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钓大鱼
2002年12月22日晚上9点！
距离陈一凡、王蒹葭被绑架已经过去了28小时！
在这期间，陈金海三进三出军分区，也算是已经动用了一切所能动用的搜寻力量，可是仍然没有半点消息！而最重要的，就是到目前为止！绑匪都不曾打电话过来！
此时陈金海位于临渭区的别墅内，门外的警察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寻求谈话了，不过自从陈金海下午6点回到别墅后，警察就再没机会进大门了。因为主事的人已经从王蒹葭的母亲王慧芝变成了陈金海。
而陈一凡的母亲吴欣茹早已经哭累，不知不觉中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虽然知道这声音大概率是门外警察引起的，不过屋子内的人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大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憔悴的王慧芝。
“抱歉！”
敲开大门的薛建明看见是王慧芝后首先摆手致意，然后亮出了证件！
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另外几名身着警服的警察。
“我们要见一下陈金海！”
虽然本就没有什么期待，但得知不是关于孩子们的消息，她还是有些落寞，关于和警察合作的事情，其实早在她们刚到渭南的时候就已经在陈金海半默认半授权的情况下开始了。
虽然担心因为过早接触警察而给孩子们带去危险，但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警察在最开始的时候所掌握的消息和他们基本如出一辙，甚至某些地方还比他们还要多一些。
这也是王慧芝权衡过后没再抗拒，任由吴欣茹与他们通气。
可是半天过去了，所谓的合作不过是那边安排了几个社区民警走街串巷的应付式询问过后，王慧芝就对警方这边没再报什么希望。
她在渭南不是没有人脉，甚至说她所能动用的力量非常强大，可是那无济于事，这种局面需要的可不是高层的指示，而是真正管辖片区的一把手的积极性。
这里面与其说是学问太深，不如说是人性使然，只有真正久居官场，见多看遍后，才知道所谓的关键点到底在哪里。不过这些东西同样身为母亲的吴欣茹可不知道。
有那么一会儿，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与吴欣茹解释，以至于吴欣茹差点都要抓狂和她对线，关键时刻还是老太太出马，三言两语讲清了要害，当然了也将矛盾转移到了陈金海的身上。
王慧芝是既感谢又憎恨！他陈金海怎么就能蠢到自己窝边都不知道打点清楚，在那里装什么隐形富豪？儿子女儿不见了，一时半会连个能用的人都找不到！也不知道沈阳到底有什么好，他自己难道不是个西北人么？
不过这些话，她没讲，也不会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而至于以后？这种事情还不需要自己来提醒！光老太太那一关，他恐怕就难过去……
王慧芝看着眼前这个叫做薛建明的分局刑警队的队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谢的。
她知道截止目前，这个人还是私下里帮了不少忙。至少，如果不是这个人坚持，恐怕就连那几个社区询问的民警都不会有。因为她曾尝试联系过那些市区的骨干力量，在交涉的过程中，她敏锐的发现有人借着孩子出事的契机在搞事情！
委婉一点的基本都是联系不到，而那些明确站了队，已经开始给她打官腔了。
如果只是针对陈金海的，不论是男人的生意还是男人的关系网，她都能忍，但是此时的作梗已经完全影响到她孩子的安全了！身为母亲的王慧芝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愤怒了，她已经开始调查了！她今晚就要让这些虾兵蟹将知道什么叫做愤怒！
“你找他干什么？”
虽然心中确实有一丝感谢，但是这不代表王慧芝要给薛建明好脸色，她的语气听上去平淡，但是在薛志明的耳朵里，这已经是在表达愤怒了。
老百姓对警察基本也都是如此，恭恭顺顺、唯唯诺诺这是尊敬，笑脸相对、眼睛眯起这是欢迎，同样的如果语气平淡、神态严肃这一定是对你有什么不满了。这里没有贬义也没有褒义，他就是普罗大众芸芸百姓的最真实的表达，不简单是一句对权威的崇拜就能解释的，他的背后有五千年的文化积淀，不是一两个幸存者提出的差异案例就能推翻的客观事实。
薛建明一直都很聪明，他能分辨好话与坏话，这也是他年级轻轻就能上任队长的最客观理由！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特别能说服老百姓的能力，那就是共情！
此刻的他，能理解，一家丢了两个孩子，警察还都如此不作为。别说是当事人了，他也很愤怒。明明立案都立了，竟然还能以证据不足为由给撤销掉，当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差点没和局长摔胡子瞪眼。不过他忍住了……
“是前些日子宁东煤矿集团在郊区的一个恶性伤害事件，他作为……”
“谁让你来的？”
王慧芝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看来她还是有些低估了某些人的手段。
薛建明本想回答：例行公事，不过觉得有些不太应景。他皱了皱眉，难道说党和人民？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很抱歉，我无法告知！我们现在需要……”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王慧芝话说完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关了大门。
薛建明挠了挠鬓角，抬头看了一眼挑高的门厅还有这气派的大门，有些无奈。
“头儿？这？”
跟着薛建明来的几个警察也是一脸懵，这有钱人都这么牛的吗？搞清楚哎，说的好听一点是协助调查，说难听一点，他们是来传唤陈金海的！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的……
咱可是国家指定的暴力机关，这也太他娘的没面子了吧？
薛建明转过身，表情有些无奈，尴尬的摆了摆手，他不是没脾气，恰恰相反，他聪明的紧。
碰上这种事情，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陈金海儿子丢了，咱这里协助调查却遇到了内部的阻力，不但如此，竟然还有举报电话，有鼻子有眼的直指陈金海，这肯定是有什么人在整他，而自己就是那把整人的刀，他倒不怕得罪人，他也不怕把人得罪了落了一身骚。他真正烦的是借着自己打压别人之后，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
一方面本来他就看不惯，另一方面这是百害无一利，他自然是出工不出力了。
有人要说了，难道因为个人喜好就放弃一个潜在的犯罪份子？
薛建明真要碰上有人当面和他说这句话，他恐怕理都不理，他从警小20年了，那报警电话接起来，是真是假他还是能分辨的，别看报警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是真的要他提供证据，哪怕做个不记名证人，都不肯的，一定是憋着劲使坏的而不是真想要喊冤的……
而且话说回来，自己堵在门口呢，那陈金海还能插翅飞了不成？毕竟人家儿子女儿丢了，自己赶着上去挨骂那也太下作了，等等看呗。
仙人斗法呢，我插不上脚，我看戏还不成么？
“撤，家明安排一下，晚上把捎给我盯起来，出入人员做好记录，物业那边去要监控摄像的位置，就当……”
薛建明略微沉吟了一会儿！
“就当是放长线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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