温娆微微紧张，却也是开了门。
“温史官。”秦关面上客客气气。
“秦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听下面的人说，太子殿下在这里，末将来问安。”
“殿下还忙着，将军不是有贼人要擒吗？”
“史库遭窃可不是小事，自然需要让太子殿下定夺，温史官，方便的话，让我们进去一下。”
“殿下……”温娆面露为难，秦关的一只脚已经踏了进来，显然准备硬闯。
“有什么需要本宫定夺的？”秦关闻声望去，闻人启从殿内走了出来，“秦将军，史库你派人重重把守着，竟然还能有人闯入？本宫在这里和温史官谈点政事，你们来了一趟又一趟，怎么，是让本宫去给你抓人吗？”
“末将不敢，殿下息怒。”
“史库可有什么丢失？”闻人启问道。
“末将还未到史库，这就去检查，不打扰殿下。”秦关自觉带上了房门。
“吓死我了，这一晚上的，幸亏太子来得及时。”
“李忱往哪里走的？”
“小树林。”
“阿姐，天色已晚，我让绿绾送你回府，典礼细节我明日再与你商量。”
“好。”
闻人启从小树林追出去，本意是晚上找温娆商量一下祭祀大典的记录细则，一来就看到了温娆从小树林折返，便同她进来，问道出了何事，温娆知道太子一向护着李忱，便如实说了。
李忱出了宫门，脱下了侍卫服扔在角落，仍是夜行衣的装扮，想起史库侍卫说的话，若真是秦关设了陷阱，史书不在史库，他们生性多疑，不会放心史书放在别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秦府。
李忱悄悄潜入了秦和府中，本想去书房看看有无线索，却发现秦和正在书房写字，他跳上屋顶，揭开了一片瓦片，想着秦和在书房，会不会把史书藏在书房，可要如何支开他？如果不在书房，秦府这么大，该从哪里下手？
等了一盏茶功夫，却见秦关匆匆赶回。
“叔父。”
“人来了？”
“有人闯入史库，但是让他跑了。”
“跑了？”
“叔父，您觉得会是瑟隐阁的人吗？”
“除了瑟隐阁，还能有谁？陛下英明，既然他们来了，说明史书不在他们手上，那么看瑟隐阁到时候要如何扳回一局。”
“史书不在他们手上？这是什么意思？”秦关想，史书不在史库吗？
“陛下说，关于那件事的几册史书早年失窃，哪怕他们今日闯进去了，也查无所获。”秦和道，“也罢，既然来过了，就放声出去，史书失窃，就算真有人拿着史书想造事，我们也能先下手为强，以偷盗史库罪名杀了他。”
“叔父高明，谁拿着史书出现，谁就是盗窃者。哪怕史书真到了瑟隐阁手中，若他们想借史书找寻单家旧案的线索，拿出史书，还未查明，便以盗窃被追究，拿不出，圣旨也在我们手中，他们还能有什么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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