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成长教育·下
珊妮是在下半夜时，在一队精灵战士的护送下到达密林城堡的。她顾不得沾了一身的露水，下了马后，便在等候多时的加利安的带领下，一路直奔瑟兰迪尔的寝殿而去。而那个几乎是被绑来的人类医生弗德里希先生，他正被两个高大的精灵架着双手紧跟在众人身后。弗德里希先生已经有些年纪了，他这辈子也没离开过长湖镇，更别提骑马了，他最大的限度就是骑着他那匹已经老迈的小马温温吞吞地走在长湖镇的街道上，走街串巷地为镇中的居民看病。。这一路的颠簸，连惊带吓，已经将这个可怜的老人整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了。
可珊妮此时已经顾不上体谅他，刚刚从加利安的口中听闻，温妮的情况已经颇为危急。芮德安医生始终查不出症结所在，在用了不少精灵国王秘藏的珍贵药材后，温妮身上的疼痛却迟迟得不到缓解，甚至开始原因不明地流起了血来。
珊妮在听到加利安如此说时，心中一动，忽然生出一丝侥幸来。
走过漫长的走廊，精灵国王的寝宫终于到了。说起来这还是珊妮第一次到达这里。以前就算到访，也最多是在中庭中与温妮闲话，又或者被瑟兰迪尔留下来用膳，却从不能涉足此地。亦或者说，整个密林王国中，能够进入国王寝殿之人，也必定中瑟兰迪尔的亲信与爱重之人。
头一次造访此地的珊妮此时却无心细看寝殿里那些华丽瑰丽的陈设与秘宝，她一头扑进了妹妹的卧室中。
一进入卧室中，那迎面扑来的热气就让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那个向来雍容华贵地精灵国王，此时早就忘记了仪态，他半靠在温妮的床头，将她的上半身都揽在自己的怀中。因为那高大身体的遮挡，珊妮看不见妹妹的脸，只能看到她蜷缩在瑟兰迪尔的怀中，漂亮的黑色长发散乱的垂在床上，看起来无精打采地模样。
珊妮忘了礼仪，她冲到了妹妹的床前，挤进了瑟兰迪尔的严密的包围里。她终于看到了她，温妮苍白着脸，身体不住的发抖，双手冰凉。
“温妮，温妮，你怎么了？”珊妮焦急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声音里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哭腔。
“姐姐……”温妮听到姐姐的声音，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姐姐我肚子好疼。”
温妮的话让珊妮心中一动，刚出的念头又浮现了出来。她转头看向仍然紧抱着温妮不放的精灵国王，平复了情绪后才重新向他行了礼。
“陛下，是否能容许我和温妮说几句女孩间的悄悄话？”她请求道。
瑟兰迪尔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他不认同地说道：“我想现在恐怖并不是时候，从长湖镇请来医生也到了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瞧瞧温妮的病。”
“陛下不必焦急，也许温妮的病，不需要弗德里希先生，我就能看。”
见珊妮执意如此，念及她是温妮的姐姐想必不会害她，瑟兰迪尔最终还是起身，不情不愿地将温妮床头的位置让了出来。
“温妮，你告诉姐姐，你现在是不是下腹又坠又胀，还血流不止，浑身发冷乏力。”
见温妮吃力地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询问道：“你最近有吃什么冰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凉的东西吗？”
“白天的时候我曾和朋友们去小溪里玩水算吗？”
温妮的心中在听到温妮的回答时，心中就有了大致的结论，当她仍不放心地掀开温妮的被子看了看。此时精灵侍女们已经为她重新换过了洁净的床单与被子，在她身下也垫上了厚厚的棉质毛巾，可那血腥味却仍掩盖不去。
珊妮的面上闪过一丝笑意，在看到寝室里的精灵国王一副愁眉紧锁，如临大敌地大阵仗，那笑意就止不住地从口中露了出来。
“温妮，没事的，你只是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她笑着为妹妹掖好了被子，这时才对瑟兰迪尔解释了起来。这是人类姑娘们必经之事，精灵们却无此烦恼，因为他们不知道也属正常。珊妮也在心中懊恼，温妮自幼没有长在自己身边，身边也没有个人类女性的长辈，往年来看温妮时自己也忘了这事，如今道闹了笑话出来。
“真的不需要人类的医生在看看吗？”瑟兰迪尔听完珊妮的解释，仍然不放心地问道。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再让弗德里希先生看看也可以，但是要我说这没什么好看的。温妮是初潮，白日里又着了凉，所以会腹痛难忍。您让宫中的侍女们多喂她喝些热水，再拿装了热水的水囊放在她肚子上暖着，很快就能缓解啦。”珊妮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有些感慨地看着她，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瑟兰迪尔闻言也稍稍放下了心，但仍坚持让弗德里希先生又为温妮诊断了一番，在得到了与珊妮一样的结论后，他那颗高悬地心这时才彻底回到了它原本该带着的地方。
此时夜已经深了，折腾了一夜的人们放下心来，便都感觉到了困意。除了两个留下来继续照顾温妮的精灵侍女外，其余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珊妮和弗德里希先生被分别安排在了两间客房中，美美地睡上了一觉，许是累得很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眼见便要吃午饭了，饥肠辘辘地感觉才唤醒了珊妮。她收拾了一番，匆匆用了些精灵们为她准备的食物后就直奔温妮的房间而去。
她昨夜回到客房并没有马上睡下，她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一进门时，精灵国王将自己的妹妹揽在怀中的模样。那可不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在担心自己疼爱的小辈，更像是一个男人在担心自己心爱的少女时才会露出来的表情。想到这儿，她又不禁想到了被她留在家中照顾母亲的欧维，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呢？
温妮的痛感此时已经缓解了很多，找到了病因，芮德安医生便找了一些对症地草药出来做成了药剂喂温妮喝下。当珊妮走进来时，就看到温妮正坐着，上半身靠在一个又大又柔软的靠垫上，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正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姣好的脸上都泛着金光。
“温妮，你感觉怎么样了？”她快走进步来到妹妹的床前，关心地询问道。
“午安，姐姐，我已经没事啦，昨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温妮一想到昨日的窘态，便不由羞红了脸颊，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这有什么，你不用在意，长湖镇上的女人谁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下次知道了就好了。”珊妮说着又将经期时的注意事项与处理方法，事无巨细，都一一告诉了温妮。她不能常伴在她身边，这些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注意了。
“对了温妮，你的卧室不是在地下吗，为什么会有一扇能看到地面风景的窗户呢？”珊妮自从进来时，心中就一直有此疑问，昨天深夜，加上一路担惊受怕，注意力全在温妮身上，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今天猛然瞧见，也觉得惊艳。
“那是陛下为了用幻术变得，好看吗！”一提起瑟兰迪尔，温妮的脸上就止不住地溢满了笑容。
珊妮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不动声色地与温妮继续闲聊着：“精灵国王对你很好吗？”
温妮见姐姐这么问，并不疑有他，只当是珊妮担心自己在瑟兰迪尔的王宫中遭到薄待。因此她十分卖力地数起瑟兰迪尔的好处来，他待自己如何细心体贴又温柔，悉心教导自己，从不假他人之手。也纵容她的小爱好，将他的花园改成了如今的模样。即便偶尔她顽皮对着他恶作剧，他也从不生气，最多不过数落她几句罢了。
“那他对自己的儿子呢，也是这样的吗？”珊妮听完，并没有因此开怀，反而追着问道。
“莱戈拉斯？陛下对莱戈拉斯也很好，但比起我要严厉地多，也从不和他玩笑。”温妮回忆着父子两人相处时的模样，忽然察觉出瑟兰迪尔对待自己与莱戈拉斯时微妙地不同来。
是不是，瑟兰迪尔的心中，对自己的感情也与旁人不同呢？她可以去肖想吗？那个过于遥不可及地情感。温妮想着心事，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珊妮将一切看在眼底，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己的妹妹在朝夕相处中，爱上了那个远在云端的精灵国王。可这也怪不了她，那样美丽的精灵对自己温柔以待，应当不会有哪个少女能够抵挡的。
可她又担心，国王的温柔不过出自他的善意与同情心，而非出自与温妮心中同等的爱。她也担心，温妮还太小，分不清对于强者的崇拜迷恋与真正爱情的区别。
“珊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不意，温妮却先看着姐姐问道。这事关她心中最隐秘的心事，她羞于向姐姐提起害怕她嘲笑自己异想天开。可她有希冀能从她那里得到问题的答案，毕竟在密林与长湖镇里，唯有珊妮与精灵结合，修成了正果。
“如果让我说，爱就是婚姻，是欧维清晨六点的早安吻，是将来和他生一堆的孩子，让我们的血脉在后代中流传下去。”珊妮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过我想每个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你不妨去问问国王，他毕竟活了不少的念头，对于这个问题或许会看的更加透彻。”珊妮看着妹妹认真地说道。
温妮将姐姐的话听了进去，因此，在傍晚瑟兰迪尔结束了一天的公务来到温妮的房间看完她时。温妮认真地看着瑟兰迪尔，问出了白日里同样的问题。
“陛下，您知道爱是什么吗？珊妮告诉我爱就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可我想爱并不尽然是如此，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瑟兰迪听着温妮的话，缓缓在温妮的床头坐了下来，他看着她好一会才缓缓说道：“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温妮？我认为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1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瑟兰迪尔下意识想要抚摸温妮头顶的手伸到一半忽然停住，又默默放了下来。
瑟兰迪尔说完这句话，似乎自己也被惊到了。他有些不自然的起了身，寻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了温妮的寝室。
温妮看着精灵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悄悄说道：“那您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loveisthranduil”
我的爱即瑟兰迪尔……
一定要将我的爱意传达给他，不论结局是好是坏，都希望他能知道。
温妮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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